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捂着头躺在沈淮之的腿边看着他,“殿下为何一点也不关心我?”
沈淮之则是垂下眼来没什么表情的望了她一眼,解释道:“我瞧着夫人现在着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江辞问道。
“反倒是,像是装的。”沈淮之伸出手盖住了江辞的眼睛,“反正这事夫人之前也没少做过。”
“虽然我之前确实这么做过,但是殿下您不能每次都怀疑我呀。”
“夫人可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
江辞抓着沈淮之的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轻声询问道:“没有啊,怎么殿下是怕途中无聊要给我讲故事么?”
“不是,”沈淮之叹了口气,“既然夫人未听过,那我给夫人讲一讲吧。”
“从前,有一个放羊的孩子,每天他都把羊赶到山上去吃草,等到傍晚的时候再把羊赶回来。一天,两天,这样的日子既单调又无味,于是就想了一个办法来捉弄大家……
……
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的孩子害怕极了,拼命的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呀。”
江辞拿开沈淮之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最后农夫们来了么?”
沈淮之摇了摇头,“没有,他们以为他又在说谎。都不理他,最后羊好多都被狼咬死了。”
江辞听完抓过沈淮之的手,凶狠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殿下这是变着法的说我呢?亏我还以为殿下是在给我讲故事。”
沈淮之不说话,就那么依着车厢壁闷闷的笑,江辞气不过又咬了他一口才算解气。
————
江辞手里拿着刚在路边买的烧饼,与沈淮之同骑在一匹马上,“殿下,我们今日怎么改骑马了?”
“得快些赶路了,”沈淮之轻抖缰绳。身下的马匹便撒开蹄子,快速的跑了起来。“回头我还得去一趟东芝。”
江辞咬了一口 烤的焦黄的烧饼,“那我呢?”
“你就留在南岳,我带上云裴和司音两个人就行了。”
江辞刚准备说些什么,二人身下的马匹却突然嘶鸣起来,江辞被吓了一跳。沈淮之连忙拉紧缰绳。
前方的小路上,突然窜出来一群大汉,站在最前头的一人,身材魁梧,生着连鬓的胡子。
江辞向后靠了靠,压低声音问道:“我们这是遇上山匪了?”
“这还用问么?”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该抢我了?”江辞拿起手里的烧饼,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沈淮之看得清楚,江辞这分明是兴奋的不行,便好奇的问道:“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在话本里看的呀。”江辞侧过头压低声音道:“话本里不都是写的山匪会出来打劫,抢人钱财不算,还会把那些漂亮的姑娘们也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么?”
“夫人是想去给这山匪当压寨夫人?”
“怎么可能,我只给殿下当压寨夫人。”
拦路的大汉见沈淮之他们几人一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不由得大怒,语气颇为不善的开口说道:“你们知道我们哥几个是谁么?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那你们是谁啊,不就是拦路打劫的山匪么?”江辞从烧饼后头探出头来,“我们知不知道你们是谁,有什么区别么?”
“好你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拦路的大汉扭过头冲身后的男人们大喊道:“兄弟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大哥,这个女人,能不能……”一个梳着麻花辫的男人,语气颇为下流开了口,“弟弟我想……嘿嘿嘿。”
“能,当然能!”前头的大汉朝着手中吐了一口唾沫,接着就窜紧了手中的流星锤,“哥几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兄弟们,给我上。”
“呦呵,你们倒是好大的口气。。”江辞听着他们几人的话,不由得嗤笑一声,“殿下,打他们。”
沈淮之在听到他们几人说的话时,一张俊脸阴沉的可怕,本就不打算放过这几个人。
“夫人……”
“我保证,老老实实哪里也不去。”江辞拿着手中还未吃完的烧饼,冲沈淮之保证。
沈淮之点了点头,冲身后的无忧吩咐道:“无忧,保护好夫人。”
说完,动作极快的便拿起佩剑,从马背上跃起,与朝着自己而来的大汉缠斗在了一起。
江辞则是淡定的坐在马背上,看着沈淮之和云裴几人与这些山匪们缠斗在一起。她眼尖的看到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山匪,手中持着一对双斧,想要朝着沈淮之的后背砍去。
江辞一见到此景,当即瞪大双眼,口中喊道:“殿下小心后面。”
同时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手中还未吃完的烧饼在手中蓄了力,朝着沈淮之背后的人狠狠的砸了过去。自己则是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抓起挂在马背上的另一把佩剑。
江辞连剑都来不及拔出,便朝着冲向自己的山匪砸了过去。剑鞘直直的砸在山匪的脸上,那人直接变了脸色,怒骂道:“呸,看我不收拾你这个臭丫头。”
江辞拔出剑来,一脸的鄙夷,“好大的口气,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还想收拾我。”
眼前的山匪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江辞便已经同无忧两人来到眼前,无忧一剑捅向山匪拿着刀的右臂,江辞则是紧跟在无忧的身后。
到底是作恶多年的山匪,面对这种情况时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山匪当即后退,迫使自己从无忧的剑上抽离出来,快速向后退去。
手中的大刀换到左手,朝着冲向自己的江辞挥去。江辞不得不抬起剑来抵挡,喊道:“无忧。”
无忧从旁边逼近,直接踹飞了山匪手中的刀,因着力道过大,竟是将山匪也震的后退了数步。
“夫人,小心。”无忧说完,侧身躲过几枚暗器后,用了十足的力气将山匪踹了出去。
江辞正准备往沈淮之那边赶去,忽然看见山匪摔倒的地方有一个绿色的玉佩掉了出来,那个玉佩的样子,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便停下了脚步,转而朝着无忧和山匪的方向走去。
无忧正准备解决了山匪,却听到江辞喊了他一声。当即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抬起剑将山匪钉在了地上,这才扭过头看向走过来的江辞,“夫人。”
江辞走近捡起山匪身旁的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低头看着被剑钉在了地上的山匪,沉声问道:“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山匪忍着疼痛,看了一眼江辞手里的玉佩,古怪的一笑,“你想知道?可以啊。”
江辞也知道他不可能轻易的就说出来什么,正准备开口时,那山匪突然朝着她伸了手,江辞看着山匪的手朝着自己的腿伸了过来,想也不想的拿着剑狠狠的插了下去,竟是直接用剑将山匪的手掌穿透扎入地里。
“啊————-”山匪痛的大喊一声。
江辞语气冰冷,“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我看也问不出什么来了,那留你的命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那你就杀了我啊,你若是不杀了我,我一定会,啊————”山匪一开始还在神情下流的忍着痛说着话,但是话还未说完,江辞便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匕首,直接刺穿了他的左眼。
“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不过山匪到底是山匪。杀了你又太便宜你了。”江辞突然咧着嘴一笑,“我知道怎么做了,无忧!”
江辞吩咐完无忧之后,将剑从山匪的手掌上拔了出来,“赶紧办完,记得将他绑结实一些。”
无忧面无表情的回道:“属下明白。”
江辞这才放心的朝着沈淮之那边走去,沈淮之这边此时也只剩下那领头的,那个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和他的两个小弟。
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看着眼前的情形,侧过身子压低声音同剩下的这两个小弟说道:“撤!”
沈淮之语速极快的喊道:“他们想逃,拦住他们。”
山匪们见沈淮之等人不打算留他们的性命,便抱着必死的决心同他们几人再次缠斗在了一起,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此时却突然看向了左后方,那边没有人!
他正准备向那边逃跑的时候,江辞却从那里窜了出来,“嘿,想跑呢?”
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一见来人是江辞,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从哪来的奶娃娃?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将路让开,不然别怪我伤了你。”
江辞拿着剑随意的挽了个剑花,“你最好别小看我。我可不是只有一个人。”
那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一听,眼睛快速一转,心中顿时生出一计,“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左手成爪朝着江辞的脖子抓去。江辞连忙后退,颇为无奈的说道:“怎么非得抓我呢?”
江辞脚下故意放慢了动作,给了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一个即将要抓到她的错觉。江辞看着离自己脖子越来越近的手,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朝着眼前的这个山匪狠狠的攻了过去。
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毫无防备的被江辞划伤手腕,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被剑划伤而流血不止的手腕,目光变得阴森可怖。
“哎呀,急了。”江辞却是丝毫也不在意的说着,“你说你,非要看不起我,我再怎么武功不好,也是跟他们几个比的呀。”结果此话一说,瞬间激怒了眼前的山匪。
二人再次缠斗在一起,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手中的武器在缠斗中被江辞踹飞出去,没了趁手武器的山匪瞬间盯上了江辞手里的佩剑,江辞深知自己力气上比不得男子,便想也没想的将佩剑投掷向远处。
自己则是赤手空拳的同山匪对峙着,那山匪一见江辞将佩剑扔了出去,语气颇为鄙夷的开了口:“你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没了兵器,你更赢不了我。我本以为自己今日逃不掉了,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给我当人质。”
“今日我便教教你这丫头,盲目自大是什么下场。”
江辞也不同他多说,而是抬起自己的胳膊,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把匕首,淡淡的开了口:“谁说我盲目自大了?”
江辞拿着芍药在手里晃了晃,“我本就不擅用剑,我最擅长的是匕首,近战哦。”
说完江辞便朝着山匪冲了过去,抛弃了长剑的江辞,动作间更是灵活了不少,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更擅长匕首。交手数次,面前的山匪脖颈上,右臂上,脸上都有了不少伤口。
江辞虽说是女子,但是仗着动作灵活,身型上更是比这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小上不少,动作间更是灵活。
“现在信了么?”江辞将匕首横在身前,没什么表情的问道,“好好的一次出行,竟然被你们扰了兴致。”
沈淮之等人快速的解决了面前的几人后,便朝着江辞的位置赶去,结果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辞同这长着连鬓胡子的山匪缠斗在一起的场面,江辞手中的匕首那叫使的一个得心应手。
“云裴,云鹤。”沈淮之看着与江辞缠斗在一起的那名山匪,“将此人就地斩杀。”
“是,属下明白。”
三人同时行动起来,沈淮之抬起佩剑隔开了江辞与那名山匪后,将江辞带了出来,“不是让你在马上等着么?”
“这不是没事么。”江辞小声嘟囔着,“我这是出来捡烧饼。”
“捡烧饼?”沈淮之看了看江辞,江辞连忙举起双手给他看。
“好啦,我真的没事。对了殿下看看这个。”江辞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将它递给沈淮之,“殿下您看,这块玉佩是从其中一个山匪身上掉出来的。”
“这块玉佩,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沈淮之接过玉佩仔细观察了一番,“玉竹。这不是北冥的。”
“不是北冥的?”江辞愣了愣,“可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