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师姐身如鬼魅,剑似疾风,转瞬之间便已追到刘欣生身后。她人未到,剑已至,这一剑快如闪电,势若惊雷。刘欣生匆忙挥剑抵挡。 林师姐心中憋着被夺剑的愤恨,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每一招都直取刘欣生的要害,招式狠辣,剑剑致命。
刘欣生本不愿与林师姐过多纠缠,但林师姐咄咄逼人,令他也不由得心头火起。他见如此纠缠下去,局势对自己愈发不利,当下灵光一闪,使出了才学不久的落梅三剑。 林师姐第一剑便没有接住,脚下一个踉跄,顿时乱了方寸。待接第二剑时,手中长剑竟然再度脱手。而刘欣生的第三剑如附骨之疽,紧随而至,直刺向她的面门。
林师姐此时已是退无可退,无奈之下,唯有紧闭双眼,等死而已。岂料刘欣生并未痛下杀手,反而倒转剑柄,在她身上几处大穴撞击下去,定了她的身。随后他放下手中长剑,留下一句“多有得罪”,便转身离去。
“梅花派的狂徒,竟敢如此无礼,还不给老身站住!”只听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欣生心中一凛,知道是范师叔到了。他哪敢停留,抛下一句“后会有期”,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范师叔脚程极快,转眼便已追上。她眼见林师姐倒在地上,只得先去查看她的伤势。待俯身检查一番,确认林师姐并无大碍只是被人点了穴道后,这才吩咐弟子前去追赶刘欣生,自己留下来给林师姐推公宫过血解除穴道。然而刘欣生几人已经甩开了追兵,一路下山而去。
回到张府的西厢别院,苏嬷嬷和馨儿、婉儿了解了事情大致经过。当着刘欣生的面,她并未多言,只是提醒刘欣生,如今望江楼宴会将至,让他扩大搜索范围,仔细查找。
这日,刘欣生陪公主练完功下课。他与馨儿、婉儿道别后,独自从西厢别院走出。穿过庭院时,恰巧遇到外出归来的张员外。张员外目光如炬,一眼便瞧见了刘欣生,当下热情相邀,共赴晚餐。刘欣生推辞不过,只得欣然应允,与张员外一同入席。
张员外与刘欣生相谈甚欢,他自然少不了要巴结一下公主身边的人。毕竟自从刘欣生去陪公主练功后,公主也消停了许多,着实给张员外和林大人省了不少心。 谈到即将在望江楼举办的宴会,张员外拍着胸脯向刘欣生保证,就凭刘欣生是公主的当红陪练,凤凰派绝不会将遗失秘籍的事怪罪到陈乐儿头上。之后又聊了些江湖趣事,最后刘欣生表示不胜酒力,便告辞张员外准备离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管家的陪同下,刘欣生微醺着朝张府大门走去。此时,一队婢女捧着东西,低着头从刘欣生身边鱼贯而过。其中一个婢女的身影,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随即佯称要去借用茅房,让管家不必等他。
待管家转身离开,刘欣生脚下发力,疾步追上这队婢女。果不其然,婢女们朝着西南方向的一个厢房走去。途中,有个婢女掉队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刘欣生不敢跟得太紧,蹑手蹑脚地远远跟在后面。 这婢女竟然朝着西厢的方向走去。显然,她颇有防范之心,绕了几圈后,来到离西厢别院不远处的一个花园。她路过一个房间,并未进去,而是转了一圈又折返回来。幸而刘欣生跟得不紧,没有露出破绽。
那婢女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突然纵身一跃,提起窗台跳入闲间,而后迅速起身抓住弹回的窗台,轻轻关上。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身手不弱。刘欣生攀上对面的大树,借着树叶的掩护,静观其变。屋内漆黑一片,毫无动静。刘欣生观察了一会儿,决定潜入屋内一探究竟。
瞅准时机,刘欣生伏在屋顶,顺着飞檐纵身跃入,稳稳地落在屋内的庭院中。他沿着墙角,摸到主屋,透过窗台微微掀起一条缝隙,向内窥视。屋内似乎空无一人。刘欣生屏住呼吸,轻轻推开窗台,架好窗台梁,瞄准方位,纵身跳入内屋。
屋内确实没人。刘欣生感到十分蹊跷,明明看着她进来的,为什么会消失不见。这个闲间不大,就两间屋子围着一个小院子,原先是给花农放杂物而建的,目前是闲置的状态。左右找寻,哪都没有人影。
刘欣生关好窗台,爬上主屋的横梁,静静等待,以逸待劳。果不其然,夜半三更,主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刘欣生在横梁上打坐,瞬间清醒过来。紧接着,他就看到墙角的杂物堆里,有一块地砖被一只手推开。随后,一个人从地下钻了出来。
原来如此!刘欣生不敢出声,静静地观察着。出来的人迅速将地砖铺回原位。此人正是之前的那个婢女,她换了一身夜行衣,身上还多了一个包袱。即便如此,刘欣生还是能认出她来。她究竟是谁呢?她就是陈乐儿的另一个师姐,魏师姐。
她为人十分警觉,才走了两步,就察觉到屋子里有其他人。只见她迅速拔剑,摆出架势,同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按照特定的方位慢慢靠近大门。突然,她手中压着的暗器如疾风般朝刘欣生所在的位置射来,好一招阴险狠辣的暗器功夫!
刘欣生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与魏师姐交起手来。魏师姐剑势如蛇,以守为攻,一时之间,刘欣生也难以奈何她。屋内空间狭小,刘欣生采取贴身快攻的策略,魏师姐的长剑优势受到遏制。她突然倒转长剑,左手多出一把反握的短刃,也与刘欣生展开近身快攻。
这样一来,刘欣生就没有任何优势了。距离拉远一点,长剑难防;靠近又敌不过短刃的伤害。刘欣生深知僵持下去自己必然落败,应当利用场地的不利条件。他果断地加快攻击魏师姐的下盘,迫使她不得不后退自保。很快,他就将魏师姐逼到墙角,使她的攻击方向只能局限在有限的维度里。刘欣生发挥近身快打的优势,迅速夺下她的短刃,顺势一脚踩住她的右手,将她直接压在墙上,短刃一挥,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魏师姐无奈地放弃抵抗,兵器也被刘欣生夺走了。她冷冷地看着刘欣生,说道:“刘陪练,漫漫长夜不去逍遥快活,反而在这里守着我,是何用意?”刘欣生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魏师姐,你潜入张府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我猜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秘籍。而且我把自己藏得这么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魏师姐:“呵呵,你这小子一身酒味,要知道你的行踪有何难的。你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啊。范师太让我来盯着陈乐儿,以免她做出有损师门的事。”刘欣生眼神冷漠地看着她:“陈乐儿做事光明磊落,为人侠义心肠,人人都对她称赞有加。魏师姐别想混淆视听,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欣生心里暗自思量,如果魏师姐是来盗取秘籍的,那么那天夜闯张员外寝室后应该已经得手了,她早就应该悄悄逃回师门了。可她到现在还潜伏在员外府,必然是有其他目的。见魏师姐一副顽固不化的模样,刘欣生也不再客气,短刃再次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魏师姐潜伏在张员外府多日,已经暗中观察刘欣生多时,知道糊弄他可不容易,眼下该如何脱身,她左顾右盼,不自觉地,就看向了她的包袱。
刘欣生察觉到她的异常,逼迫魏师姐自己打开包袱。魏师姐无奈,只能冷冷地说:“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上身。”刘欣生丝毫不畏惧,魏师姐只好打开包袱。包袱很简单,一目了然,里面并没有木匣子,而是在几件便装中藏着一块通体墨绿的璞玉。
刘欣生把玩着璞玉,不解的问,“张府珍宝多如牛毛,为何偏偏盗取这块貌不惊人的璞玉?”魏师姐默不作声。刘欣生还待在再问,突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刘欣生警觉地按低魏师姐的头,透着窗台的缝隙窥视着外面的情况。魏师姐也知道大敌当前,一脑门子的冷汗直窜。突然,魏师姐颤抖声音,小声的对刘欣生说:“刘欣生,你赶快把东西还给我,护我离开,我就告诉你白眉的下落!”
刘欣生吓了一跳,除了陈乐儿,对外他可都说自己是刘三,魏师姐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刘欣生的。而且她甚至都知道白眉是他师父,还清楚他的下落。
刘欣生一把抓住魏师姐,“快说,我师父身在何处?”魏师姐忍着痛,一字一蹦地说:“白眉很安全,你先护我离开!”刘欣生恼怒地一把推开她,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碰撞。三下五除二把包袱收好,又一把抓住魏师姐,“点子是谁,为何为难你?”
魏师姐急切地说:“玉真派的狗东西,你一定要帮我。”刘欣生别无选择,点了魏师姐的几个大穴,拉着她轻声走出主屋,来到庭院,准备从后门逃走。然而,一进庭院,就看到一个道人手持长剑,在月光下如雕塑一般,棱角分明,肃杀之气顺着他的剑锋反射出耀眼的寒光。
刘欣生手握短刃,摆好架势。道人也不示弱,长剑如影随形,直攻到他面前。玉真派的剑法,刘欣生小时候随师父去追云观时,曾有幸目睹过几次。他和小沙子在道观玩耍时,小沙子也曾炫耀过几招模仿的剑法。如今,这是刘欣生第一次正面对阵玉真剑法,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几招过后,刘欣生大吃一惊。玉真剑法攻击力极强,朴实无华,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动作,而这个道人功力深厚,深得剑法精髓,一把剑挥舞得天衣无缝。在一旁观战的魏师姐警惕地看着他们,突然喊刘欣生接剑。只见她将自己的佩剑扔给刘欣生,显然她也看出来,刘欣生在兵器上处于劣势。如果刘欣生输了,她也难逃厄运。
刘欣生不敢轻敌,跃起接过长剑,瞬间将这些天从梅花派学来的剑法施展出来。玉真派的道人惊讶地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与刘欣生激战起来。刘欣生认真学习的梅花派剑法,只有落梅三剑,但其中的变化竟然多达二十七种。刘欣生自己琢磨其中的奥妙,一有机会就恭敬地向苏嬷嬷请教,苏嬷嬷虽然面无表情,但也简要地提点了刘欣生许多关键之处,因此刘欣生对落梅三剑有了非常深入的理解。
理解之后还需要实践,遇到玉真派道人,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与陌生的对手交战,更能快速提升自己的运用能力。刘欣生逐渐适应了玉真派的攻击节奏,他那落梅三剑繁复的变化,也让玉真派的道人感到压力倍增。
魏师姐看着刘欣生力压玉真派道人,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梅花派剑法的精妙感到惊讶。就这样,刘欣生带着相互印证的想法处处手下留情,不知不觉两人就酣战了六十多招。突然又有一个人闯入了战局,一双肉掌将那个道人打得连连后退。刘欣生定睛一看,来者正是苏嬷嬷!
原来这里离西厢不远,而刘欣生与道人奋力拼剑的声音,在夜半时分,清晰可闻。这声音惊醒了苏嬷嬷,她循声而来,见到刘欣生运用梅花派的剑法已略有小成,心中十分欢喜。而对手竟然是玉真派的道士,苏嬷嬷一直在寻找羽真人的下落,如今遇到玉真派的人,她怎会轻易放过。
见到道士已经激战了很长时间,想必气力已经不如之前,苏嬷嬷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突然加入战局,她要生擒这个人,好逼问出羽真人的下落。苏嬷嬷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具宗师风范!即便这个道士武功不弱,也只能勉强支撑。
交手没几个回合,道士就败下阵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长剑也脱手掉在地上,他自己则躺在地上。苏嬷嬷一脚踩上去,厉声问道:“羽真人现在在哪里!”道士喘着粗气,对着苏嬷嬷怒目而视,说道:“羽化云那个叛徒,早就被山门逐出了,你要杀就杀,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苏嬷嬷冷冷一笑,“玉真派都是些没用的家伙!”脚下用力,道士当场胸骨碎裂而死。苏嬷嬷回头看着刘欣生,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说道:“本来在十招之内,你就可以打败这个废物。”说完,她一甩衣袖,淡定地离开了。刘欣生惊讶地摸摸自己的头,若有所思,突然他猛地转头看向魏师姐,可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呢。
魏师姐也是胆大心细,她看着刘欣生接剑后,专心致志地使用梅花派的剑法与道士斗剑,她深知刘欣生新学的剑法,必然会很在意运用上的细节,无暇关顾她这边的情况,她假装自己受伤不敌,匍匐在地。
道士看着刘欣生用着擒拿的手法押着魏师姐出来,想着刘欣生也是觊觎魏师姐所持之物,并没怀疑魏师姐已经受控。而后魏师姐抛剑给刘欣生,让道士顿感被戏耍,所以想着全力拿下这个小子,再一并收拾魏师姐。因而随后也没去关注她。
魏师姐悄悄地爬进主屋,又顺着地道逃走了。她刚好错过了与苏嬷嬷相遇的时间,所以苏嬷嬷并没有发现她。当刘欣生顺着地道追上去时,发现地道竟然通向西厢别院。等刘欣生从地道里钻出来,正好在西厢别院里碰到回来的苏嬷嬷。苏嬷嬷哼了一声,说道:“年轻人脚程倒是挺快,但现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离开。”刘欣生还想说些什么,但也只能讪讪地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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