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搂着乐儿的腰,“你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乐儿也破天荒地抱着婉儿,“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罢,两人都会心一笑。
自此,二人化敌为友,陈乐儿在刘欣生的精心调理下, 不到半个月,也恢复如初。自从内息正常之后,陈乐儿又开始重练剑法。与婉儿对练,婉儿竟然有些难以招架。
婉儿可是跟刘欣生反复对练,在剑法上已经大有精进。陈乐儿起初还以为婉儿故意放水,可随后与刘欣生对练,亦旗鼓相当。原来,她的内劲相比之前,又有了更大的提高。
三人情绪高涨,在这个燥热的夏季苦练剑法。
而魏师姐这边,刘欣生将情况告知柳真人,凤凰派的弟子以及刘欣生与婉儿后来也曾在周围组织了几次巡山,可惜并无收获。
黑云剑掉落的悬崖,下方林深树密,还有个深水潭,实在无从下手,刘欣生只能作罢。
当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柳真人差遣弟子来通知刘欣生等人,十天后参加冬试,刘欣生与陈乐儿欣然前往。婉儿却不等刘欣生来说,主动申请去陵江找小莲。
这回冬试,规模可比端午那次的阵容更强大。不少云游在外的弟子都会回来拜山,一并参与这次凤凰派的冬试,甚至玉真派的弟子亦前来观摩比试。这也是三大剑派的一项传统。
梅花派的弟子早年间亦有组织参与,自从梅云子那件事之后,就不再参与凤凰派的冬试。但礼数上,凤凰派每年都还是依旧会差遣弟子送名帖上门。
陈乐儿自不用说,回去之后,很顺利地列入凤凰派的参试名单,而刘欣生则以江湖武者的身份,要先与一众江湖道友切磋,排名前列者才可参与最后的比试。刘欣生练了一年的剑,能与更多的人切磋,也是求之不得。
江湖道友的比拼,是相当随意的,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并不限制门派。而且规则就一条,死伤不计,赢者晋级。
比试的地点,就在凤凰派山门外的空地上。简单的围了一个土台,由范师太做主持,两两比试,比完换下一组的形式。
刘欣生抓阄遇到滚地刀门的门人,跟滚地刀门,这可以算是老对手了。刘欣生没有兵器,拿着平时训练用的木剑就上场了。惹来了一众人等的讥笑。刘欣生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拱手行礼之后,比试开始。
滚地刀的门人,一看就是东北人士,傻高马大魁梧强壮,一身的腱子肉,眼光深邃,自带一种不怒自危的霸气。刘欣生右手持木剑,一袭白色长袍,深蓝色的腰带,脚蹬粗布鞋,傲然挺立在土台中央。
滚地刀门人一声暴喝,大刀出手,直攻刘欣生的下三路。这也是滚地刀的精髓所在。一上来就不藏着掖着,想必此人也是胸有成竹,只想快速拿下刘欣生这个年轻的弟子。
刘欣生目视对方迅速逼近,但却一动不动。场外观战的一些人不禁窃窃私语,有些甚至笑着说,“这是哪家的孩子呀,怕不是吓坏了吧。”
“学艺不精还敢上来丢人现眼”。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敢上台比试,已经是他们全村的荣耀了吧”。
……
陈乐儿混在人群中,听着大家叽叽喳喳的嘲笑声,默不作声,冷静地看着。众人的欢笑声还没散去,就被另一阵惊呼声给掩盖了。
放眼望去,只见刘欣生的木剑抵着滚地刀门人的膻中穴,而滚地刀门人的刀已经脱手。刘欣生点到为止,撤剑站立。可是这个刀客并不认输,他如饿虎扑食一般,迅速捡起他的大刀,朝着刘欣生又扑过来。
“规则就是赢的留下,这比的就是命啊。”一些观战的豪杰说道。
“对,不死不休。”
陈乐儿暗自为刘欣生捏了把汗。她深知刘欣生的为人,宅心仁厚,不是随意杀生的主。可如果对手都是为搏名声的亡命之徒,拿着一把木剑又怎能全身而退呢。有些气恼不论自己如何软硬兼施,刘欣生就是死活都不愿意拿她的佩剑,就连婉儿苦心相劝也不行。
刀客挥舞着大刀,连续攻了一十八招,可一招都没碰到刘欣生。刘欣生在他的刀影中闪躲自如,一柄木剑总能在刀客最难受的位置出现,逼迫刀客挥刀防守。
刀客有些恼怒,这样下去,势必会落败。刀客转念一想,一柄木剑有何可惧,当下心一横,看准刘欣生所在的位置,势大力沉就是一击劈砍!
刘欣生依旧不紧不慢出木剑直指刀客的肋部的章门穴。刀客怒目一瞪,不管不顾,刀势不减。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下胜负已分,一些人已经提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惜了这个年轻的小子,有两把刷子,但不多。”
幸好刀客遇到的是刘欣生,他没有痛下杀手的习惯。刀客栽倒在地,连哎呦声都吼不出来。刘欣生拱手环顾一圈,范师太朗声宣告刘欣生获胜。
台下鸦雀无声,这也太诡异了吧,明明就差这么一点啊。只有陈乐儿捂着嘴偷偷一笑,也许只有她知道刘欣生内劲透过木剑剑尖,刀客的章门穴瞬间失守,丹田气息瞬间失调,滚地刀客只能无力地倒地。
又经过了几轮血腥搏杀的等待,刘欣生再次拿着木剑上场。
这次的对手,是挥舞流星锤的猛汉。他的双腕戴着布满倒刺的铁护腕。身前还披了一件铁护甲。毕竟对于比试的装备,是并没有任何限制。如果你有足够的力气,你把自己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面都行。
猛汉上一场面对的是一个短棍散人。猛汉在打断了散人的两条腿之后,竟然徒手把散人的左手活生生给掰折了,还不过瘾,出拳猛击散人的心脏,把散人整个前胸都打凹进去,散人死状之惨烈,可见猛汉确实是个嗜血的狠人。
刘欣生很不喜欢这样的对手,单手持剑在土台上怒视着他。
猛汉猥琐地冲上土台,用力地拍击着他自己的铁甲,仿佛在嘲笑刘欣生的无知无畏。刘欣生摆出架势,做好攻击的准备。猛汉丝毫不慌,甚至背对着刘欣生,不断挥舞双手,调动着围观豪杰的情绪,似乎他这一场已经十拿九稳。
刘欣生并不着急,只见猛汉绕场一圈大声叫嚣着,突然手上的流星锤分别从上下两路猛地飞向刘欣生,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可是大家都捏着一把汗,有些人甚至扭过头不敢看。只见猛汉凹了一个又一个造型,每个都十分的诡异,最后无奈地倒地不起。刘欣生稳稳地跳开。向范师太一拱手。
有个别年纪较大的武者,暗自嘀咕,“这一手功夫,似乎有白眉大侠的影子”。他身边的一个汉子咋咋呼呼地说,“你可拉倒吧,白眉大侠岂是你这种角色能见识到的。”老者瞪了他一眼,“那年我在凤阳桥,就亲眼目睹白眉大侠单挑华北鬼手姚平浩……”
接下来没有太多的悬念,越到后面,对手大都经历了好几场生死之战,反而越打越弱,刘欣生稳稳入围。陈乐儿见刘欣生大局已定,就不再围观,暗自离去。可刚走到山门,一人拦住了她。抬眼看去,是同门师兄张默然。
张默然一直对陈乐儿心存爱慕,默默地追求着她。然而,陈乐儿深得范师叔的青睐,总是陪伴在范师太身侧,让他一直没有机会与她亲近。
今天,张默然终于等到了一个与陈乐儿独处的机会。张默深情地望着陈乐儿,缓声道:“陈师妹,此次冬试,我定当全力以赴,拔得头筹。到时,你我能否共饮美酒,同赏月色,携手共话未来?”
陈乐儿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知晓张默然对她的情谊,但她已经心有所属。她淡淡地回答道:“那先预祝张师兄旗开得胜。我们师出同门,希望你能寻得真正与你有缘共饮之人。”说罢,她微微欠身,转身离去,留下张默然在原地怅然若失。
第二天,冬试正式开始。这回场地挪到了大殿。正式冬试,自然要正式一些的场地。参与者主要以凤凰派,玉真派和少数几名江湖武者。刘欣生是以江湖打擂排名第一的身份参加的。
就在刘欣生准备步入大殿的时候,一个身影迅速地向他奔来。刘欣生回一看,来人正是婉儿。她面红耳赤的跑上来,显然是经历了长途奔袭。
她见到刘欣生,当面给了他一柄剑。刘欣生接过一看,吓了一跳。这把剑,正是之前掉落悬崖的黑云剑!刘欣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地抱住婉儿,婉儿一下子脸全红了,赶紧拍他的背,“快放手啊,好多人看着呐。”
刘欣生激动地边问婉儿是怎么找到的,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婉儿还贴心地把原先破损的剑柄给他换了一个新的。婉儿淡淡的说,“反反复复找了六天,又找人修了三天,今天刚好赶到。所幸没误了你比试。”
刘欣生好感动,又把婉儿抱起来转了两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然后哈哈一笑,放下娇羞的婉儿,跑进大殿。婉儿心想,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混进去看看热闹吧。
大殿里,已经围满了众多弟子,很是热闹,婉儿混在其中,也不嫌突兀。在大殿当中,坐着的是柳真人,范师叔,还有玉真派的张道长等人。
很快,在一声声的铜锣声中,冬试开始。
根据之前抓阄的结果,第一场是玉真派弟子许少贤对阵凤凰派弟子罗依。
罗伊身材不高,但力气很大。一上场,就刷刷刷连续猛攻。不但速度快,力气还大。玉真派的许少贤压根没想到凤凰派一开场就是这么个打法,顿时连连后退,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接了十几招,许少贤才稳住阵脚。只见许少贤向右侧闪,随即罗伊长剑就追到。许少贤矮身避开,接着还以横剑。罗伊攻上手了,没想到对方突然反击,赶紧刹住。差点就躲闪不及,但身前长袍已被割破,点点血珠渗了出来。
罗伊吃了一惊,急忙后跃。许少贤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冲天而起,一把长剑迎头劈去。罗伊迅速举剑格挡。许少贤大喝一声“着!”,罗伊“啊”的一声,肩头中剑,接着小腿也中剑,旋即单膝跪地。
许少贤哼了一声,撤剑归立。范师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唱到:“第一场,玉真派许少贤胜。”
四周掌声雷动。
许少贤面带微笑,下场时还不忘睥睨了一眼凤凰派的坐席,这种无声的挑衅,令陈乐儿等人皆感气愤。之前端午剑试的那位双剑流师兄,却面不改色,低声正言道:“安心明气,不要为这等鼠辈坏了修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回应“多谢何师兄指点。”
第二场是凤凰派的林师姐对阵玉真派的吴牧之。吴牧之是玉真派此次派来参试的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与刘欣生相仿。但当他站在台上的时候,玉真派所有弟子都轰然站起,对他微微躬身。
吴牧之原来是玉真派掌门吴道人的儿子。今天是他第一次参与冬试。只见吴牧之俊朗的外表衣衫飘飘,持剑做了个请手势,在礼数上是给林师姐足够的尊敬了。
林师姐略一躬身,拔剑迎面而上。吴牧之先点林师姐脚踝,再取肘腕,这是玉真派开门见山的招法,吴牧之运用的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又逼得林师姐不得不挥剑自保,一开局便压制住了林师姐。
林师姐岂能束手就擒。迅速摆脱吴牧之的进攻,一摆手,长剑已从吴牧之的左臂轻轻一带,吴牧之急忙撤步避开。林师姐顺势剑指吴牧之右腿的“环跳穴”,吴牧之只能收回想踹出的右腿。
既然让林师姐预测到自己的出招,吴牧之有些许惊讶。但转念一想,林师姐是凤凰派的大师姐,范师太必然关照有加,对付玉真派的招法,想必范师太早有布置。可是我吴牧之是谁,岂是那种只会照着剑谱出招之人!
只见吴牧之喀喀喀几下,连续走位,在林师姐四周迅速闪躲时,又时不时主动出击,林师姐险些跟不上节奏有些恼怒,瞄准时机,嗤的一声,林师姐长剑直刺,从吴牧之的肋下穿衫而过。
吴牧之却丝毫不慌,他趁机贴近林师姐,一肘子砸向林师姐的右腕,喝道:“放下!”林师姐大吃一惊,可吴牧之已然得手,林师姐无法躲避,只能撤剑。
林师姐还待出掌反击,不料吴牧之长剑嗤的一声,就要往林师姐的腿上刺来。林师姐无可奈何,只能闭眼等死。不料吴牧之并没有刺出此剑,而是借机分踹了林师姐左右两个膝盖内侧,林师姐失去平衡,只能双膝跪倒在地。
范师太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宣布,“第二场,玉真派吴牧之胜。”
四周掌声经久不息。玉真派今年可真是大出风头啊。有好事者在一旁窃窃私语道:“第一场逼得凤凰派单膝跪地,第二次大师姐双膝跪地,那接下来还不得五体投地呀。”
凤凰派众人面带愠色,但技不如人,无话可说。第三场,依旧是凤凰派对阵玉真派。双刀流何师兄上场,对阵玉真派的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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