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一时间顿住了,不知道怎么回复。
原本的燕璟华明显就是受到感情影响,或许还有命运冥冥间的干扰,才在这场拉扯中黏黏乎乎暧昧不清。
而您老人家钻了空子,一来就给人踹飞了,现在还搁这讨论武力值。
这有什么好比的,你们是一个赛道的吗?
黄泉边常有痴男怨女哭着悔不当初,小鬼对人间情爱的威力司空见惯,它苦口婆心地哄着这位陛下。
【真爱,陛下,这就是真爱!】
行吧,燕璟华其实也逐渐习惯命运这回事的不合理了,倒也没打算在自己根本搞不懂的东西上面瞎纠结。
“那么,现在要处理的就是楚飞卿的问题了。”
虽然楚飞卿说了点大逆不道的话,前皇帝听了很不满意,割了舌头废了修为还给人赶出山门,但是她最开始确实没想过要杀这小子。
以前做皇帝的时候虽然请了十几个道士专门住到皇宫里来炼丹,但没实打实的见过神迹,燕璟华心里将信将疑。
惠及百姓的好事没少做,下令杀头的时候也痛痛快快没少杀。
等到了地府发现这世上真有业力和功德一说,燕璟华才收起些许掌控生杀大权带来的戾气,收了收杀心。
在处理楚飞卿时,为了顾惜名声也没干脆利落的把人斩草除根,而是相对温和的给人丢下去自生自灭,又担心牵扯业力,也没亲自动手去灭口。
一般来说,一个毫无灵气、被废除了灵根的哑巴,在危机四伏的修真界基本上能直接宣判死亡了。
可这会儿不同了。
这是红线的另外一位主角,指不定还真有野草一般的生命力和过人的气运,在落入绝境后过上百年还能卷土重来呢。
特别是小鬼转述时说,那根属于楚飞卿的红线只是黯淡了些许,依旧顽固地纠缠在魂体上。
而偌大的竹简上就写了一小段话,很显然这段桃花劫还有后文。
无法通过竹简窥测接下来两人交集的命运走向,燕璟华也不太在意。
解决不了出现的麻烦,那自然是直接解决带来麻烦的人。
她虽然没直接给人拍死,但废其修为时还是留了个心眼,给打上了一道神魂标记。
废其修为、辱其自尊,这显然是已经把人得罪死了,她自然不可能放任一个对自己心有怨念的人跑到看不见的地方谋划着什么小秘密。
她神魂很强,昔日被功德淬炼庇护的魂魄就已经能在地府横着走了,如今交换命格后六次轮回磨砺出来的的强大神魂更是无人能够匹敌。
即便对神仙术法还不熟练,这道凭借绝对的力量烙印下的标记也不该出问题才是。
但现在出问题了。
“标记消失了。”
燕璟华蹙眉,指间勾着几丝灵力,飞快地掐算。
是消失而非解除,也就是说有什么强大的存在覆盖遮掩了楚飞卿的气息,让这个声名狼藉的、被赶下山的废人消失在了一位合体大能的感知范围内。
燕璟华放出神识再度将山下的范围仔细扫了一遍,依旧没发现楚飞卿的踪迹。
算算时间,现在不过是恰恰好是楚飞卿被逐出山门和包袱一起被送到山下没多久的时间,要是没人好心替他治疗,指不定还在昏迷中。
而楚飞卿拜入山门前的身世分明就是个破落户家的孩子,身周的亲友皆为凡人,如今入山百余载春秋,无论恩仇都早已消逝,故人也尘归尘土归土,哪里会有什么人挂记他。
就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硬生生消失,要说没点什么奇遇,燕璟华是不信的。
真不愧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啊。
燕璟华舌尖在尖锐的虎牙上磨了磨,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很大,但怎么看都温柔不起来的笑容。
一个想要害她的人消失在眼皮下,真是叫人彻夜难眠。
小鬼眼睁睁地看着那位陛下支棱了起来,坐在了藏书阁翻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卷轴。
一样比一样恶毒,什么巫蛊咒杀之术,什么粉碎魂魄的禁术,它能听见自己的呜咽声越来越低,最后不敢再发出声响,在识海的阴暗角落缩做一团。
等天将将泛出晨曦的辉光时,燕璟华叹了口气,搁下手中的卷轴。
一个识时务的鬼此时必然要表露出自己为大人分忧解难的决心。
小鬼当即殷勤开口,【陛下,怎么了?】
“没。”她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嘴角轻微抿了一下。
没有太大的动作,但还是足以让人看得出这位的心情不太晴朗。
不同性情的魂魄驾驭着躯壳时流露出来的气质和神韵迥然不同。
暖和的晨光将仙子的半个身体笼入光影,顺滑的青丝如水般在肩头流泻,因为一夜未眠的外袍被蹂躏得些许松散,颇有几分肆意放纵的潇洒。
她托着腮,微微歪着头看过来,眼眸半开半合,倒映着日出的余晖。
唇角习惯性地勾着点弧度,分明还是若光仙子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眉眼间的倦怠与多情却占尽风流。
“要是接下来八根红线的主人都是这种水准,真是叫人有点提不起性致。”
......
陛下您搁这相亲来了?
叫你乱问,这位主的心思的是你能猜透的吗,这话是你能接的吗?
小鬼给自己不听话的嘴来了一巴掌,又回到角落继续装蘑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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