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散灵丹已经被天界下令毁掉,就连炮制散灵丹的药材也被毁了个干净,可以说世间不可能有人做的出散灵丹。
况且散灵丹并非服用后立即就能生效的,实力越强,散灵丹生效的越慢,按照他的实力来说,最起码得提前一个月服用,才会散尽身上的仙力。
所以,他是怎么中的招?
天昊越想神色越凝重,他的下属也发现了天昊的异常,毕竟仙力尽失很明显,他们也不再抱希望于天昊了,满脸绝望的攻击着结界,企图能自救。
妺女抱着姒婴,看着结界中苦苦挣扎的一干人等,语气温和地问:“你想吃哪个?”
姒婴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结界中的仙人,涎水止不住的流,她伸手指了指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下仙,语气兴奋:“姐姐,我想吃他。”
妺女点了点头,伸手一抓,那下仙便从结界中直直地飞向妺女的手心,妺女抓住那下仙的脖颈,看了眼姒婴。
姒婴会心地露出獠牙,慢条斯理地撕扯着这下仙的皮肉。
妺女皱眉看着哀嚎的下仙,手轻轻一点,那下仙便再也叫不出声,只能瞪着满是惊恐的眼,感受着皮肉被一点点吞噬。
其实,女魃并不会这般折磨猎物,大多数是像蛇一样生吞,可谁叫这仙人得罪了姒婴呢?
毕竟姒婴还记得,第一个攻向她的,就是这个下仙。
结界中的天昊的下属们惨白着脸看着姒婴一口一口将那下仙吃了个干净,心中满是惊恐,他们开始破口大骂妺女和姒婴残忍,骂到后面又开始跪地祈求,盼着这两女魃能饶他们一命。
而天昊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他知道自己这一回是逃不脱了,毕竟哪里会有猎人放过到手的猎物,虽说有些不甘心自己没死在神魔战场上,反而死在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女魃手里。
可天昊知道这就是命。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给他下散灵丹的到底是谁,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女魃一定知道,毕竟他复盘两个人的战局,发现女魃一直在拖延时间,就等着他药性发作。
想到还在上清神域的女儿,天昊眼底满是担忧。
若是这个人害了自己的女儿可怎么办?
于是,在妺女准备吃掉天昊时,天昊一脸平静地同妺女商量:“你可以告诉我,是谁给我下的散灵丹吗?”
妺女轻笑一声,娇媚动人的声音里满是邪气,仿佛毒蛇嘶鸣:“哦?我若是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天昊沉思了一瞬,想到自己的女儿,将腰间的令牌扯下丢给妺女:“这令牌可以调取三千天兵。”
妺女狭长的凤眸满是诧异地看向天昊,片刻后,阴恻恻地笑出声,语气嘲讽地道:“哈哈哈,好一个战神,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兵给我当口粮。”
天昊面不改色地看着妺女,静静地等着妺女说出罪魁祸首,他笃定妺女会对他的条件心动。
毕竟那个小女魃想成长起来,可少不得食物。
妺女确实心动,毕竟天昊此次来抓女魃,天界知道的人不少,等天昊死后赤水便不再安全了,姒婴确实得尽快成长起来。
这般想着,妺女拿着令牌,轻笑着点头后,一挥手便将剩余两个下仙杀掉。
天昊看着下属被杀,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只盯着妺女,期待她的答案。
妺女也没让他等太久,当着天昊的面发了天地誓言,保证告诉他幕后黑手后,让天昊解除了令牌上的限制。
天昊解除后,妺女施法将天昊拉到身前掐着他的脖子,在他断气前最后一刻轻声道:“父神,你不认得欢儿了吗?”
与女儿如出一辙的嗓音让天昊瞪大了眼睛,想到自己用天界秘法将死前最后一幕传送给天欢,天昊只觉得满心恐惧。
天界要完了。
这是天昊死之前最后的想法。
吞噬了天昊后,妺女感受着自己实力的上涨,满意的笑了笑,她看着长高了一截的姒婴,邪气森森的眼里满是宠溺:“姒婴,你想不想跟姐姐去天界玩一玩?”
姒婴听到妺女的问话,丝毫不带犹豫地点了点头,压根不去想女魃到了天界会不会被杀死。
妺女想到玉清宫内伺候自己的仙娥们,略沉思了一会儿,便让系统帮着姒婴夺舍了记忆中最喜欢背地里嘲讽天欢的那个。
妺女回到天欢体内时,天昊的死讯还没有传到上清神域,她看着东张西望一脸惊奇的姒婴,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她后,便躺在榻上开始表演。
“冥夜上仙,圣女出事了。”夺舍成功的姒婴满脸焦急地站在竹林之外,一边喊人一边拍打着结界。
正在修炼的冥夜听到姒婴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桑酒出手了,可他想到桑酒一直被他监视着,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想不到天欢出了什么事儿的冥夜,眼底溢上焦急,下一秒便出现在姒婴面前。
姒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冥夜,嗅着他身上浑厚的仙力,眼底闪过一丝馋意,面上却尽职尽责的表演一个为主子担忧的忠仆:“上仙,圣女今日莫名陷入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叫医圣了吗?”冥夜听到姒婴的话,琢磨着可能导致天欢沉睡的原因,语气平稳地问。
姒婴点了点头:“已经让人去叫了,只是战神如今不在玉清宫内,我怕有人趁乱闹事,便想着让上仙过去镇镇场子。”
冥夜倒是没怀疑姒婴的话,毕竟他派去监视桑酒的仙娥告诉了他一些上清神域的腌臜事,他知道玉清宫内的仙娥不是个个都安分的。
至于那些有关桑酒被欺负的话,冥夜表示他懒得管。
在他看来,连低等仙娥都管制不好,证明桑酒能力不足。
至于同样管制不好仙娥的天欢,冥夜表示天欢还小,只是个孩子而已,管不好很正常。
独属于虐文男主的双标思维在冥夜这里发挥的异常稳定。
冥夜赶到玉清宫时,天欢仍旧无知无觉地躺在榻上,一众仙娥神色慌乱地围着天欢,企图叫醒她,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冥夜上前探了探天欢的命息,发现天欢并没有生命危险后,微微松了口气,随后眸色沉沉地看着一众仙娥,企图在她们脸上看出一些不对劲。
药圣赶到时,天欢仍旧没有醒过来,他上前查看了天欢的情况后,神色骤然严肃起来,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冥夜后,叹了口气道:“天昊战神出事了。”
冥夜不可置信地看向药圣,紧皱着眉头,语气严肃:“此话当真?有何依据?”
药圣看着昏睡的天欢,语气沉重:“圣女所中之术乃天界秘术寻踪溯源,可看到亡者死前最后的景象,我刚循着术法探去,发现是天昊战神所施。”
“我为何从未听说过此术法?”冥夜有些怀疑地问。
药圣叹了口气:“此术腾蛇一族的秘术,轻易不教授于人。”
正在此时,天欢尖叫着醒过来,看到冥夜后,语气慌乱地大喊:“快,快去救父神,父神被魔神抓住了。”
正在计划攻入神界的魔神只觉得后脊一沉。
“战神不是去抓女魃吗?怎么会被魔神抓住?”冥夜闻言下意识地问道。
然而天欢此时压根听不进去话,只一昧的让冥夜去救天昊。
冥夜看着天欢略有些疯癫的模样,往天欢体内打入一道仙力,想让她平静下来。
却没想到注入仙力后的天欢是不癫狂了,可她也没反应了,只怔怔地看着地面发呆,任谁说话都不理。
药圣查看了天欢的情况后,摇着头道:“心神俱损,只怕暂时问不出什么来。”
冥夜看着不同于以往的天欢,想到她可能看见了天昊被杀的场面,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抬手又往天欢体内打入一道仙力,天欢便沉沉睡了过去。
冥夜知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吩咐了仙娥们好生照顾天欢后便匆匆赶往神殿。
神殿内,十一真神早已发现战神陨落,在冥夜还未赶到时,便已齐聚一堂,稽泽看着匆匆赶来的冥夜,还没等冥夜开口便道:“天昊陨落了是吗?”
冥夜点了点头,稽泽看着已经初展神格的冥夜,叹了口气道:“也到时候了,毕竟新神已出。”
冥夜听着稽泽这如同谜题一般的话,丈二摸不着头脑,正疑惑时,便见殿内十一位神仿佛感知到什么,皆满脸严肃地看着他,稽泽望着天道气运在冥夜身上汇聚完成,语气严肃地道:“冥夜,自今日起,你便是新一任战神。”
冥夜想要推辞,毕竟他从没想过取代天昊,可看着殿内众神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张开的口,最后还是闭上了。
就在冥夜点头的那一刹那,四周的仙气如同疯了一般的涌入他体内,片刻后,冥夜直接从上仙晋升为神位。
冥夜成神后,稽泽从冥夜口中得知天昊是被魔神所杀,沉默了片刻后道:“让我去看看天欢吧,总得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初凰听到稽泽的话后,满脸担忧地看向稽泽,她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些。
早在很早以前,稽泽就再也无法探知未来,哪怕他强行去看,也只能看到雾蒙蒙一片,压根看不清。
这也导致稽泽的实力下跌的厉害,如今连回溯时光都有些困难,毕竟时间之神怎么能无法预知未来呢?
而听稽泽话里的意思,他是想从天欢身上寻到因果,回溯天昊死前的场景。
想到稽泽前几次动用能力轻则吐血,重则沉睡的场面,初凰有些不赞同地道:“天昊是去抓女魃时陨落的,反正真凶不是魔神就是女魃,总归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你又何必再去求证?”
稽泽不赞同地看向初凰,:“确总得认一下,万一是第三方动手的呢?”
“可是……”
“没有可是,我意已决。”
初凰见稽泽打定主意要动用能力,刚想反驳,便被稽泽打断。
初凰心知再劝不动稽泽,更何况她前不久才被帝冕算计,骗走了赤羽之火,导致天界在即将到来的神魔大战上陷入弱势,本就有些心虚,索性闭嘴不再劝说。
稽泽刚一走进玉清宫便感受到了极强的因果,他定了定神看向榻上的天欢,见她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一时有些心惊。
早在很早之前,他便窥测到灭魔之人为女子,他猜测天欢兴许就是那个能灭魔的女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仅仅只是灭魔,天欢身上的因果线不会这么多,那密密麻麻的程度,不亚于因果线上长了个人,哪怕魔神灭世,也不会有这么繁杂的因果线。
其中有毁灭,救赎,新生,信仰,仇恨,爱意……
所有种类的因果线,几乎都能在天欢身上找到。
稽泽心底突然升起了强烈的窥探欲,他想要看看天欢的未来,他有预感,那会是他掌管时光以来,看过最震撼的场面。
这般想着的稽泽也不急着回溯天昊的死前场景了,他看了眼天欢后,让冥夜带着仙娥离开。
冥夜虽说有些不解,可深信稽泽品行的他并没有多问,顺从的带着一众仙娥出了玉清宫。
等殿内只剩下他和天欢后,稽泽割破了手腕,任由鲜血流淌,口中念着繁杂的咒语,片刻后,天欢身上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那光仿佛有意识般,直直地照向稽泽的眼睛,稽泽感受着眼球炸裂一般的痛楚,面不改色地直视着那光。
良久后,光仿佛感知到了稽泽的决心,渐渐熄灭,随之浮现的是杂乱无序的画面。
稽泽知道这就是天欢的未来了,他近乎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看到了神魔大战,看到了十二神陨落……
直到最后的画面落幕,一道比之前更加耀眼的光直直射向稽泽的眼睛,他只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痛意,皱着眉闭了闭眼试图缓解痛楚。
再睁开眼,稽泽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连忙传音给门口的冥夜。
冥夜进来后看到稽泽的那一刹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满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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