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襄州知府张谓府邸。
谌言回来,瞧见荪王站在树下凝思。
他上前询问“还没审问出来?”
荪王摇头“嘴倒是严实,真不知道他背后之人给了他什么好处,值得这般遮掩。”
“对了,不说这个了,你那边如何了?”
“建筑堤坝一事完成的差不多了,流民也安顿好了,就等新任的襄州知府到任,我们便能功成身退了。”
荪王拧眉“只是……终究还未查清此事,回去如何和陛下交待?”
“这府里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嗯。”
谌言心生奇怪“按理说不太对,这张谓的底细我们俩也查了,他孑然一身的,既能如此为背后之人卖命定是许诺给他什么,可他如今抱着必死之心抗刑又是何意?”
荪王细细思索谌言的话语,突然茅塞顿开。
“来人。”
“属下在。”
“立刻查清与张谓关联之人,特别是亲近之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属下遵命。”
谌言也明白过来“你是怀疑有漏网之鱼?”
荪王一脸高深莫测“这张谓既不是求财,那便是求人了。”
上书房内,叶繁星起晚了姗姗来迟,夫子已经开始讲学了,少年匆忙行了个礼便坐下。
叶繁星左顾右盼没看见容栩的身影。
他转头问了问身后的钱铎“容栩呢?”
钱铎正拿着一面铜镜正自恋欣赏自己的俊俏小脸,被叶繁星一吓,还以为被夫子发现了。
钱铎拍拍胸脯压低声音“呼~你是要吓死我。”
叶繁星一脸无辜“我可没做什么,还不是你心虚。”
钱铎看见叶繁星这欠揍模样真想一拳揍过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钱铎没好气开口“说是告假了。”
叶繁星自言自语“难道是生病了?”
叶繁星戳了戳钱铎肩膀。
钱铎无奈“又干嘛?”
“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点。”
“啊?”
还没等钱铎答应,叶繁星便转头了。
叶繁星举手“夫子,我肚子疼,要去茅房。”
夫子被打断讲学很是生气,见是这混世魔王也只好作罢“去吧。”
“谢夫子。”
少年一溜烟便跑了。
来到容栩府邸,小厮见到叶繁星立马行礼“参见夜王殿下。”
“免礼。”
叶繁星询问小厮“你家主子呢?”
“殿下去了长歌阁。”
“行,本王知道了。”
叶繁星一路上嘀嘀咕咕“好你个容栩,亏我还以为你生病了,不惜逃课来看你,结果你倒是潇洒去了。”
叶繁星气不过打算去长歌阁质问容栩。
依着谌言那群狐朋狗友,叶繁星对长歌阁倒是熟门熟路了。
少年三两下便找到了容栩所在的厢房。
而容栩的暗卫正守在门外,正巧叶繁星也见过暗影,他主动搭话“你家主子在里面?”
“是,夜王殿下。”
“我找他有事。”
暗影有些为难“殿下不让人打扰。”
“我是外人?我可是你殿下的好哥们。”
暗影考虑到殿下在华国也只有叶繁星一个知心好友,便自作主张答应下来“殿下,请。”
叶繁星推门而入便瞧见容栩一脸红晕地灌自己酒。
容栩烦躁转头正想看看到底是谁打扰他的兴致,瞧见叶繁星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叶繁星没好气坐过去“怎么,这地儿,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容栩苦笑“我没这个意思。”
叶繁星夺过容栩手中的酒杯喝下“不开心也不能如此灌酒,酒大伤身。”
容栩取笑“孤竟不知,嗜酒如命的你也能说出这般劝慰别人的话来了。”
叶繁星恼羞成怒“好心没好报,你再寻我开心,我可就走了?”
说罢,叶繁星装作起身要走,容栩伸手拦住少年“别走,留下陪孤喝一杯?”
叶繁星一脸担忧看着容栩“容栩,你怎么了?”
容栩不想让叶繁星担心,摇摇头“孤没事。”
“你这像没事的样子吗?你什么都不说,我只会更着急。”
容栩以前有什么烦心事总喜欢闷在心里,在外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萧国太子,未来极有可能跃登九五至尊,能有什么烦恼。
而对于叶繁星,容栩总是没什么防备,便倾诉起来。
“今日,是孤母后的忌日。”
叶繁星没想到,居然问到了容栩的伤心事,一脸愧疚“对不起。”
“没事,说出来,孤心里也好受些。”
“你知道吗?繁星,孤的母后和其他女子不太一样,孤的外祖说,她在闺阁时英姿飒爽,明媚活泼。”
容栩有些遗憾“但孤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在孤印象当中,她总是一脸愁容,频频落泪,最后在萧国的后位上香消玉殒。”
容栩回忆起自己母后,嘴角露出痴痴的笑。
叶繁星心生疑问“那你母后是?”
“孤的父皇当时其实已有心爱之人,便是孤那好大哥的母妃,但为了稳固他的皇位,他才不得已迎娶了孤的母后。”
“可怜孤的母后,被父皇花言巧语哄骗了,入了后宫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叶繁星很是愤怒“你父皇也太过分了,既不喜欢你母后为何迎娶,娶了为何又不好生对待。”
容栩苦笑“小时候,孤不明白,为何父皇和母后频频吵架,孤以为是自己功课不好,还苦心孤诣专研学业,只为哄得父皇母后和好。”
“而且……”
容栩大笑“繁星,孤以前真傻,还故意大雪天把自己冻坏了,想让父皇来母后宫中。”
“可那日,孤的大哥央着父皇堆雪人,孤和母后从白天等到黑夜,父皇也未踏进母后宫中。”
“后来,后来母后就心死了,她生孤时身子便落下病根,在孤七岁那年便撒手人寰。”
“从此,孤便没了母后,而整个萧国,只有孤还记得她。”
叶繁星开口“我娘生下我便死了,我爹也在我三岁的时候战死,你比我幸运,我从来没体会过被母亲呵护的感觉。”
叶繁星掩饰自己的难过,继续安慰容栩“所以啊,你母后定是很疼你,你才会时时刻刻也念着她,我相信,她泉下有知,定不愿看到你如此难过。”
“孤知道,孤也只有在她的忌日能放肆放肆。”
叶繁星体贴拿出帕子“哭吧,没人会取笑你。”
容栩取笑“你以为孤是你啊,还哭鼻子。”
叶繁星难得不和容栩顶嘴,只是静静瞧着他。
容栩发泄了一场,心里好受不少,他打起精神道“繁星,今日谢谢你了,还专程逃课来寻我。”
叶繁星一锤捶在容栩肩上“这有什么,你忘了,我们可是兄弟。”
容栩心想“谁要和你做兄弟。”
“行了,天色已晚,我扶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宫了。”
容栩点头同意。
将容栩送回府邸,叶繁星为其盖好被子,出门交待到“照顾好你家主子。”
暗影握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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