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如今想到盛长柏就头疼,这个孩子如今已经失了心气儿,成日宅在家中颓废,他也劝了几回,可盛长柏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翌日,盛纮找了盛长柏谈话,在盛纮铺垫了一堆好不容易提到子嗣时,盛长柏想起从前在汴京认识的纨绔子弟,由于不成器导致家中对他没了指望,只盼着他早些生个儿子。
盛长柏只觉得自己也被盛纮当成了这类人,满脸阴沉地道:“父亲如今是觉得儿子无用,只能为盛家传宗接代了吗?”
盛纮气极,颤着手指着盛长柏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成婚数年还没有子嗣,我只是问一问,怎么就是觉得你无用了?”
盛长柏梗着脖子反驳:“爹从前觉得三弟不成气候,便可以舍弃了三弟,一昧的由着他吃喝玩乐走上歪路。后来看着三弟成了气候,四妹妹又重权在握,便舍弃了我,任我在家中颓废度日。
爹,你也别拿话搪塞我,我自幼受你教导,你骗得过别人,骗不了我,你就是觉得我只剩繁衍子嗣的作用了,否则我院里的侍女怎么会越来越多?”
盛纮脸色难看地瞪着盛长柏并没有反驳,他心里清楚盛长柏说的是实话,可就是因为清楚他才更加生气。
盛纮冷脸看向盛长柏,见盛长柏眼睛含的盯着他,终是没忍住一巴掌扇在盛长柏脸上怒斥:“盛长柏,我是你父亲!”
盛长柏捂着发烫的脸,冷嗤一声转身离去。
盛长柏怒气冲冲地回了院子,海氏连忙迎上前,看清盛长柏脸颊上的巴掌印后,惊呼一声道:“呀,这是怎么回事?快拿着冰来。”
盛长柏阴沉着脸任由海氏给他敷脸,等敷完脸盛长柏也消了些怒气,冷静的思索了一会儿后转头看向海氏,他向来不怎么好女色,只碰过海氏和羊毫,羊毫是损了身子生不出,可海氏怎么还没有消息?
盛长柏并没有怀疑自己有问题,他只觉得海氏有问题,冷着脸让海氏明儿请个擅妇科的大夫进来看看。
海氏闻言只觉得口中泛苦,她早就看过大夫了,她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夫还隐晦地表示可能是男方的问题。
可这话她不敢和盛长柏说,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过了几日海氏悄悄让娘家寻了个擅男科的大夫,趁着长柏酒醉未醒偷摸把了脉。
大夫查看过后一脸为难地道:“你家主君命门火衰,肾精不足又气血两亏,若求子嗣,只怕难啊。”
海氏闻言只觉得满心绝望,她拉着大夫求道:“大夫,您帮帮忙,千万得治好他。”
大夫叹息着摇了摇头,片刻后道:“唉,可你家主君这情况得用猛药啊,这猛药药性霸道,我只有四分把握,有无后遗症还未可知。”
海氏闻言犹豫了许久,咬了咬牙道:“治。”
大夫眼神闪了闪,面带犹豫地道:“这药霸道,若是你家主君服了药治好了还好。若是没治好还有了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我不敢治,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海氏见大夫提起药箱就要走,拉住大夫的衣袖道:“若有什么不妥也寻不着大夫的不是,您尽管治。”
大夫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在海氏满眼期许的眼神下大夫开了方子,海氏立马把方子给了下人去抓药,又亲自送走了大夫。
偏院内,羊毫躺在摇椅上,听丫鬟说海氏又请了大夫,她轻笑出声,丫鬟疑惑地问:“小娘,你笑什么?”
羊毫摇了摇头没解释,只是眼里满是笑意,那丫鬟颇有些忧愁地道:“小娘,你怎么不着急啊,若是大娘子怀了身孕,只怕你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羊毫听了这话,实在没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若今儿海氏没请这个大夫,说不准盛长柏还有的治,海氏还能怀上。
可她请了这个大夫,那盛长柏就绝了子嗣,再也没法治了,毕竟这是她安排的大夫,绝子药到底不保险,万一被大夫诊出来可就完了。
于是她找到了这个大夫,花重金让大夫用药掩盖盛长柏中了绝子药的迹象,再用猛药直接让盛长柏再也行不了房事,免得再祸害了别的姑娘。
羊毫并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问题,她六岁起就伺候盛长柏,从来没有想过成为盛长柏的通房,是王大娘子做主让盛长柏收了她。
羊毫那会儿还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盛长柏看着洁身自好又端庄持重,可他没想到盛长柏要了她的身子后竟纵容海氏给她喂寒药。
羊毫被逼着喝下寒药后只觉得心都死了一半,她想质问盛长柏不想纳妾为何还要碰她,一封放妾书有那么难写吗?
可她不能问,不仅不能问还得感恩戴德的收下盛长柏假惺惺的赔礼。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恨得要死,所以在知晓有男子用的绝子药后,她立马下在盛长柏身上,可后来她突然想起来,盛长柏还有能力糟蹋女子,于是她特意联系了这个大夫。
其实羊毫也没花多少钱那大夫便同意了,她好奇问了一嘴才知道,这大夫想为他的女儿报仇才辛苦钻研了多年的男科。
那大夫从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赤脚大夫,娶了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做妻子,夫妻二人虽贫穷却十分恩爱。
可好景不长,他们十一岁的女儿被拐走了,从此妻子郁郁而终,大夫埋葬了妻子后四处寻找女儿的踪迹。
他走了许多地方,好不容易找到女儿时,女儿已经做了别人的妾室,还被善妒主母害得终身不育,无子无宠的女儿过得万念俱灰,仅剩一口气吊着,父女相认那日。他的女儿拉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让他替她报仇,此后没几日他女儿便撒手人寰。
大夫知道女儿身上的事儿并不能只怪那善妒的主母,还得怪那纳了妾又不顾妾室死活的郎君。
于是他钻研男科多年,悄悄潜入那家人府中,给那对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儿子都下了绝子药。
替女儿报了仇后,大夫便游走于各个府邸为男人治病,羊毫求上门时,他仿佛又看到了女儿满是恨意的眼睛,于是他只是思索了一会儿便同意了羊毫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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