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一派清新,古寺的正门香火缭绕。
来往的信男善女络绎不绝,钟声悠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一身着红衣的绝色美男,正在禅房中闭着眸子小憩。
苏砚尘住的院落倒更像远离烟火的净土,此处地势高耸。
山下景致一览无余,空气沉静清和。
合风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见苏砚尘正在休息,他轻轻的将信放在了桌子上。
“可是帝都来信?”
苏砚尘睁开了眸子,声音清朗。
“禀公子,确实是家主的信!”
合风又将桌上的信拿起,走到了苏砚尘的面前。
“你退下吧!”
苏砚尘依靠在榻上,红衣贴身,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看了信后,他嘴唇轻轻抿着,眉头也微微蹙起。
“冷霜寒既已死,那自己便不用再与她成婚了。
念知居士是你吗?”
风轻轻拂过,带走了他沉沉的思绪。
母亲让他回帝都,这又是有何打算?
苏砚尘站起身来,将信攥紧,他已厌倦了帝都中的争斗。
叶浅璃与他之间再无可能,他宁愿与这青灯相伴一生。
佛曰:爱恋本是幻化,断情即是解脱。
苏砚尘定了定心神,将怀中的半块玉佩掏了出来。
自己在这寺中住了许久,可依旧未能放手。
“母亲,为何你还不收手?”
苏砚尘垂眸看着手中的玉佩,低喃一声。
生而为棋子,终究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天色渐渐暗下,寺庙中,撞钟的和尚撞完了最后一次钟。
天色浓重的如泼墨,一切也归于寂静。
苏砚尘独自坐在灯下,看着手中的佛经。
忽然一道身影快速从窗外闪过,打断了他。
“来者何人?”
苏砚尘从容的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人,冷声询问。
此人身手不凡,自己在这寺庙中祈福,周围皆是母亲安排的暗卫。
她能轻而易举的进了自己的屋子,想来也是有准备的。
“苏公子,好久不见!”
叶浅璃静静的看着苏砚尘,他容貌非凡,身形轻晃出惑人的魅惑感。
“你...是浅璃?”
屋子暗沉,叶浅璃又戴着面具,穿着黑衣。
可她的声音,苏砚尘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正是!”
叶浅璃缓缓取下面具,绝美的脸上挂着一缕笑意。
苏砚尘心中激动,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正想上前。
可却碰触到了,腰间那破碎的半块玉佩。
之前的欣喜,豁然消失,苏砚尘定住了脚步。
“叶姑娘深夜来此,怕不是为了找我叙旧!”
“苏公子,聪明睿智,自然是知道我来这里的用意!”
叶浅璃也不绕弯子,她平复了心头异样的情愫,坐在了桌子旁。
“帝都形势大变,想来你寻我自是为了家母。”
苏砚尘声音低沉,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自以为已经能从容面对,可真当见到她。
还是会心中酸涩不已,鼻尖微酸,眸中隐隐含泪。
这便是我苏砚尘曾经爱入骨髓之人啊!
“皓月国两位皇女争斗多年,百姓流离失所。
大皇女虽死,可这三皇女亦不是明君。
女帝称病不出,如今苏相权势滔天。
我想让她助二皇子监国!”
叶浅璃避过苏砚尘深情的目光,缓缓开口。
“可那冷星疏也算不得明君一个,况且他还是个男子。
皓月国主可不会让一个男子承袭帝位!”
苏砚尘也坐了下来,寺庙的禅房本就不大。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叶浅璃能闻见他身上带着的檀香。
“冷凝心为人狭隘异常,且又生性多疑。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恐怕会有更多人受难。”
“冷星疏此人冷心冷情,我见他也不过是为了你。
才愿意跻身朝堂,天下寒士居多,怎能成为儿戏?”
苏砚尘不太赞同,他虽然爱惨了叶浅璃。
可并不代表他愿意为了自己的幸福,让无辜的百姓受难!
“皓月国的旁支,有一女可堪此任。只是她年岁尚小,缺少历练。
而在此期间,需要冷星疏从旁协助,监国!”
叶浅璃明白苏砚尘的大义,这才将心中的计划吐露。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帮你?”
苏砚尘沉默片刻,抬眸对上眼前的人。
念知居士回帝都短短时日,便将朝中格局重新划分。
皇长女暴毙,连宫中的太医也寻不到端倪。
二皇子更是顺利进入朝堂,得众多大臣认可!
三皇女手握大军,也对这念知居士恭敬有礼!
整个皓月国,谁人不知念知居士的大名?
施米粥,赠衣物,剿匪盗,建学堂。
桩桩件件,皆是出自她手。
而功劳全都落在了冷星疏的身上,如此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爱上了冷星疏?
想着帝都中传来的密信,苏砚尘心中带着几分的疑惑和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苏公子深明大义,心念百姓,自然会助浅璃一臂之力。”
叶浅璃站起身来,恭敬施了一礼。
原来之前他与这冷霜寒定亲当日便自请入寺,这样不畏权势,又不贪图荣华之人。
当真是令人敬佩的绝世好男子!
只可惜,他深爱的叶浅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叶浅璃桃花眸中闪过一丝的同情,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
“如若我不同意,你是打算绑了我吗?”
苏砚尘柔声回道,他刚刚分明看到了叶浅璃腰间的绳子。
“呵呵...苏公子说笑了,我本无意伤你。
既然来到了这山中,自然是要带点什么回去的。
总不能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回去吧!”
叶浅璃灿然一笑,油灯下美艳无双。
偏偏她口中的话,又显得她三分的无赖。
苏砚尘眼底划过惊讶,他忽然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是曾经自己认识的叶浅璃了。
“叶姑娘是想请我去你的落霞苑?”
“山中清苦,浅璃的落霞苑中冬梅初开。
景色极美,这才特来相邀!”
叶浅璃眼角下弯,眸中像是含着璀璨的光,很是坦诚。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待到天明。我自会与你一起下山!”
苏砚尘晃了晃神,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满脸决绝的告诉自己,此生不复相见。
可又深夜追到了禅房,邀请自己赏花!
当真是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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