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跟在沈淮之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楼梯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永安侯众人。
永安侯站在客堂里,看着手底下的下人们抓着店里的小二厉声问道:“还不快些将人交出来,小心我们侯爷砸了你们的店!”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几位爷到底要找的是何人啊。”那小二的衣领被人拎在手里,整个人都发着抖,说话间声音里不由的带上了些颤意,“小的这里的客人每天出入的也是非常的多,您刚才所形容的几人,小的实在是没注意啊。”
永安侯一甩袖子,快步走上前来抬起手就给了那小二一巴掌,那力气大的直接将那小二的脸甩向了一边,永安侯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请咳了一声收回了手,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劝你最好别跟本侯耍心眼子,你若是再想不起来,本侯可不敢保证我带来的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既然你这么说,那本侯也管不住手下这些人了。”说完永安侯低下头,抬起右手,向下一扣,“动手。”
永安侯话音刚落,他带来的那些下人们,便朝着正坐在客堂里用膳的客人们动起手来,他们先是推翻了帐台,又将客堂内摆放的几张无人落座的桌子踹翻在一旁。
其中有几人更是准备朝着二楼以及楼上走去,似乎是想要去挨间屋子搜寻。
“你们这是半点王法都不放在眼里了吗?”其中一位正坐在客堂内用膳的公子拍着桌子站起身来,“侯爷就是教养出这种毫无素质的下人来的?”
“就是,就是!还是说侯爷是觉得自己就是这儿的王法了?!”
其中一个下人,抡起了袖子朝着这位站起身的公子走了过来,“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我们侯爷说话!”
“就你还想当英雄?”说完,便是朝着那公子的脸上抡了一拳。
那名公子捂着脸后退了数步,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动作极快的抓起了放在桌子旁的佩剑,侧过头看着同桌的二人说道:“他敢打我?”
那名公子说完抽出了佩剑,直接将刚才打过自己的那人刺去,那下人也是没有想到这名公子竟然随身携带了佩剑,侧过身子狼狈的躲过一击不久,便被另一个人直接削去了胳膊。
“哦,就是这只手刚才打了我的弟弟吧?”另外一名公子甩了甩剑上的血,“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来这宣都,竟然让我们遇上了这种事情,和你们这种人。”
……
“殿下,我们不下去么?”
沈淮之侧过头看了一眼江辞,“夫人想下去?”
江辞指了指下面那混乱的场面,“得下去啊,毕竟是来找我们的,就是让这家客栈受了这无妄之灾。”
“这还不简单?”沈淮之语调微扬,“我们让他心甘情愿的掏出银票来不就行了?”
江辞右手握拳锤在自己的左手掌上,仿佛被点醒一般,“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就抓着面前的栏杆,直接从这二楼跃了下去。
客堂缠斗在一起的众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粉衣女子不由得都是愣了一下,只见那名粉衣女子站稳之后,看着所有人缓缓开了口,“永安侯?可是今日被吊在醉仙楼那名男子的父亲?”
永安侯一听江辞的话,危险的眯了眯自己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接着在看清江辞的模样之后,更是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位姑娘可是见过本侯的儿子?”
江辞转过身子看向永安侯,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当然见过啊。”
永安侯朝着江辞的方向走了几步,看着江辞快速的向后退了数步,连忙开口说道:“姑娘莫要害怕,本侯只是想问问姑娘可是看见是何人将我儿绑了上去?”
“啊,这……我见是见过,就是……”
“就是什么?”
“他们那些人太过于凶残,我,我有些害怕,我不敢说。”江辞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帕子,挡了下自己忍不住上的嘴角。
站在二楼的沈淮之:……
刚才被打的那名公子在看清江辞的模样时,整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听清江辞的话,整个人不由的瞪大了双眼愣在了原地。
他的兄长不明所以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还以为自己的弟弟是对江辞一见钟情了,压低声音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说道:“锦麟,你可别惦记人家啊,这个姑娘身边经常跟着一名器宇不凡的男子,二人甚是亲密。你赶紧死了这条心。”
被叫做锦麟的男子眨了眨眼,“兄长,你,你当真不记得她了?”
“啊?锦麟你这话什么意思?”
被叫做锦麟的男子压低声音,“她,她不就是让人绑了那永安侯世子的人么?兄长不记得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看向了不远处正拿着帕子遮住嘴巴的江辞,“这……这……”
“姑娘莫要害怕,本侯乃堂堂永安侯,本侯的女儿便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贵妃,在这里,本侯敢说能保你安全,就没人敢动你一根指头。”永安侯说话时,那双眼睛一刻也不停的一直盯着江辞的脸看,“姑娘放心说便是。”
“只要我说了,不论那人是谁,侯爷都会保证我的安全?”
“自然,本侯说到做到。”
江辞点了点头,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那人我的确见过,那几人也确实就住在这间客栈里……”
江辞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为什么会知道呢,是因为,让人将永安侯世子吊在醉仙楼门口的人,正是我。”
“什么?!”永安侯大惊,“你说什么?姑娘你不要开玩笑了,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做的到?如果姑娘你是想要引起本侯的注意,倒是不必用这种手段。”
江辞眨了眨眼,发出疑惑的一声,“哈?”
永安侯拿手扫了扫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前走了几步,“如今像姑娘这种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姑娘不在少数,姑娘当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本侯的注意。”
“姑娘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美貌成为本侯的侧室。”
江辞嫌弃的看了永安侯一眼,那眼神仿佛看的不是永安侯,而是一块油腻又不堪的肥肉,“侯爷您恐怕太过于高看自己了。”
“那永安侯世子真不愧是侯爷您的亲生儿子。”江辞闷笑一声,“当真是什么样的父亲养生什么样的儿子,哦,不对,我说错了,应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
“我瞧瞧啊,”江辞歪了歪身子,视线在永安侯带来的这些下人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个下人身上,江辞抬起手指着那人,“对,就是你,你来告诉永安侯,今日是不是我让人将你们家世子绑起来,吊在那醉仙楼的门口的?”
永安侯等人都顺着江辞手指的方向转过头来,看着这名下人,只见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江辞,红着脸将头快速的低了下去。
片刻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又猛的将头抬了起来,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扭头看向永安侯颤声说道:“回,回侯爷。正,正是这位姑娘让人将世子绑在,绑在了那醉仙楼的门口。”
永安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这位姑娘?”
“回侯爷,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撒谎。”那下人抬起胳膊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她,她还……伤了咱们世子的人,也是她。”
“而且当时,小的还看见他们还给世子他们不知道喂了什么。”
永安侯听完一脸震怒,也不管刚才对江辞是何种态度了,扭头对着下人说:“给我抓住她。”
几个下人瞬间动了起来,朝着江辞围了过去,其中一个更是来到了江辞的身后想要偷袭她,就在快要碰到江辞的时候,沈淮之从二楼跳了下来,直接一脚踹向了此人的脑袋,直直将他踹出去数米远。
“哎呀,殿下怎么才下来。”江辞看着沈淮之小声的说着,“我本来还想让着永安侯吐出些银票来呢。”
沈淮之的手上的动作不停,抽空笑着对江辞说:“我若是再不下来,夫人恐怕就要被这永安侯和他的下人绑去了那永安侯府。”
“去给他当那什么永安侯府的侧夫人了吧?”
江辞一愣,等反应过来沈淮之说的话之后瞬间大笑起来,笑着躲过了几人之后,红着脸对沈淮之说:“怎么会呢。我可是非殿下不嫁呢。”
“毕竟当初是我非要嫁给殿下的。”
沈淮之和江辞二人联手将面前这些永安侯带来的打趴下去,另一边无忧则是从角落里猫着腰朝着永安侯冲了过去,混乱之中,无忧竟然和云裴同时出现在永安侯的身后。
云裴刚擒住了着永安侯的双手,无忧便窜了上来,拿着佩剑的剑鞘朝着永安侯的脑袋便是狠狠一击,云裴听着特别响的一声“咚”之后,这永安侯便直接向前面栽了下去。
云裴动作慌乱的想要抓着永安侯的身体,结果他还是低估了永安侯的重量,“嘭”的一声,永安侯整个人脸朝下的摔在了地上。
云裴:“不是,无忧你是想要了他的命是不是?!”
无忧一脸的不服,“明明是你自己畏手畏脚的,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打晕了绑起来就行了。”
云裴:“你是土匪么?”
“快快快,将他也绑了。”江辞在一旁兴奋道,“刚才还没让他吐银票呢,他还想着让我给他当侧室,哪有不给聘礼就白给他当侧室的理。”
沈淮之一开始听江辞说话,还觉得没什么问题,结果听到后半句,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抬手拧了拧江辞的脸,“夫人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夫人的意思是,真想当这永安侯府的侧室啊?”
“撒,撒手,窝的莲!口水咬出来了。(我的脸,口水要出来了)”江辞口齿不清的说着话,“不是不是。”
沈淮之瞪了江辞一眼之后,才松开手,江辞连忙抱着他的胳膊一脸的讨好,“这永安侯将人家的客栈砸了,简直太可恶了,怎么可以不赔银票呢。我刚才那么说不是为了让他多出些银票么?”
“我看着你是越来越顽劣了。”沈淮之又捏了捏她的脸,“回头我就去告诉嫂嫂,没了嫂嫂镇着你,夫人真的是越发的无法无天。”
“哎呀,不要呀。”江辞一听沈淮之的话,想到陆南铮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怎么教训自己,一张漂亮的小脸顿时皱在了一起,“南铮姐姐回头肯定要说我好几天的。”
“到时候殿下每日一回来,就会看见我垮着一张脸,闷闷不乐,说不定殿下回来的时候,我还正在背书、抄书,不能陪殿下说说话,不能陪殿下一起用膳……”
沈淮之抬手捂住了江辞的嘴,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夫人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从来不会害怕。”
“嘴硬。”
“我不是,我没有……”江辞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男声打断了。
“这位公子。”刚才那名被叫做锦麟的兄长此时带着他的弟弟和另外一名男子走了过来。
沈淮之和江辞回过头来,看向他们三个人,“公子可是有事要同我们说?”
“正是,”为首的这名公子开了口,“在下名叫陆锦重,这位是在下的弟弟,陆锦麟;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杨明辉。”
沈淮之朝着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在下赵默,这位是我的夫人,白鹤。”
站在楼上的白鹤:不是???我不是应该叫白鹤的么?
陆锦麟插嘴道:“姑娘你还是快些走吧,我们在这儿的这些日子听了不少关于这永安侯的事情,姑娘如今先是伤了永安侯世子,后是绑了这永安侯的,回头恐怕会被找上麻烦。”
“没事。”
江辞一副丝毫不在的样子,看着陆锦麟等人正担忧的看着他们,只得耐心解释:“我们就是怕他会找我们麻烦,才特意给他儿子吃了东西。”
说完,江辞拍了拍手,转身看向云裴:“来,保险起见,也给我们永安侯也喂上一颗,好东西总得父子俩同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