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笑声顿了一秒钟。
“哈哈哈,没想到顾少出手就这么会玩。”
“既然顾少有兴致,那我们可得把这小妮子让给顾少了哈哈哈哈。”
“你这是什么话,顾少能有兴致,还管什么回头草?”
“也对哈哈哈哈,能吃回头草的也都是好马。”
……
明显,这所谓的“顾少”是这场酒局的中心地位人物。
顾君弦,华国顾氏第一掌门人。
而顾氏,华国首屈一指的集团。
涉及金融、房产、高新科技、生物器械医疗等几乎所有领域。
京都内企业本就已经是巅峰之争,顾氏却又是金字塔尖的存在。
于是乎,顾氏可轻松实现对几乎所有行业领域的垄断。
顾氏此代有三人,顾君弦为长子,从小被当成集团继承人培养。
20岁便已经从国内顶尖学府京大毕业,回国后便逐步接手顾氏集团的工作。
圈内皆知这小顾总能力了得,只短短两年25岁便走上了总裁职位,接管了顾氏大局。
权倾京都一词,用在顾君弦身上莫不适合。
苏栀年的贝齿咬着下唇,睁大了那双噙着泪珠的眸子,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他刚才说什么?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这句话,在外人听来,是无尽的嘲弄。
可落在苏栀年耳朵里,却是莫名的熟悉。
他在拿这句话,敲打她。
六年前,她彼时升高二,刚刚来到顾家还没到一年,她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个清冷又优秀的少年。
有一次放学回到顾家,已是暮色四合。
她听到顾家院子的边儿上草丛溢出些类似婴儿哭啼的猫叫声。
听上去,像是小猫到了发情期吗?
栀年有些好奇,靠近那个草丛。
一只白色的牛奶猫在地上滚着,不时下蹲,又不时撅起小屁股,偶尔还发出几声痛苦的惨叫。
她向来喜欢小猫咪,小时候和家旁边那些流浪猫都处的很好。
栀年有些心疼小猫,倒也不怕那只小猫。
栀年蹲下来,轻轻柔柔地挠着小猫的肚皮,不时还给小猫顺顺屁股上方的毛。
小猫咪的肚皮圆滚滚的,被栀年挠的好像舒服了点,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爪子便一下一下地张着,很可爱。
栀年刚刚失去母亲,心里那点母性光辉,低低对着地上的小猫道:“没事的,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呀,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这句话是栀年自己的人生信条。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栀年向来安慰自己的一句话。
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只要睡一觉,明天又可以充满活力地去面对那些困难。
那段时间栀年失眠严重,自己的母亲刚刚酗酒去世,她一闭上眼,就是母亲拎着酒瓶子惨死在地板上的模样。
说这句话,对着小猫说的,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不一会儿,小猫好像是听懂了般,抬起头来看了眼栀年。
栀年一顿,本来有些暗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点。
没想到小猫一下子从她怀里跑出来,“喵”的叫了一声,又往苏栀年侧边跑去。
那只小猫一下子翘起,小脑袋仰得高高的,摆出一副很高傲的模样,踩着猫步走到一边。
栀年奇怪,抬起头来。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显得他身段更为颀长。
栀年一怔,脸上一下子红了。
那是她第一次离这个天之骄子般的少年那么近,也是他和她第一次直直对视。
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他听到没……
少女把手悄悄藏在身后,指头搅在一起,心乱如麻。
毕竟在他面前,她向来低着头,没有什么话,温吞如鸵鸟。
顾君弦不咸不淡地看了栀年一眼,蹲下身来,抱起地上那只猫,顺了顺它的猫,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后来栀年知道了,那是顾君弦妈妈养的猫,平日里宝贝的很,那天到了母猫的发情期才跑到院子里打滚。
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他听到了那些话。
还来不及多想,后面一句却真是嘲弄。
即使她知道他从未相信过她,可听到他亲口羞辱她时,她也忍不住地心疼。
一滴豆大的泪珠从苏栀年眼尾滑落至她漂亮饱满的唇珠处。
一排清晰的牙印细细密密落在苏栀年的下唇,犹如冬日冰雪上落下的三两梅花。
“脱完了,就买酒。”
苏栀年此时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即便是过了四年,他还是要这样羞辱自己吗……
苏栀年说不上来自己此时是怎样的感受,无数卑劣的词汇从她脑中闪过却都觉得不适合。
此时就像有一只无形却巨大的手狠狠地抓住了苏栀年的心脏,让她痛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栀年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眼帘阖上的一刹,两行清泪顺势而下。
只…只要这样,就可以给钱了吗。
似乎……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吧。
那好吧,反正他和他们曾经也不相信自己,自己还抱着被人相信的希望干嘛呢。
那,那就这样吧。
她葱白双手死死揪着衣角,指关节都泛白了。
一件。
“好身材啊……”
两件。
“看着瘦,没想到挺有料。”
包厢内的气氛愈发火热,许多人开始起劲地叫唤。
陆铭宇瞥了眼旁边的顾君弦,注意到顾君弦握着高脚杯的手,青筋尽显,玩味地笑了笑。
看这贱男人,忍到什么时候。
相比其他公主们主动的投怀送抱,这群公子哥自然早就已经厌倦了。
他们更加喜欢看一朵白花如何渐次沾染上世俗艳丽的堕俗过程。
刚才穿上的薄外套已经被苏栀年尽数脱下。
只剩一件有些许透明、穿了跟没穿似的粉色薄纱。
泪痕在苏栀年脸上肆意蔓延,巨大的羞耻感狠狠吞噬了苏栀年。
她早已无心注意周遭的目光与评价,就好似机器人一般,动作僵硬。
就在苏栀年脱得只剩那一件薄纱时。
啪的一声,高脚杯脆生生被男人捏断。清脆的声音在包厢里尤为扎耳。
“够了。”顾君弦阴沉沉地吼了一声。
包厢内形形色色的人都被顾君弦这莫名而来的怒意吓了一跳。
包厢内的温度似乎又降下了几分。
男人迅速从沙发上起身。
他提起扶手处的黑色外套,冲向苏栀年,又用最快的速度裹起了就快倒下的苏栀年。
末了对陆铭宇说了一句“处理掉”,之后就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本来噙着一脸玩味笑容的陆铭宇突然收起了笑。
带着浓浓杀意瞥向四周正闹哄哄的人。
“刚才说了话的,舌头自己咬掉。”
那些刚才没明事理的人此时对这氛围的突然转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更没注意到此时陆铭宇的眼神已经带了些许杀意。
今天包厢里的这些人并非全都是权贵,还有许多来谈生意的小老板。
权贵子弟并非只会吃喝玩乐,察言观色的能力从小便在各种交际场合被训练的如同老狐狸一般狡诈。
那些方才出言调戏苏栀年的,大多都是不明事理的小老板。
有个小老板颤颤巍巍举起手:“陆爷,舌头自己咬不掉……”
陆铭宇眼睛半眯,斜斜咬着丝痞笑:“你倒还挺实诚。”
话毕,眼神突然凌厉:“那我帮你们一次。”
陆铭宇微微侧头示意身边一群强壮的男人。
小老板脸色顿时煞白,拿起包就想跑。
黑衣男人围在包厢四角,黑色西服被喷张肌肉撑的饱满。
一时间,包厢内求饶声与惨叫声不断,血腥味涤荡在包厢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