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绮霞苑,卫小娘和明兰赶紧站起来相迎,大娘子正厅的位置坐了,卫小娘和明兰坐在下首一边一个。
只见大娘子问道:“我听说这次换季的首饰,明丫头做主免了。”
明兰赶紧回道:“因为首饰太贵了,我翻找了以前的例,每次首饰最多几十辆银子,可这次每件要三百两,况母亲以前给女儿们换季的首饰还可以戴,因此女儿做主减免了。”
大娘子笑道:“这明丫头也太谨慎了,虽说节俭持家是咱们内宅女子的本分,但是你们几个姑娘也快及笄了,正是花朵一般的好年纪,出门的衣裳、首饰虽不求光华四射,但也万不可寒酸让人低看了去,我是宁可自己省俭些,也不能委屈了你们。”
明兰道:“依大娘子的意思是?”
大娘子道:“虽说这首饰靡费了些,但咱们府上还做得起,我看就每个姑娘做一个吧,各家府里的花会、诗会、茶会的少不了,以后少不得戴的。”
明兰正愁着怎么对付墨兰撂下的话,既然大娘子发话了,这事跟她就没啥关系了,于是站起来回道:“一切都听大娘子的吩咐!”
卫小娘道:“大娘子,向丫头还小,就不用给她做了,做了也是放着,没得浪费!”
大娘子听了道:“嗯,向儿也是咱盛家的姑娘,不能姐姐都有她啥都没有,我看安排给赖妈妈让她给向儿做个金项圈和一堆金镶玉的镯子吧。”
卫小娘没来及言谢,大娘子又开口了:“咱们盛家虽人口不多,但杂七杂八的产业不少,处理起来,你这边这几个人手恐怕不够,我给你带了两个人,都是我用惯了的,一个彩莲,一个是刘妈妈的女儿六儿。”
明兰和卫小娘谢过,把两个人留下来了。晚饭时候,吴妈妈就带着林栖阁那边的两个叫暗香和浮香的丫头过来,也是说给卫小娘做个帮手,暂时接下安顿了,但是卫小娘对林栖阁那边的人很有戒心,于是只是安排着两个丫头在院里传话,不能进内室。
至于大娘子的两个丫头,彩莲偶尔回葳蕤轩,只是总是快去快回,卫小娘看破不说破,总之家事都是按章程来处理的,没有出格的事,卫小娘倒也不怕什么,倒是刘妈妈的女儿六儿这个丫头不但长得眉清目秀,安分守己,安排的事情也都做的很好,因此很喜欢。
卫小娘哪里知道,大娘子安排六儿来等于是在绮霞苑放个眼睛,而且因为刘妈妈的关系,早就说将来把六儿给长柏做妾室,只是刘妈妈见惯了大家子的妾室日子大多过的不好,并不指着女儿飞上枝头,她和老头子辛苦一辈子,也算有些积蓄,只想着将来求个恩典,放了六儿的身契,到外面找个好人家,做平头正室大娘子,不管做小地主还是经商都比做妾畅意多了,但眼下也只能听从大娘子的安排,但是她是千叮咛万嘱咐,来了这边要安分守己,做好差事,不要长些不好的心思,将来总是要出去的。
寿安堂
房妈妈正在和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道:“首饰的事,大娘子处理的好!明儿谨慎不敢做主,但她身为嫡母,站出来,一力支持,并且做到了一视同仁,没有失了嫡母风度。”
房妈妈笑着道:“毕竟这事闹的合府都知道了,大娘子此时顺水推舟,既得了好名,又得了脸面,而且属实说几个姑娘都要到年纪了,该有打算了。”
老太太道:“谁说不是呢!家里的四个姑娘,向儿还小,五姑娘自有大娘子操心,四姑娘我也管不着,就我的明丫头也不知道将来的因缘在哪里呢。”
房妈妈道:“咱们六姑娘,容貌出挑,聪慧豁达,万众无一的好姑娘,会有好归宿的。”
老太太道:“说的就是呢,这要是嫡女还愁什么,我可劲给她挑个好的,可现在的身份,高了恐遭嫌弃,低了我还舍不得委屈了我孙女呢。”
房妈妈道:“老太太不用担心,主君现在稳步高升,明丫头的舅舅也进了翰林院,将来寻个家境殷实,科举有望的才俊,还不是容易的事!”
老太太道:“说的也是,且再看吧,明兰是三个里最小的,接下来的两三年慢慢留意也来得及的,我一定给我明丫头寻一门好亲事,舒服的过日子。”
绮霞苑
明兰和卫小娘正在研究盛家一间粮油铺子的账目。
只见明兰道:“小娘,你看这个铺子里米价是一石900文,但是郊外进货时一石头600文,而在仓库保存一段时间,再出来时成本就成了750文,本来每石300文的利变成了150文。”
卫小娘笑了:“我们明儿长本事了,能看出账簿的门道了。你说的不错,这里两种可能一是,仓保费用太贵,二有可能吃钱虚报了。明天这家掌柜来回话,可细细盘问。”
明兰道:“那究竟该怎么问话,才能瞧出真正的原因呢?”
卫小娘笑道:“这个吗?先了解一下郊区各大仓储的费用,如果真是是家里下人做鬼,也要注意分寸,宽严适度,太宽松了,会让人有恃无恐,太严苛了容易生逆反之心。芝麻绿豆的小利可以不计较,明天我先来问,看看情况!”
第二天上午粮油铺子的吴掌柜来回话,明兰和卫小娘坐在上首。
只见卫小娘道:“吴掌柜平素操劳,甚是辛苦,坐下回话。”边说着边让丫头上了茶。
吴掌柜也把近来铺子里的账目呈了上来,卫小娘摆了摆手道:“且不急,吴掌柜且先说说如今汴京郊区的仓储情况还有价位?”
吴掌柜不慌不忙回道。“如今汴京有十大仓储,因为京城人口众多,每日消耗日重,仓储费用也是水涨船高,就拿我们自己店里的米一石保存一月就要一百文,然后再用马车及人力运到店铺里共要耗费一百五十文左右,因此不敢多屯货,可是屯少了又怕不够。”说着还拿出了各大仓储的报价,还有一些支付费用人工费用的凭据。
明兰翻看着,卫小娘继续道:“这种情况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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