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祁司津门开一半冷冷睨着他,没有今日的温和随。
“司津,我拿了点牛奶上来给你助眠,毕竟这么久没回来住怕你住不习惯。”祁毓舟微笑扬了扬手里拿着的牛奶,很是关心道。
实则假情假意的来看看那病到底好了多少。
“呵、这么好心?这牛奶没有加什么料吧?”他勾唇笑道、一米八的身高比他高出半个头,垂眸视线打量眼神如勾般锐利,盯着那杯牛奶像是发现有什么问题一般。
“你说什么呢、祁司津,这牛奶就是牛奶。”心跳失重落下一拍,瞳孔微微瞪大。
他这次可什么都没做,瞥向他犀利的眼神看却觉得又好像又察觉到了什么,不可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谁也不可能查的到。
“这么激动干什么,做了亏心事?我说的是有没有加糖而已。”他鄙夷说着颇带玩味儿的笑意。
“没有、”
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他做得一切都很隐秘,声音冷硬了些许“喝不喝?”
祁司津伸手拿捏杯口举起,被走廊的灯照耀的泛着圣洁的光晕,眼神微眯,“你给我的就要喝?我怕里面投毒了,那天晚上被我捅的伤口还不够深?”
啪、脱手一杯将满未满的牛奶掉在光洁深棕色的木板上流淌四周。
祁毓舟神色震惊的后退几步,抬手指着他面露慌色,“你、”
响声吸引过来就近的佣人查看,后又脚步匆忙的返回杂物间拿工具清理。
“我?其实那天我梦游醒了,是你抓着我的手让我捅你的不是吗。”他低声说出,目光幽沉的诡异带笑。
祁毓舟呼吸一滞,一瞬间像是有什么阴冷的东西从他背后钻进缠上了他的脖子。
他实在没想到那晚祁司津是装的,明明吃了这么久的药。
“跳梁小丑是你吗?敢觊觎祁家的不s也会掉层皮。”祁司津疑惑质问道,瞧见人不惊吓的样子,嫌弃的将门关上。
佣人手里拎着工具返回,“大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手滑了,打扫干净。”恢复淡定脚步有些匆忙,他得要找自己父亲商量商量,他怀疑之前做的祁司津都是知道的。
当初怎么就不再下猛一点药性。
第二天一早楼下早已坐着人准备吃早餐,唯独不见昨晚的废物,整理腕上的表从楼上缓步走下,昨晚没睡好,眼睛干涩。
“司津,吃早餐吧。”林凤今天打扮的精致,像是要出门。
“妈今天要出门?”祁司津应声坐在对面问,佣人将早餐端上是碗葱花瘦肉粥。
“嗯,你乔叔说要带我出去逛逛。”说着笑的明媚灿烂。
“你妈啊,许久也没有跟我出过门了今天带她好好走走。”乔傧把切好的鹅肝放进她碗里。
“那倒也是,乔叔真是喜欢我妈啊。”拿起勺子搅拌粥显现出瑶柱,唇角轻嘲。
看了眼桌子上其他吃食,简单吃了几口培根,煎蛋应付。
“我饱了,你们慢吃。”
林凤讶异的皱眉担忧,“吃太少了吧,不合胃口吗津津,粥还没有喝呢?”她的儿子都比以前瘦了。
祁司津回头,“妈,你忘记了我对瑶柱过敏。”
这话轻描淡写的说出,心脏被揪的紧紧的,她儿子对瑶柱过敏她怎么能忘了,鼻腔酸涩,看着远去的背影来不及喊就不见了。
“凤儿,没事的,司津太久没回来了一时忘记也正常,晚上等他回来做他喜欢吃的补偿补偿。”男人搂着人拍背安慰。
“乔傧,我的儿子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当初那个决定我糊涂了。”女人哭泣的惹人心疼,却忘记了那决定也有男人洗脑的份。
管家看着这一幕,连连摇头,他看得出乔傧这两父子就没安好心过,夫人那恋爱脑真想亲手给她打开重新搭上神经线。
晚上祁司津回到别墅,客厅沙发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可见今天乔傧带着人专门购物去了。
“津津,你回来啦,快过来,妈妈给你买了些衣服、手表,鞋子。”林凤欢喜叫嚷着急切。
祁司津被拉着站到沙发面前,祁毓舟恰好跟着他后面回来,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很是正派。
对了,他二十三了目前已经进入乔傧的公司工作。
“毓舟回来啦,你也有礼物。”
“妈,不用这么破费,我自己会买。”祁毓舟笑的很是自然往祁司津看去一眼,走到跟前,完全没有昨晚的惊慌失色。
祁司津懒得看这种戏码,“谢谢妈了,我先上去忙,这些让连叔给我拎到卧室就好,”
他最近都很忙基本没时间理这些,明天的宴会他可要做好准备。
“可是,津津你才刚回来,需要休息一下,晚饭也快好了。”林凤拉着他不赞同道。
“是啊,司津,先好好休息,妈心疼你。”
“我已经吃饱了,妈,你们吃吧,明天我就不回了,我去爷爷那陪陪老人家。”他拍拍林凤的手抽出手腕,笑意淡淡。
祁毓舟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眼神阴暗了瞬,“妈,可能司津学业太繁忙了,如果没记错还有个把月就要毕业了,这次是留学在这边才能兼顾回来的。”说着拍拍她的背安抚。
“也是,津津也长大了,公司也快能顾得上了。”林凤喃喃自语。
男人听闻眼里闪过狠色,现在祁家的公司都是由老爷子跟小叔子在扛,遗嘱也在那手上,这几年自己讨个亲近都被拒门外。
如果在林凤手里哪里还等得到祁司津回来。
晚饭没有下去吃过,第二天一早才吃了点早餐,离开时几人送别的情真意切,实际上什么心思都清楚。
作为留学的最后一天正式结束,祁司津派人从祁家把行李带了出来,直奔山海住宅,老人家年纪大喜欢环境清幽的地方。
宅子里都是古风建筑的风格,庭园往里最深处走有一个祠堂供奉着世代先祖,烧香拜佛的地方。
车子开到庭院,两排佣人恭候在旁齐声喊道,“欢迎少爷。”
“少爷、老爷子在书房。”管家上前说道便领路。
穿过曲径通幽的庭院,走廊,房门早已打开,外面下棋的院子里种植着一棵身子挺拔的罗汉松,树梢处挂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鸟笼,色彩艳丽的鸟时不时歌唱的悦耳响亮,声音婉转、清脆。
食指弯曲敲了敲门,等里面的人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应声才进。
这是祁家的家教,耐心等待是修行的一门课程。
“爷爷、”祁司津走进满是书香字墨的书房,尊敬的喊了声。
老爷子生的硬朗,就算满头白发也看得出神采奕奕的状态,此刻正拿起写好的纸仔细端详,“回来啦、”
“是的,爷爷。”
“回过家了?”清明算不上太浑浊的眼神从纸上移开看了眼七点多没见的孙子,那模样跟他逝去的儿子长的很神似。
“嗯、”
“去茶区坐着吧。”祁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纸张拿出锁在抽屉里封着的牛皮纸袋,略有褶皱的手像是有灰尘一样摸了摸表面。
堆放了这么久也算是要有一个交代了。
祁司津坐下用已经烧开的水动作稳妥的冲泡着茶,尽管有些生疏,小时候学过的步骤还记得。
老爷子坐在他对面把一封盖了印泥的牛皮纸袋放在桌面。
“你想要的都在里面了。”
“爷爷,喝茶。”祁司津眼睛红润,恭敬的将茶端在手心奉上。
老爷子欣慰的接过抿了一口品尝,“味道还不错,不枉我教过你。”
祁鸿峋说的不只是茶,是以往的种种包括现在,没失望是最好的证明,他坚信祁家的种就是顶好的。
“我是不会让爷爷失望的。”祁司津表情收起了以往的随意,脸色正经带着沉稳与之对视。
如果当初没有爷爷的出现就没有他能走到的今天。
“好啊、等你真正接手公司了我就隐退,前提是要让人心服,手段要高明,利刃的锋芒要适当显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忽的没了。
平常不苟言笑的老爷子今天看着自己的孙子长的一表人才,如此刻苦艰难的走到现在,难得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司津啊、你爸在天有灵也会为你高兴,乔傧那两父子你就看着办吧,至于你妈如果真到那天执意一条路走到黑那就看情况善待吧,心里终归还拿你当儿子的。”
祁司津指腹拿捏茶杯转动,神色难辨的垂眸,眼里只有微弱的挣扎,“爷爷,我似乎只有你了。”
“傻孩子、”祁鸿峋慈爱的眼神中透着怜惜摸摸他的头,“明天回去了吧,今晚在这住一宿吃顿饭,宴会八点再开始去也不迟。”
“好、”就算爷爷不说他也会这样做。
“你那边有个分公司先在那里做着吧,到时候觉得能完全胜任再回来。”
“那爷爷、”
“这里有你小叔帮忙顶着,爷爷可以应付的来,放心吧。”老爷子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夜晚远在一边的姜溟温习着课业,距离祁司津已经两个星期多没回来,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勤奋的学习已经大概能熟读拼音认字,背诵课文。
最近还接触到数学课程,不知是不是记得东西太多,这段时间还容易犯困,每每跟祁司津道了声晚安倒头就睡了过去。
今天董葶来的比较早,姜溟刚吃完早餐准备翻书预习一下就来了。
午饭阿姨做得三菜一汤是每天必备的,做的食材都营养均衡的搭配,每顿饭姜溟都会吃的比较多。
下午学习的是数学,小小的人听的认真一边思考,笔尖唰唰写着题目的答案,等董葶检查也不是全对,错了两道。
但照这半个月的进度往半年学完基础好像也没有这么难,反而姜溟比一般的小孩还要聪明。
斜阳余晖跳进阳台,窗纱的缝隙跃进丝丝缕缕的光束,姜溟伸手摊开让它照在手心,笑意蔓延,祁司津说今天要回来了。
董葶结束工作收拾好东西回头一看,心里讶异,姜溟那孩子跟他相处半个月都没怎么见过他笑,原来笑起来是这么阳光的好看。
“姜溟,老师回去了,今晚的课业加油哦。”
“好的,谢谢老师,辛苦了。”收敛笑意,他微微鞠躬乖巧的目送。
他刚刚失态了,原因无他,让自己牵挂的人要回来了,这段时间他经过祁司津的房间门口都会驻足一会儿。
有些想念、想要依赖、在知识开始充盈的路上他对祁司津的好感也在加深,他越加坚信他不同于以往遇到的人。
把手里的作业写完,家政阿姨从外面买了菜回来,姜溟看出来份量买的有些多以往只做他一个人的量不用这么多。
那应该是祁司津要回来吃饭、纤长的羽捷颤颤敛下略微兴奋的思绪,眼下先把学过的课业再复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