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最后王若弗也没有回去,而是直接给盛宏去信,言明她是盛家的当家主母,盛长柏的亲生母亲都能不知道自家儿子到底定了什么样的妻子,那现在她不会参加儿子大婚仪式也可以。
反正一切他们都能自己搞定,何苦要她这么路途遥远的再跑回去一趟呢。
再说了,她的小儿子这边还需要她在,家中有那么多人,无需她回去。
胤礽看到自家阿娘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现在已经将朝中的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想来宋那边也收到自己在这边立国的消息了。
不出意外宋那边的软骨头们肯定在想和他和谈, 可是他只想一统天下,压根就不想和谈。
所以他将朝中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王若弗和如兰,主要是王若弗,如兰是让她好好学习,将来也能为他办事。
他一开始倒是挺在意男尊女卑的规矩的,可是因为这个想法被王若弗拿柳条好好的打了一顿。
那是唯一一次他被打,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王若弗落眼泪。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王若弗当时打完他之后,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但是却带着决绝,“我怎么精心教养出你这样的孩子?你生于我的裙摆之下,却看不起女子,那我要你出生做什么?我都是这么教你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身上最疼的刀居然是我最爱的儿子动的手。”
当时胤礽都已经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一直接受的教育都是这样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女子的地位都不高,都是男子的附庸。
夫君心情不好,对于妻妾来说就好像天要塌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个被打。
但是他从王若弗的眼中看到她的决定,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改变,要是还不将女子放在眼中,那么他就会落得和盛长柏一样的下场。
该嫡子的份例一样都不会少,但是额外的母爱,那就真的一丝都没有了。
甚至,他阿娘还会觉得他废了,再生一个孩子来培养。
那时候如兰还没有出生,所以他才会对于如兰的出生那么敏感,将如兰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每次只要一想到那时王若弗看他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要抛弃了。
男尊女尊和他有关系吗?他是要做皇帝的人,是唯我独尊,至于底下的男人和女人是不是一样尊贵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女子能给他办事,达到他想要的目的,那是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胤礽就这样一步一步给自己洗脑,直到最后完全认可女子和男子一样的权利。
更甚至和他一起打天下这些心腹属下中,男子和女子的比例几乎是一样的。
现在就更加不会限制如兰了,甚至在他看来如兰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王若弗以外最该信任的人了。
如兰被王若弗带着水深火热的学着自己曾经好像接触过的知识,如今再学一遍她真的有些吃惊,“阿娘,这个就是我小时候你教给我的,那时候你就知道哥哥的他要登基吗?
王若弗给了如兰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其实王若弗很清楚,胤礽身为一个皇太子,还是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太子,在得到母爱之后,第二个愿望就肯定是得到天下了。
他若是身在唐太宗时代,恐怕会压下自己的野心,因为他知道成功不了。
但是在宋朝,只要不是赵匡胤再活着,那么宋朝的那个皇帝胤礽都不害怕,甚至还跃跃欲试,想要整个天下在他的手中绽放出不一样的强大美丽。
从胤礽走后,王若弗就穿着太后礼制的服侍带着如兰坐在了正大光明的牌匾后面。
这要是换做其他朝代,只怕大臣们都要狠狠闹一通,可是现在朝堂上已经站着不少女子了,朝中的男臣们也都适应了,多加一个太后一个长公主怕什么。
所以这权力的交接意外的顺利。
王若弗,如兰带着朝臣卷生卷死,毕竟前方胤礽打仗那叫一个顺利啊,没多久就进账一座城池,接着没多久又进账了一座城池。
以至于她们母女两人天天不是在想怎么治理这座城,就是在想怎么给这座城的百姓分田,再然后就是调配官员,将这座城差的官员全部补上。
总而言之如兰现在已经忙得都快要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直到听到她家哥哥已经打到了汴京,她才从一桌子的折子中抬起头, “终于快要解放了,这皇帝的位置果然不是谁都能坐的,反正我是做不了了!”
王若弗坐在上首,打趣了一句,“乌云尽散,星月长明。”
如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话说阿娘,等哥哥拿下汴京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都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确实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王若弗掐指一算,如今从家中出来已有三年了。
从盛长柏大婚她没有回去,家中与她的信件就算彻底断绝了,如今汴京还和她有联系的就是王家的几个人了。
“如兰是想家中的人了?”
如兰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盛宏的父爱,难道对父爱还有执着不成?
下一句话如兰就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衣锦不还乡,好比锦衣夜行,当年他总是嫌弃我不如墨兰聪慧,不如明兰柔顺,总是说,女子之训在于温驯,否则将来嫁出去都不得夫婿喜欢。”
“我这次回去就是要告诉他,我本无需嫁人,只要我的父兄足够有本事,我若是嫁人,那便是他没本事。”
“不过没关系,我的兄长足够有本事,而且我现在已经站在了朝堂上,不比他的官职低,我的夫婿必须温良贤淑,做本宫的贤内助。”
如兰站在大殿中,双手重叠微微弯腰,向王若弗行了一个臣子的礼仪。
看到这样的如兰,王若弗心中骄傲不由涌现,现在的如兰就真的如她的名字一般,似兰草品德。
君子如兰,不负盛名。
而此时的汴京惶惶不可终日,盛家全家都聚集在了寿安堂中,长枫有些沉不住气道,“父亲,京城快要沦陷了,咱们该从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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