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沅回到怡景宫时,宫内的四美除了谢琉玥早已离去,其余三人还在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行李。
程芷沅踏入门槛,那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带着几分探究与好奇。
她心里暗笑,脸上却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淡定地走向青青。
青青则是一脸郁闷地迎了上来:“小...公主,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青青内心也很纠结啊,小姐和皇上明明那么相爱,可太后这道懿旨,分明是不打算让小姐入宫和皇上相伴。
难怪,自从太后的懿旨下来后,皇上和喜公公来都没来。
想来皇上正躲在那里伤心吧。
但青青又觉得当公主是件很厉害的事啊,最起码以后二小姐应该就没法欺负到小姐头上了吧。
程芷沅没注意到小丫鬟的郁闷,轻轻点头,故意提高了嗓音:“既已收拾妥当,青青、春兰我们便出宫吧。”
言罢,她转身便欲离去。
果不其然,没走两步,乔歆禾率先站了出来:“瑞静公主,请留步。”
程芷沅停下脚步,目光平和地看着乔歆禾,笑道:“乔小姐有何事?”
乔歆禾走至程芷沅面前,故意看看左右,低声道:“还请瑞静公主借一步说话。”
此时整个院子里只有她们四人,和贴身丫鬟,程芷沅不打算各个击破了,只笑笑道:“本公主还有事,乔小姐有事还是直接说吧。”
乔歆禾闻言一怔,她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问,你反正入不了后宫了,能不能告诉我,皇上和太后内定的人是谁啊。
就当我乔歆禾欠你一次吧。
而且,就算她肯这么说,程芷沅也不一定肯答应,万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拒绝自己的脸面往哪搁。
见乔歆禾愣在原地,王书冉缓缓走上前,十分标准地给程芷沅行了一礼:“敢问公主,还记得前些日子夜里,您问臣女的最后一个问题吗?”
程芷沅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当然记得。”
程芷沅遭人陷害的那个晚上,王书冉曾去她房中,二人交换了三个问题。
程芷沅当时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觉得,皇上究竟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皇后。
王书冉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既如此,不知公主殿下现在可否为臣女解疑释惑?”
“本公主确实曾听皇上提及此事,”
程芷沅故意放慢了语速,让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楚每一个字,“甚至皇上问过我,到底谁适合入宫。”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都凝固了,等待着程芷沅接下来的话。
没想到程芷沅突然又笑了:“只是王大小姐,还恕本公主不能如实以告。”
王书冉脸色剧变,她原来只是以为程芷沅知道太后和皇上真正属意谁,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
李沁宜和乔歆禾虽然不知她们说的问题是什么,但也猜出了个大概。
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程芷沅刚刚说的是什么,她居然能影响皇上的决定?
真的吗?
至此,程芷沅要传递的信息,也传了出去。
接下来,就看出宫后,这三家,谁舍得出银子,买后宫的一个席位了。
程芷沅踏出宫门的那一刻,眼前赫然出现的三十名侍卫让她惊得双眼圆睁。
哎呦嘿,这...都是熟人啊!
***
马车缓缓驶至安定伯府巍峨的大门口,车轮轻碾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春日的阳光洒在朱红的大门上,映照着门楣上金漆已斑驳的伯府匾额,透出一股沧桑而庄重的气息。
青青敏捷地跳下马车,迈着轻盈的小碎步上前去敲门。
可没过多久,她就气呼呼地回来了,低声向程芷沅禀报道:“公主,府中的门房真是欺人太甚,居然要我们从侧门进府。”
闻言,程芷沅的眉梢微微一挑,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轻轻掀起车窗的帘幕,望向那紧闭的大门,
“既然这大门不愿为我们敞开,”程芷沅朱唇轻启,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便砸开它吧!”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身后的三十个侍卫犹如雷霆万钧般立即行动起来。
他们身着统一的玄色劲装,腰间佩戴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其中几个身强力壮的更是直接抡起早就准备好的铁锤,朝着那紧闭的大门猛然砸去。
铁锤与木门碰撞的瞬间,发出沉闷而震撼的声响,仿佛整个安定伯府都在这撞击声中颤抖。
安定伯府的门房原本正躲在侧门后面窥视着外面的动静,突然听到那震耳欲聋的砸门声。
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连滚带爬地往府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尖叫着:“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带人砸门了!”
花厅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安定伯端坐在上首的檀木太师椅上,一身锦袍显得威严而庄重。
他的面色铁青,双眼微眯,眉宇间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王婉黎坐在他的身旁,一袭华丽的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端庄而优雅。
程妙仪坐在王婉黎的下首,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程芷沅啊程芷沅,你即便再得太后和皇上的恩宠,如今不也一样被赶出了宫门?哼,看你这次回来后,本小姐不整死你!
王婉黎看了看安定伯的神色,柔声劝道:“伯爷,大小姐今日刚刚回家,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迎接一下?”
安定伯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他猛地一挥衣袖,冷声道:“迎接?这个逆女不顾姐妹情谊,不顾伯府大局,一心只想攀附皇家。如今被赶出宫门,已是颜面尽失,本伯让她进门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