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年的眼半眯半睁,泪眼朦胧间。
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对上了底下许子皓的视线,吓得全身一紧。
一种无尽的绝望与羞耻从头到脚一瞬间席卷了苏栀年的全身。
就像一盆冷水,将情欲的火热泼得一干二净。
“嘶……”
苏栀年听了这声,更像是受了刺激,像一只发怒的小兽,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绝望。
“顾君弦,我讨厌你,我讨厌……唔……”
不知何时,顾君弦掐着苏栀年脖子的那双手一下子绕到了苏栀年下巴处,伸出两根指头堵住了苏栀年的嘴巴。
男人好似一瞬间就阴鸷了万分,身边的气息又变得阴冷不堪。
“讨厌?喜欢你的子皓哥哥?嗯?”
“以后这个词,只能对我用,听懂了吗?”
“如果你的子皓哥哥看到了,他还喜欢你吗?嗯?”
男人的怒气好像彪的更高。
顾君弦这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一会儿淡一会儿烈的节奏。
也是他对她言语态度的节奏。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一个巨大的疯批。
她根本不知道男人下一句是什么,不知道男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种感觉就是未知的危险,总是会给人带来最高的恐惧程度。
不同于确定时间的上刑场的坦然赴死。
这种无时无刻都需要紧绷着去提防的未知恐惧,突破某种临界点后,就会把人逼疯。
如果说她能承受的最高的心理防线是坦然面对已知的困难。
她能够接受顾君弦的冷言冷语与嘲弄。
但此时的顾君弦是超过她心理防线的未知危险。
她现在已经快被男人搞疯了。
苏栀年小手附在洁净的玻璃窗,玻璃窗留下清晰的五根手指头印。
指头印将苏栀年的视线割裂成六块,苏栀年泪眼朦胧看的更为不真切。
*
苏栀年整个被搂在顾君弦怀里,瘫软无力。
顾君弦好似并没有消气, 眉间仍是化不开的不满与怒气。
“苏栀年,这辈子,你都别想逃了。”
女孩儿介于昏睡与清醒的交界处,耳边的低语听的朦朦胧胧,像是在水里般不清晰。
一头青丝全被汗水打湿,胡乱黏在她脸上。
这回和以往满脸红晕不同。
苏栀年这回小脸底色苍白,只淡淡泛着点红。
连带着唇瓣都是发白的,只有留下一排齿痕的地方是红的。
像是雪地里落下的几瓣红梅。
顾君弦随手拿起搭在沙发上面的大衣,动作粗鲁,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只不过女孩儿已经完全陷入了沉睡,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摆弄。
顾君弦搂着苏栀年,手牢牢锢住,一点都不愿意放手。
玻璃窗前,木制地板上,乱七八糟。
痕迹淌在明暗交界处。一边是昏暗的房间,一边是明亮的会堂。
*
顾君弦和苏栀年呆了多久,发布会就开了多久。
发布会已经接近尾声,作为主讲方的许子皓,心里一直挂记着楼上的女孩儿。
一结束,便马上跑上楼。
许子皓看见倒在地上的三个大汉,心旋即一沉。
一推开门,马上涌来一股味道。
那颗心沉得更为彻底。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哪还有女孩儿的身影。
一瞬间,他的心被死死地揪住。
许子皓死死咬住牙齿,强忍着周身怒气打了一个电话,明显忍着怒气道:“我要监控。”
“您好,徐总,请问您……”
“马上!”许子皓完全没有了看时的儒雅,脸色阴沉带着极端的怒气怒吼道。
许子皓的胸一起一伏,沉了沉气息,抬脚走进休息室,一下子瞄见了窗前痕迹。
“顾君弦……”许子皓死死咬着后槽牙,用力到像是要马上咬碎似的。
*
顾君弦一从侧门走出会场,才发现裹着女孩儿的大衣口袋处透来一丝亮光。
顾君弦眸子一沉,加快脚步走到停在侧门的劳斯莱斯清影。
打开车门,将女孩儿抱着放在车上,然后掏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
点开手机屏幕的那一刻,来电结束。
顾君弦皱着眉头,发现自己手机上有十几二十个未接电话。
全是温言打过来的,从八点打到了十点。
顾君弦的眉头皱的更深,关上手机屏幕,没有理会。
侯在一旁的林助理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不说他是顾总明面上的解语花,背地里是替他家顾总擦屁股的人吗……
顾总在两个女人上惹的祸,担子全推给他了。
心里话他是吞了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只得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顾总。“
“你没找个理由叫温言走?”还没等林云翳说完,顾君弦马上说道。
林云翳心想,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林云翳虽然心里紧张,嘴巴却还是很快:“我叫了三小姐陪着温小姐,可……温小姐似乎很不高兴……”
可不是嘛,跟着未婚夫一起来的,还没开始,未婚夫就不见踪影了。
自家总裁还叫别的人去陪。
来的时候排场倒是大了,但是起点太高,一下子让她下不来台。
其实以顾君弦的习惯,顾君弦本不必如此抛头露面。
虽是顾氏的总裁,但关于顾君弦的绯闻和照片在网上流传的很好。
一方面原因是这是这东西他们公司公关一直要看着。
另一方面原因便是顾君弦并不喜欢在外面抛头露面。
要不是温小姐极力要求,顾君弦不可能这样做。
这下好了,倒是让温小姐她威风了。
下不来台的也是她温小姐。
这次温言丢脸是丢大了。
“在非洲多呆一个月吧。”顾君弦淡淡道。
不想这时后,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