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刘府院中那棵桃树繁花似锦。陈乐儿身着一袭淡黄长衫,斜倚在园中的长椅上,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这满园春色。刘欣生则起了个大早,带着礼物去拜访张员外。陈乐儿养伤期间,张员外没少帮忙,此番回来,刘欣生自然要亲自登门道谢。
张员外满脸笑容,与刘欣生闲聊起来。他现已得知刘欣生竟是白眉的关门弟子,又与举世闻名的神医陈瑶关系匪浅,能结交如此人物,张员外自然是欣喜万分。刘欣生为人谦逊,实乃可交之人。
谈到府上招待公主的事,张员外乐呵呵地说:“最近可真是宽心不少啊!”原来,公主自从上次望江楼归来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西厢别院里,说是要闭关好好修炼。连平日里最爱挑剔的苏嬷嬷,也紧随公主,不再对府上的事务挑三拣四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刘欣生心中暗自思量。公主年方十一二,正值贪玩好奇之龄,往昔陪练时,对武功也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怎会突然闭门修炼?再联想到公主在望江楼的怪异举止,刘欣生更加笃定,有必要去西厢别院走一遭。
告别了张员外,刘欣生脚下生风,如箭一般直射西厢别院。馨儿和婉儿听到刘欣生回来的消息,像两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出来。馨儿一见到刘欣生,就高兴地拉住他,一会儿横挑眉毛,一会儿竖挑眼,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俏皮话,把刘欣生调侃得面红耳赤。
而婉儿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刘欣生。在分别的日子里,刘欣生的音容笑貌时常在她的心间回荡,此刻终于重逢,她的心中满是欢喜与羞涩。她觉得刘欣生似乎多了一份成熟稳重,但又说不清具体的变化在哪里。
哇,馨儿和婉儿这么热情,刘欣生可有点儿吃不消了呢!他手忙脚乱地把给她们带的礼物拿了出来,这些礼物可都是小莲帮忙精心挑选的哦!大家寒暄了好一阵子,才坐下来聊起分别后的事情。
听说陈乐儿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武功却没了,馨儿和婉儿都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武者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功力,就这么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太可怜了,谁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啊?虽然她们之前对陈乐儿多少还有些敌意,但是论武功,大家还是惺惺惜惺惺,再说都把刘欣生当作好朋友,所以对陈乐儿也多了一份同情,少了一些怨恨。
刘欣生为了陈乐儿,居然去寻找传说中的白梅花鹿,甚至还和老虎打了一架。这惊心动魄的经历,刘欣生讲起来却如此云淡风轻,馨儿和婉儿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替他捏了一把汗。
馨儿笑着打趣道:“要是馨儿我受了伤呀,弟弟你可不会这么好心吧,说不定会在旁边架起炭火,烤起烧烤来呢!”
刘欣生连忙摆手,着急地说:“那怎么可能呢!我肯定会再温壶好酒,然后拉着婉儿一起看你在那儿‘哎呦哎呦’的。”馨儿听了,杏眼一瞪,伸手就装作要打人的样子。婉儿的脸微微一红,赶紧拉住馨儿,说道:“你别老是调侃人家啦,要是我们受伤了,三儿也会为我们赴汤蹈火的吧。”说完,婉儿还偷偷看了刘欣生一眼。
刘欣生一脸认真地说:“你们放心,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会义不容辞地帮你们的。”馨儿刮了一下刘欣生的鼻子,娇嗔地说:“哼,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咯。”刘欣生调皮地扮了个鬼脸,接着说道:“婉儿,那我们还是得多准备几壶酒啊……”
一阵嬉闹过后,馨儿和婉儿还是担心刘欣生会忍不住去找苏嬷嬷报仇。且不说苏嬷嬷是他的师姑,这属于以下犯上,光是论武功,刘欣生也完全不是苏嬷嬷的对手。一旦他们交手,馨儿和婉儿恐怕就得和刘欣生反目成仇了,这对她们来说,师命难违,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刘欣生苦笑道:“成王败寇是武者不变的铁律,技不如人也只能如此。”然而,他心中仍有疑惑,“可苏嬷嬷为何在我与范师太对峙时,突然偷袭范师太,以致后来重伤了陈乐儿?我一定要找苏嬷嬷问个清楚。”
婉儿拉着刘欣生,小声说道:“此事别急,恐怕最近都没办法见到苏嬷嬷。自从望江楼回来后,公主就莫名其妙地闹起了情绪,苏嬷嬷一直守着公主,连我们都无法靠近。”
刘欣生十分好奇,他也没把馨儿和婉儿当外人,直接问道:“为何公主突然想要闭关修炼?公主只学了招式,并无内力,何来修炼一说?”
馨儿和婉儿也知道,公主学习武功,只是练习招式而已,苏嬷嬷从未指导过公主打坐修行,公主也没有任何内力。与普通人相比,自保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若是与江湖豪杰相遇,那可就凶险万分了。好在公主身份尊贵,也不可能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所谓学武,只当是年少心性,想效仿长公主贪个新奇罢了。
“看来柳真人老早就瞧出公主是个一点功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又担心徒弟们把握不好分寸,只好叫范师太亲自出马。从头到尾,范师太的配合那叫一个完美,也算是给足了公主的面子。”刘欣生也压低了声音说道,馨儿和婉儿也在一旁默默点头。
馨儿和婉儿回忆起平时陪公主训练的场景,确实都是以剑式套路为主。她们想起公主挥舞着木剑,姿势优美却毫无杀伤力,而师父苏嬷嬷则在一旁提点公主,如何让动作更加轻盈,仿佛在跳一场优雅的舞蹈。虽然这些训练看似花哨,但却培养了公主的灵活性和协调性。而馨儿和婉儿原先一直以为公主娇贵,就应该学习这些优美的剑式套路。
“范师太与我交手到后来,也停下不再出招了,为什么苏嬷嬷此时突然强行偷袭呢?”面对刘欣生的不解,婉儿看着馨儿,馨儿看着婉儿,她们同样茫然不解。毕竟苏嬷嬷是自己的师父,这种趁人不备的偷袭行为,着实不光彩,让她们不知如何评说。
“苏嬷嬷似乎是有备而来的,每一掌都是十成的功力,莫非苏嬷嬷与范师太有着很深的过节?”
“我师父苏嬷嬷,向来嫉恶如仇,如果跟范师太有极深的过节,是不可能一开始还打招呼的。”婉儿小心翼翼但十分肯定地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刘欣生补充道,“之前夜里苏嬷嬷击毙玉真派时,其实中间还有个魏师姐盗走了公主的坠玉的插曲。”
听到坠玉,馨儿和婉儿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她们想起似乎自那天起,公主就时不时地陷入迷茫,还总是与苏嬷嬷闹得不愉快。苏嬷嬷为此每天都要花更多时间陪在公主身边。尤其是在望江楼之后,苏嬷嬷几乎是对公主寸步不离。
尤其是这个坠玉,馨儿印象特别深刻。她也一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故作神秘小声的说:“公主似乎对墨玉情有独钟,身边有很多墨玉制成的饰品。而这个坠玉,公主更是经常挂在腰间,仿佛它是公主的护身符一般。就算不挂在腰间,公主也会将它吊在床边,让它陪伴自己入睡。馨儿有好几次有幸靠近公主服侍时,都看到了这个坠玉”。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如今他们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看今天这情形,刘欣生知道自己大概是见不到苏嬷嬷了,于是他向馨儿和婉儿道别,决定先去凤凰派拜见柳真人,也好先了却陈乐儿的那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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