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弘文划船,明兰和如兰一个船头一个船尾,几个人边欢声笑语边采碧绿干净没有瑕疵的荷叶子,一会的工夫,小船里就堆了一大束了,眼见着前面有莲花开的正好
如兰喊着:“弘文哥哥去那边,六妹妹,你看那里那支荷叶好大,你别跟我抢。”
如兰高兴的伸手去拽那支又捋又直的荷叶,可能动作太大,整个身体摇摇晃晃, 身体往水里前倾,贺弘文眼疾手快,拽了一下如兰后背的衣服,这才没掉进水里,俩人都恍惚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又踩了几朵荷花,就回岸上了。
这天的中饭摆在了寿安堂的花厅。
明兰、如兰和贺弘文各做了两个菜,寿安堂手艺最好的婆子又给做了好多好吃的,琳琳琅琅摆了一桌子。
如兰做了定胜糕、水晶荷叶糯米糕,明兰做了鳜鱼羹、荷花饼,贺弘文做的火腿、木香汤、白梅汤,厨房的婆子做了蝴蝶面、鳝鱼包子、旋煎羊、三鲜面、荔枝膏、黎冻鱼头、梨酒等等。
中午榕哥和向兰也过来寿安堂凑热闹,大家和乐融融的一起用餐,餐后直闲谈道傍晚,才告辞离去,王大娘子为了对贺老太太表示感谢,送了半车的东西,什么绸缎、蜀锦、香料还有各种吃食应有尽有。
齐国公府
国公爷回来跟正在绣花的郡主道:“听说盛家的六姑娘跟灵国公府的三哥定亲了!”
郡主自从逢大难以来,话就特别少,整天不是绣花就是猫在卧室,听国公爷这么说:“你小声一点,不知道衡儿在读书吗?依我冷眼瞧着,衡儿还没放下盛家六姑娘,传话整个府里,谁都不准在家里提这件事,如果有谁不长眼瞎说阻碍了小公爷科考,我决不轻饶。”
国公爷道:“你说的也是,如今谁还把我们府里当回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衡哥科考是唯一的指望了。”嘴里嘀咕着,就去院子安排这些事了。
来年参加恩科会试的举子们几个月来都在用功刻苦,年根下,韩家哥也赶到京城,韩家汴京有宅子,所以婉言拒绝了盛弘信里来京赴试尽管来府上的邀请,但是偶尔来府里找长枫切磋功课,交流思想,也潜意识的想碰到墨兰,哪怕只见一次
眼下就年底了,腊月二十八,韩晖按照父母信里的吩咐,给盛府送来了节礼,跟长枫切磋完功课,走的时候,除了长枫小院的门,来到长街上,刚好碰见了从林小娘那里回自己院里的墨兰。
俩人都看到了对方,立在距离四五米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对方,还是韩晖首先打破了沉默道:“你,你是四妹妹?”
墨兰道:“你是韩家的晖哥哥。”
此时的韩晖比离开时登州时长高了很多,身材瘦削挺拔,面容俊俏舒朗,头上插着一根墨玉簪子,一身蓝白刺绣滚边的素常公子装束,虽不见奢华灿烂,却也不失贵气庄重,让人心生敬意。
墨兰也比离开登州时高挑了很多,柳叶眉毛,杏眼圆目,鬓边随意的簪着流苏,虽然一身暗粉半旧的衣服,没有刻意装扮,却也悠然清秀,典雅精致,就是他想像中的模样。
俩人一时相对无言,韩晖道:“四妹妹一向可好!”
墨兰道:“晖哥哥一切如故,墨儿很好。”
韩晖苦笑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道:“是啊,看我,妹妹已许嫁梁家,终究是我无福气罢了。”
墨兰道:“晖哥哥莫要如此说,是墨儿无福气,今生无缘,但相信晖哥哥会有一位称心如意的姑娘相伴,和美幸福一生,如今你已中举,只剩会试一关,登榜提名只一步之遥,祝晖哥哥前程似锦。”
韩晖道:“虽今生再无缘分,但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两人话别后,墨兰心潮澎湃的回了自己的小院,自从出事后,先是在祠堂跪了几天几夜,后来亲事定下来,也是打发自己回林栖阁,父亲从没来看过,所有盛家的人都远离了自己和小娘。
虽然当初的事自己坚决反对,但终究没经得起小娘的撺掇,也怪自己本就贪慕富贵殷实的生活,走出了那一步,走上了不归路,事发后,被父亲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责怪毒打,她早已醒悟过来,真的是大错特错了,以前总觉得父亲不爱自己,祖母也淡淡的,并无见半分喜欢,可是却在背后那样的为了自己以后过的好筹谋和打算,自己却拿着整个盛家的命运去堵。
最后虽然如愿要嫁入梁家,可以如此不干净的方式嫁进去,自己的处境能好到哪里去,不但失去盛家所有长辈和兄弟姐妹的扶持,还错过了晖哥哥,可能这辈子唯一真诚的把自己放在心里呵护,如珠如宝的人,自己就这么失去了,而跟一个心永远不会定在自己身上的人走向未知,走完一生,是福是祸都是难料的,但自己必须走下去,心也是一点点沉下去。
自己犯的错,就要承受。各种流言蜚语都要撑着,她相信靠自己能弥补错误,改变境况,有一个自己的天地人间。
墨兰年后跟梁六大婚,两家都是有脸面的人,场面上依然办的热热闹闹、体体面面的,只是墨兰出嫁后,盛家全家人都舒了一口气,这一劫总算化解过去了。
林小娘被打后,送到了庄子上,盛弘再也不闻不问,可见恨极了她。
从此,大娘子和卫小娘终于心里舒畅,不再提防着林栖阁过日子。
不久后,恩科会试,各地举子齐聚京城,场面喧哗,齐衡、长枫、文言敬、韩晖都准时入场,只有灵国公府的三哥因为患了时疾,卧床休息,没能准时入场,只能把期望寄托在一年之后的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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