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孟夏已过,仲夏来临。知了的叫声扰人的紧,害的慧珍只能昏昏欲睡,又被叫醒。
热意与困意令人烦躁!
她气急,找来宫人捉知了的工具,一个人来到树下。
四周无人,都被她打发走了。她怕白泽不时的出现,会被谁的眼线举报到皇帝的耳朵里。
于是为了能睡个安稳觉,捉知了这个重任只能自己来!
她幼时也是个淘气公主,经常爬树,爬墙上屋顶。
没想到长大了依然爬的顺溜。
只是她忽略了公主的裙角太长,在树干上一个没注意,就勾到了尖锐的枝丫。
本就晃晃悠悠的爬行,随着“次啦”一声裂帛的声音,她就从树上落下来了。
坠落的空当,她吓得紧闭双眼,想:完了,脑勺着地。破不了相,非摔傻了,也不知道白泽嫌不嫌弃?
更可怕的是,还能不能记得他是谁?
落地的一瞬间,没有迎来巨疼。居然是一个带着冰雪气息的怀抱,凉凉的好舒服!
她睁开眼,弯起眼睛,笑得开心。
白泽假装愠怒:“还笑的出?爬树好玩吗?”
炎炎夏日,枕着这凉凉,软软的怀抱,她竟不愿起身。
可不行啊!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轻浮。还是恋恋不舍的下来了。
她羞涩的想:什么时候拐他当了驸马就好了!
整理一番衣袍,打了个哈欠,抱怨道:“困,知了大哥又不让我睡。
我只能费些力气,请它们离开!”
白泽摇头,这真是小公主,仰头看向树冠里,听着蝉鸣。
笑道:“那还不简单?”只挥了一下袖子。
空气变得和他身上一样,有了冰雪的气息,知了也不叫了。
知了大哥一脸懵逼,怎么刚才热死的天气,一下子又把自己冻死了???
所以……它把嘴闭上了!!!
树冠里还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晶莹的,凉凉的雪花!
慧珍惊喜的,激动的,像孩子一样伸出手去接,一片片落下的雪花!
女孩子面对喜欢的人,送来的惊喜不做点出格的事,都对不起这个年纪!
公主也是少女春心萌动时,她回身踮起脚尖,双手环住白泽的脖颈。
发现他的眼睛,黑沉的如同深渊,却能映出自己的脸。
在对方讶异的眼神下,用柔软的唇亲上他的脸颊。
她那时甚至想亲上他的唇角,亲上他那薄薄的唇。
幸好控制住了!
然后……
两人对视,她睁大眼睛,羞红了脸,抽回手捂着唇,退后两步,转过身。
结巴道:“我…我…我只是想谢谢你!
太子……太子哥哥我也是如此,谢谢他!嗯!谢谢他!”
她极力的找到了一个理由,此时她才觉得羞愤欲死。
扯谎扯的真是笨拙又可笑!
太子若是听了,一定嗤之以鼻的说:“小时候连声哥都不愿叫,还是他拿着蜜饯哄着才叫的!
就是送她一匹汗血宝马,最多叫了一声好哥哥!
亲一下,长这么大一次也没有过!”
白泽活了这十几万年,只有拳头招呼过在他脸上。小姑娘的唇却是第一次,不过……好软……好香!
在昆仑山上,用冰雪覆盖的心,开始有些融化。
他不禁笑自己,一把年岁被亲一下,还有些不好意思!
有这样一个妹妹,挺好!
不过看着那作妖的丫头,紧张又脸红的模样,又心情大好。
将人转过身,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宠溺的说:“不是妹妹吗?怎么还害羞?
日后,我也叫你珍儿”
“好!我叫你哥哥!不,是白哥哥!”
白泽从不知道他做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公主本就爱慕的心,更是沉沦进他那双像深渊一样的眼睛里,永远也爬不出来!
后来慧珍问他:“你怎么能让仲夏的大树飘雪?”
他懒洋洋的回道:“我是修仙的,不会点仙术,怎么对的起这个身份?”
那么随意,好像这个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她在皇宫中长大,能在夏日分上些冰块,还要省着用,已是尊贵!
白泽竟然用仙术给她撒雪玩,给她在这炎炎夏日留下一片清凉。
又在她的心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天一个在树下品茶,一个在树下接着仲夏的雪花,像是接着什么宝贝一样!
炙热的太阳将地面晒得冒烟,将花草晒得萎靡不振,晒得人间都像在铁板上炙烤。
只有他们凉爽又惬意!
傍晚,白泽离开时,将所有的雪花凝结成一个冰晶,问她:“有什么是你常带之物?”
慧珍不解,看看自己,指着白泽香囊说:“这个!”
白泽无奈一笑,将冰晶放在其上。
后来那一个夏日,她再也没感觉过热,最最重要的是……气息。
她的身上也沾染了一点儿白泽的气息!
太子府上,慧珍一身男装,东摸摸西看看,状似不经意地问:“白泽哥哥,没有来吗?”
太子听到公主提到白泽,从公文中抬起头,把她拉到身边。
郑重的说:“珍儿,你不能和白泽走的这样近!
你是公主,我再是看中他,家世地位均与你不般配!
父皇是不会同意的!你不如收回你的心思,好好的做你的公主,万不能有出格的举动!
否则父皇再是宠你,也……”
慧真一听到这里,马上急了,尖声反驳道:“我自己的驸马,我自己选!我一点不想听你们的所谓的家世地位!
我喜欢他,我只喜欢他!谁也别想改变!”
太子一把抓住,转身想跑的公主,沉着气问道:“我欣赏他,是因为他在这群修仙人中,的确是翘楚,只此一点。
你盲目的喜欢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知道他最爱去什么地方吗?最爱做什么吗?
你也不过是看中,他那一副好看的皮囊!
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世家公子,顶着一副好皮囊不知有多少?
何必吊在他那一棵树上?”
慧珍听不明白,白泽是什么样的人?她看到的都是那个人的好!
她更是不许别人诋毁他,亲哥也不行。她甩开太子哥哥的手,哼笑一声,用看透一切的语气说:“你不就是想把我,当做你登上王位的垫脚石吗?
好哥哥,你是给我寻了哪个好夫婿?
是丞相府那个浪荡公子哥?还是将军府的傻儿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慧珍公主捂着脸,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哭的满脸是泪的问:“你打我?我再也不认你做哥哥了!”
说完就跑开。
只剩太子,站在那里气到发抖!
慧珍一路跑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正巧华阳郡主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子格外清晰,眼睛红红。
敢对公主出手的人,华阳想,不出三个人:皇上,皇后,太子。
哪一个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她只能给擦擦眼泪,豪爽的说:“堂姐,我请你去吃酒吧!
不醉不归的那种!”
她想的简单,喝完,睡醒也就忘了!
慧珍吸吸鼻子,依然沉浸在难过中。不是那一巴掌太疼,而是因为太子阻拦她喜欢白泽!
一想到,若是不能喜欢他,就感觉呼吸都无力!
华阳请她喝酒,也好!
为了方便,好玩,华阳进了成衣铺子,也换上一身男装。
甩开随从,两人就溜了。
华阳提议先去见见世面!咳咳!她们所谓的世面就是逛花楼,吃花酒!
万福楼门口,慧珍本还有些扭捏,觉得这样真的不太好!
华阳不忿道:“凭什么只许男人,勾三搭四,我们女人连看都是错的!
哼!我才不管,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要进去!”
慧珍想到太子哥哥说的,“好好做你的公主”,这种鬼话。
起了反叛心思,决定也要反着来!
于是两个摇着折扇的,俊俏小公子哥,就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最大的青楼,“万福楼”!
华阳吆喝小二:“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是哪个,给大爷我找来!
咳咳!大爷我们喜欢文雅一点儿的,啊!那个弹个小曲儿,作个画什么的……”
小二是新来的,说话有些实在:“两位大爷,那个我们这里,最文雅的当属王姑娘!
可是她被人包下了,我给您换一个!”
慧珍本还笑着的嘴角,就笑不出来了。她记得白泽说过,万福楼……王姑娘……赠画!
华阳没有看到,慧珍变得难看的脸色,依然张狂的叫嚣着:“给我请来!今天必须让我们开心起来!
不然大爷我,就叫大家都别开心!”
啪,两枚金锭子一块儿砸在桌子上。
小二先前还皱巴巴的脸,立刻眉开眼笑的抱起金子,应道:“大爷您真阔绰!瞧好吧您!”
只一会儿,小二就去儿复返,愁眉苦脸的托着“六个金锭子!”
不用问了,两个华阳给的,另外四个王姑娘屋里那个给的呗!
原来是杠上了!
华阳一拍桌子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跟小爷我抢!
带路让我去看看!”
突然想到什么,反身小声问公主:“太子哥哥还在府上吧?”
慧珍点头,绝对在。刚打自己的时候,他桌案上还有一摞折子没批呢,出不来!
华阳露出一口大白牙,心里有底了。她哥被她老子摁家里挨训呢,一般没个三四天出不来。
皇帝他老人家,应该不好这口,皇宫里可多是干净的小妖精!
拉起慧珍的手,就推着小二领路。
这京城除了那几位,她敢说哪个也别想跟她俩较劲!
小二停下,指着门,意思到了,于是躲得远远的。
里面有拨动琴弦的声音,华阳也不管,一脚就踹开了门!
香炉里有袅袅烟雾缭绕而出,珠帘内一窈窕身影受到惊吓,扑进一个白衣男子的怀抱。
看不清两人样貌,男子却出声,虽是温和却带着狠戾:“是谁这么没礼貌?手要是摆设不如我替你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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