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人间只为看你一眼,在佛前为你祈祷一世长安!
这是许长安转世投胎的第三世!
红绫如每日一样提着一壶酒,来到第十八层地狱,来找傲因谈心。
傲因懂什么呢?也不过是变成原型,逗她开心!
要么睁着那双红的犹如宝石一样的眼睛,静默的听着她诉说相思,诉说心疼!
今天她又是一面喝,一面说的把自己灌醉了!
“小因因你说,他在人间好吗?那魂魄有没有融合进了他的身体?
会不会又如前世一样,是个痴儿!被父母遗弃?
我想去看他一眼,只看他一眼!”
说着说着手松开,酒瓶咕噜噜的跑了。脑袋眼看着就要与这十八层地狱,坚硬的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
傲因不懂明明不胜酒力,何苦喝那么多呢?醉了就不思念了吗?
它觉得不然,因为她眼角滑落的泪更汹了!
看着女孩儿的头离地面越来越近,它也只是冷眼旁观。
十八层地狱的地面,坚硬度堪比金刚石,磕一下绝对不是疼几天那么简单。
它想这下小女孩儿总会清醒些,不至于想着有的没的!
它甚至在心中倒数,可是却被一双冷白的长手接住。
忘了,这个人间清醒每次都会在这时出现,判官防尘!
傲因觉得最该哭的是他才对!
因为女孩儿眼泪不是为他流,他却要为她抹去颊边的泪,又疼惜怜爱的低低的,偷偷的亲一下人家的额头!
心不是为他疼,他却整颗心扑在人家身上。却不敢言表,只以兄长之名陪在身边守护!
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副爱惨了的模样!
这不是天下最傻的傻瓜,是什么?
怎么整个鬼界,还称他是最睿智的?
傲因打了个大哈欠,盖上眼皮,悠悠的想:如果睿智是这样的,那它宁愿自己永远做个傻子吧!
防尘给红绫盖好被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心痛的问:“为什么忘了我,却还是忘不了对他的爱?
我真的永远也比不过他吗?
…… 羲和,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二次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对着红绫,叫出那个名字?
红绫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防尘的卧室,也不奇怪。
这几日醒来,都是这样!防尘挑着灯在批阅公务。
防尘早就感觉到她的视线,只是强装不知而已!
她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啊哥!”
防尘表现的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红绫只当他生气了,于是麻溜的准备开溜。刚走到门口,防尘头也没抬的说:“临安城,庄周梦!”
红绫脚步顿住,听完后愣了一瞬。明白后也不管合不合礼仪,扑过去抱着防尘的头“啪叽”就是一口。
跑远了,才传来她兴奋的大叫声:“啊哥最好了!”
徒留防尘握着笔的手,抖落一织黑墨。许久缓过神来才抚着被亲吻的地方失笑的说:“两世了,却是你第一次吻我!”
他自嘲的想,这也算肌肤之亲了吧!
红绫就是因为一直看不到生死簿,所以偌大的人间,她找不到他!
啊哥以不能扰乱人间秩序为由,不许她看。再有上次人间,两人都险些魂飞魄散,她才不敢吭声。
只能日日买醉,以解相思之苦!
不过她暗暗下决心,只来人间看上一眼就离开!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临安城灵隐寺山道上,浩浩荡荡行来一队香客!
围绕其中的是一位相貌绝美的少年郎,一身宝蓝衣袍更称他富贵逼人,他是城中首富之子庄周梦!
人送雅称“庄公子”!
在临安城谁若提及“庄公子”,皆要一脸向往的夸赞几许!
与他粘上边的是荣耀,似乎提及他都是面上有荣焉!
路过的男女无不回头,多瞧上两眼,世间谁见过这般长相的人?
少年公子不以为意,因为早已习以为常!
人们想: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大抵就该是这般模样!
正在这时,一袭红衣的女子从众人身旁匆匆走过。
她似不经意间,回头撇了一眼,就快步走进了寺门!
少年闻得一阵异香,抬眸间至于一片残红!
上香时她前他后,中间还夹着许多男女老少的香客。少年也只看得见一头青丝,和那身红衣!
他越发的好奇这女子,可是这次他是来为祖母祈福的,容不得出任何岔子。
他也不免在心中失笑,往日总有颇带几分姿色的女子上前搭话。
他总是恭敬礼貌一一对之,心中却是并无半分欢喜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竞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背影望眼欲穿!
缘分总是那么奇妙,没想到在写祈福牌子的时候居然能得以相见!
他按耐住激动澎湃的心情,如平日里一般稳步走过去。
落笔的间隙,他偏头看见女子在祈福牌子上写下的三个字“许长安”。
他想那该是个男子的名字,是她喜欢的人吗?
心中无来由的有一丝酸涩,嫉妒。难过的想,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们同时落笔,同时转身竟是四目相对,眼中情绪各异!
是女子先一步离去,庄周梦懊恼刚才自己只来得及傻傻一笑,怎么不能大方一点,坦荡一点问问姑娘芳名?
他再追出去,人已不见了踪迹。
他想来日方长,在临安城总有相见的那一天。
这一等,就等了四年有余,从及冠等到了弱冠!
中元节,大街上到处都是给故去亲人烧纸的。
庄周梦不想娶什么王家小姐,和父母据理力争一会儿,不想继续在家呆着,就出来随便走走。
天色已暗,大街却被烧纸的火光照的很亮。亮的映照出一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这次他不想再错过一个四年,跑过去,拉住人家的手,喘着气叫道:“姑娘!”
红绫回过头,看看他的脸,有看看被握紧的手,促狭的一笑问:“公子,这是何意?”
庄周梦顿时脸热,他慌忙松开手,赔礼道歉:“还望姑娘海涵,是在下孟浪了!”
这姑娘似乎似乎就是与众不同,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饶有兴味的问:“你在追谁?”
庄周梦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在追……姑娘你!”
她似乎很意外,随又问道:“我与公子不曾相识吧?”
庄周梦很失落,那场相遇只有自己记得。不过想到终于又见到她,还是高兴的解释道:“我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在灵隐寺。
有幸再次见面,敢问姑娘芳名?”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见她嘴角微微弯起,一点也不扭捏的回道:“林清沫!”
他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好像要把它们刻进骨子里。
然后又想起自己的失礼,马上报上名字:“在下庄周梦!”
他们沿着长街向前走,瞧见许多人拿着河灯去放。
庄周梦提议道:“林姑娘可否陪在下去放一盏河灯?”
红绫见他一脸期许,想着许多年两人没有一起做过这件事了。于是同意着说:“嗯!我也想为故人放一盏!”
庄周梦没有多想,只以为和他一样,该是思念已故的亲人吧!
两人放下河灯,看着它们紧挨着,晃晃悠悠向远处漂去。
庄周梦双手合十,碎碎念道:“希望祖母能听到我的心声,回来劝劝啊爹,我不喜欢王家小姐,让他快把婚事退掉吧!”
今天中元节,地府放假,红绫悄悄的背着阿哥,又来看望许长安。
上次一别已少年,本以为这次相见可能以为人父。
没想到他竟还是孤家寡人,不知自己该是欣慰呢?还是忧心?
庄父的话,她听到了,所以才伤心的离开。没想到后脚又被他追上了!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听闻王家小姐,姿容艳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是你赚到了才对,人人都喜欢!
不然你想娶什么样的?天仙吗?”
庄周梦急切的反驳道:“不是的,我喜欢你这样的!”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话闭两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