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文牒,如见皇子。大献境内,任意通行。”
听到冻死鬼给出的解释,叶响眉头不禁皱起,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对知了给他的这份通关文牒有着极深的顾虑。
却是没想到,这文牒竟然比他想象中藏着的信息更多。
这也是当初他宁愿与吴所为费尽周章假扮成胡商,
也没有第一时间向守门的胖门郎出示通关文牒的原因。
一封能够在大献境内任意通行的通关文牒,
怎么可能如此轻巧、违和地出现在一个说书人手中。
若不是那位难缠的胖门郎始终紧紧相逼,
他也不会冒着未知的风险让吴所为出示文牒。
如今看来,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甚至还有些低估了文牒的能力。
冻死鬼这般地位显赫的人物之所以会找上自己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这通关文牒。
堂堂东厂督主冻死鬼,为了一张文牒找上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拥有这份文牒,又将之转交给自己的说书人知了,又是什么身份?
就在叶响犹豫着是否应该将知了的事和盘托出时,
冻死鬼那颗肉团脑袋却是忽地一转,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先是朝着叶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他便是猛地朝着叶响挥出一掌!
呼——
冷冽的寒气随着掌风席卷而出,其中还裹挟着那个若隐若现的婴孩。
刚一从冻死鬼的袖袍间随风钻出,那婴孩便是朝着叶响怀前径直飞来。
它伸出有些虚化的小手,穿透过叶响的衣衫,朝着他的胸膛用力一剐。
只听呲啦一声,叶响的胸口便是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与此同时,一枚正通体冒着猩红光芒,
生着一颗独眼,宛若活物的令牌,便是在婴孩的小手中显现。
这枚令牌,是被婴孩从叶响的胸口处连根拔起的。
在此之前,它就像是一块微薄的结痂,附着在了叶响的胸前。
在被婴孩拔出后,叶响注意到,
令牌的下方还生着许多正在不断张牙舞爪扭动着的肉须尖爪。
尖爪肉须之上,都还粘连着叶响的衣物碎布,以及破损的血肉皮肤。
那是二皇子徐铭在离开罗雀亭时交给自己的令牌!
不知何时起,这玩意儿就在自己的怀中变成了类似吸血蜱虫的存在。
随着婴孩捏住手中把活动的“令牌”,冻死鬼也是隔空一拧手腕。
与此同时,叶响面前的婴孩,也是有样学样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咔嚓一声,重碾之下,
令牌变作的怪虫转瞬被捏成了漫天纷飞的冰晶碎块。
碎块落在地上,转瞬消融,不见踪影,仿佛彻底从世间消散。
做完这些,冻死鬼方才冷哼着说道。
“哼,徐铭!我就说他为何会如此放心你潇洒地离去,原来是在此藏着这样一个后手!”
说话间,叶响注意到冻死鬼的脸上略微带着一丝压抑的杀意。
随着令牌被冻死鬼击碎,叶响此时也意识到了那枚令牌的不简单。
同时,他也是在心中再度感叹。
东厂在长安城内果然算得上是手眼通天,徐铭这前脚刚走,后来的冻死鬼便已经知晓对方来过,甚至连对方给过自己令牌的事都一清二楚。
这让叶响不由地警惕起来,看向了此刻罗雀亭的房梁处。
察觉到叶响的动静,冻死鬼连忙摆手道:“放心吧,这里还是安全的。
就像徐铭在你屋子里一样,我在屋外布置了我的人手,他的眼线进不来。”
叶响松了口气,指着地上逐渐消融成血水的冰晶问道。
“刚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冻死鬼吃力地将自己逐渐滑落的腹部推回轿椅上,缓缓解释了起来。
“二皇子徐铭生性多疑,且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没有答应他,他自然不会让你过得太痛快。
刚刚的那个东西,就是他留在你身上的标记。
只要有它在,徐铭就能始终知晓你的位置,并且察觉到你都与哪些人接触过。
七日之后,便是大秘境降临的日子。
到那时候,你若是还不答应他的条件,
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派人对你动手。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冻死鬼的回答让叶响心中一凛。
没想到这块令牌,竟然会是徐铭留在自己身上的标记。
若不是冻死鬼出手解决,恐怕到现在为止,叶响都没意识到那块令牌已经在自己身上生根发芽了。
只要令牌在身,哪怕叶响想到办法离开长安城,恐怕也难以甩脱二皇子派出的追兵!
可为什么在此前,他始终都没有意识到这块令牌存在的问题呢?
灵视不靠谱这点叶响十分清楚。
可以他现在的水准,没有修为的徐铭不可能瞒过他。
如此一来,就说明在徐铭背后,至少还有着一位修为境界高出自己许多的存在。
他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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