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妙法无穷,建造速度非常喜人。
短短一个月,除了需要精雕细琢的阵基和建筑上的符纹,宗门的主体部分已经大致完成了。
燕璟华绕着宗门地基巡视一周,回来的时候恰好撞上了特意来找她的左喻。
左喻的定位有些尴尬,比起那些天逍宗跟着过来的人,他更像是个外人,但怎么看都是她这个准宗主的手下,所以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务交接就被丢到了他的手上。
他这次带来的也并不是个好消息。
天逍宗又捕获了一个魔修,据他说万魔殿召回了不少魔修,准备趁分宗还没完全建立起来的时候攻山,借以立威!
居然选择正面硬抗吗?
燕璟华有些诧异。
魔修躲躲藏藏的作风向来深入人心,恨不得让大家都遗忘他们的存在,为此甚至蜷缩在西洲这种小角落,怎么会光明正大的号召手下来攻打一个正道宗门呢?
她盘着幻英球,脸上看不出多少紧张,还反过来安抚左喻,“他们在西洲苟且偷生那么多年,要是暴露在阳光下必然伤筋动骨,魔修怎么敢与我宗硬碰硬?”
左喻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地蹙起了眉头,“如今仙界对魔修知之甚少,不知内情,恐生变故,现在这些人可扛不住魔修的攻势。”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如今分宗营地里实力最高的也就是平均实力在合体期打转的内门长老,尤其里面还有大半都来自不擅长战斗的星阁。
星阁教的杂,他们什么都会,若是和平的世道这种上能布阵卜卦善恶,下能御使傀儡建楼开荒的人自然最受欢迎,真让他们荒野求生说不准还能从储物戒里掏个锅出来。
但是残暴的魔修可不会等他们布完阵、画完符再开打,对上同等阶的魔修只能任人宰割。
除却这些长老,那些一起跟随过来的弟子们也大多年轻不经事,很多甚至没外出历练过,难扛大梁,真要硬说,宗门里的战斗力就只有以燕璟华为首的云阁长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因为魔修下了战书就惶惶不得终日。”
燕璟华语气轻松,转过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害怕未知啊。”
她太敏锐了,左喻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他已经习惯了站在高高在上的视角俯揽全局,然后挑选最好的那个结果,但是等失去先机后,就变得手足无措。
“未知往往意味着难以预料的危险。”
他沉默着解释了一句,清俊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燕璟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她随手拿起案上一把刻刀,指间拨动隐藏的机关,刀柄末端木刻的重瓣牡丹慢慢地舒展绽放。
她将藏在刀柄中的牡丹朝着左喻的方向炫耀似地晃了晃,“未知代表的也可能是惊喜。”
这是秦子湛送给她的手工小礼物,如果不仔细摸索,根本发现不了刀柄中暗藏玄机。
说罢,她漫不经心地朝后靠在椅背上,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倘若魔修胆敢来犯,必叫它大败而归。”
她眉目带笑、神采飞扬,就好像在说,别怕,总得相信我的实力啊。
左喻垂眸压下眼中的笑意,低声应了句,“好。”
她总有那样的魄力,让不安定的心被拖拽回实地,牵引着迷途之人找到前进的方向。
*
不过纵使是燕璟华也没料到,魔修的攻势来得那样急。
山脚的禁戒阵法传来异动的时候大家正在开庆功宴。
他们刚将设想化为现实,依照着秦子湛提出的那个浮空岛的设想,把齐溪山脉主峰齐根削断,通过庞大繁杂的聚灵阵法和空间阵法将山峰浮空,从此脚下是广阔平原,抬头是浮空山峦,弟子们由天梯或传送阵法往返云间。
宗门化为两层,地面一重云间一重,登临云顶如临仙宫。
参与了阵图规划的人聚在一起喝了点小酒,几个长老有了醉意,红着脸朦朦胧胧地大手一挥畅想起未来的蓝图愿景,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魔修的队伍悄无声息地聚集在了山脚。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建设宗门以来众人最放松的庆功宴这会儿来,所有人都能想到其中的蹊跷。
燕璟华酒量过人,喝了不少,面上看不出来,衣襟却被酒气浸润。
她神色如常站起身来安抚众人,衣摆扫过,透着桂花的香气。“诸位莫急,待燕某去试试那些魔修的斤两。”
明明说的是杀戮血腥的事情,却云淡风轻语气温和。
秦子湛情不自禁地开始耍宝,在心里捧哏了一段,【酒且斟下,某去便来。】
他看见燕璟华带着笑意看他一眼,随后拂袖出去了,随后是金石相撞的爆鸣,山峦巨震。
秦家兄弟赶紧跟着大部队跑了出去。
只见天际黑压压的一片,大量魔修围在山脚,或乘妖兽,或借助法宝浮空,密密麻麻如蚁群般蜂拥而至,攻击着刚建起来还没完善的的护山阵法。
群鸦振翅,乌云压顶,燕璟华一袭青衣负手而立,以一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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