明兰道:“小娘不用为我操心,都留给榕哥和向儿吧,我将来有盛家备的一份,还有祖母多少也会给一些,也够了。”
卫小娘道:“够什么,那高门大户里不是那么容易过活的,多点自己的东西傍身,才活的坦然。”说着把列出的清单给明兰看,明兰略瞅了一眼,见上面除了水田,铺子,还有水田边上新起的三进院落,不下二十间。
于是道:“小娘莫不是把大部分家底都给我备嫁了吧。”
卫小娘道:“哪能,这还很不够,我盘算着到你出嫁还有两年的时间,随时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添进单子上。”
明兰赶紧推开道:“小娘不用如此,你还有榕哥和向儿呢!”
卫小娘道:“你不用担心,一来榕哥还小,向儿更小,每年的铺子间数都在增加,陆续多年积淀下来也够了,再者,榕哥作为男儿,只要科考得力,自有你爹爹大娘子祖母给他安排所有的事,至于向儿有的是时间给她准备,少不得比你的还要好很多。”
明兰见怎么劝,卫小娘都坚持己见,也就随她去,岔开话题道:“大娘子最近没难为小娘吧。”
卫小娘道:“新来的陈小娘很得你爹爹喜欢,大娘子当然没少发脾气,但是为娘现在有你们三个,日子过的去,也不去计较这些个。”
灵国公府,曹太太屋里
曹老太太端坐上首,灵国公和章大娘子坐在下边,只见灵国公恭敬的说:“儿子过来是跟母亲商量一下湘儿的事。”
曹湘是灵国公的妾室肖氏所生,虽是国公府的庶女,但从小跟姐姐曹潇养在老太太屋里,吃穿用度,丫头仆人也都是一样,一块读书习字,学规矩,长得长条身材,模样清秀,可说是千娇万贵养大的。
老太太道:“湘儿怎么了!”
灵国公道:“这湘儿也到了定亲的年纪,虽说潇儿也还没定,但是已经内定进宫,虽说还不知道是哪位皇子,但终究也不是咱们府上能定的了。我近日关注到一个姓文的后生,今年新中的进士,如今翰林院做庶吉士,很是有些才华,与众不同,而且是盛兄的门生,我就想到了湘儿,跟盛兄一合计,他也支持,愿做媒人给作保。”
曹老太太道:“新科进士听起来不错,咱们这样的家族以后是要多多跟文官那边加强联系。你细细的说说这个哥的情况!是哪个家族的?家里高堂可都健在,兄弟姐妹几何?人品如何?根基如何?可都打听好了!”
灵国公道:“这个文家哥才华能力没得说,但出身布衣之家,父亲早逝,寡母靠着几亩薄田把三个儿子供养长大,排行最长,为人谦谨。虽说日子是艰难了些,但咱们府上看的是此子未来的前途,儿子想母亲也不会计较这些。”
曹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咱们自不是那拜高踩低的人家,但湘丫头好歹是公门千金,既是新科进士,咱也不求对方是公门侯府、世家大族,但家里至少也是地方上有些许名望家境殷实的人家吧,否则岂不是被人笑话。”
章大娘子也跟着道:“我就说母亲不会愿意的。”
曹老太太道:“不是不愿意,湘儿好歹也是娇贵着长大的,对方母亲年轻守寡,千辛万苦把儿子培养成才,这样的婆母多刻薄,咱一个公门千金如此低嫁,还要去受婆母的气吗?”
灵国公道:“她怎么敢,如果对方这么不讲理,我自然要出头的。”
曹老太太道:“你出头也只是偶尔,真实后院过日子的是湘儿,到时候就算后悔也晚了,一辈子将就着过罢了。不是我要驳你的回,这门亲事不合适。”
灵国公继续劝道:“左右他们要外放去做官,难道对方母亲也处处跟着。”
曹老太太道:“这门亲事,我老婆子不同意,不用再说了,你们一个身为亲生父亲,一个身为嫡母,没有一个真心为湘儿的幸福打算的。”
章大娘子见老太太急了,也不敢说话,灵国公道:“母亲这是说哪里话,湘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就不为她着想了,是着实看着不错,我才想着配湘儿的。”
曹老太太一摆手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府上还没到拿姑娘的姻缘去赌仕途官位的地步,家族大方向是要向文官靠拢,但是清哥和浚哥已经结亲了文官家的女儿,不差湘儿这一个,潇儿将来是要做王妃娘娘的,你忍心她的亲妹妹嫁到贫寒之家,还要面对一个刻薄摆谱的婆婆刁难吗?”
灵国公还要说什么,看到老太太一脸严肃,终究也没说出什么来。
老太太道:“我老婆子一向不是嫌贫爱富,拜高踩低的人,但也不能如此悬殊,把湘儿推到一个完全不确定的生活里。你们都回去吧,湘儿的事,我会留心,必不至于委屈了她。”说着给夫妇俩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永昌伯爵府,六房书房
梁晗正在用功,已经想好了准备参加来年的县试,他本有一定的基础,如果一直坚持用心读下去,恐怕现在没中进士,也有个举人的名头在身了,只可惜生性好玩,后来大点了再不啃用心读书,跟随父亲习武却也只是防身而已,整日参加这个聚会那个酒会,声色犬马都有涉猎,只是自幼由吴大娘子教导,心性良善,也懂礼仪,是非分明,除了女色上的喜好,别的方面其实说起来不算长歪。
如今已是暗下决心,非要考个功名出来不可,都夜半三更了,墨兰还不见梁晗回屋,于是喊上丫头洛梅端上冰镇梨汤来到书房看望梁晗。
梁晗抬头见墨兰来了,赶紧站起来道:“娘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下,我不是让人传话给你先睡吗?”
墨兰一脸温柔,道:“还不是不放心官人,特来看看,你能用功这很好,但也不至于每天熬这么晚吧。”
梁晗道:“娘子不知,这功课我放下有些年头了,虽说以前的基础还不错,但毕竟荒废了这些年,要捡起来,也得花些时日。”
墨兰盛了一碗梨汤端给梁晗道:“官人还是喝一碗,润润吧,降火去燥。”
梁晗边喝边称赞墨兰梨汤做得好喝,墨兰道:“虽说用功很重要,这是最基础的,但是要顺利中榜,好的先生提点也很是重要,先生的见解往往让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梁晗笑道:“我都忘了我的娘子是个才女,你有什么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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