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杨左和杨陌师兄弟三人,各自回房拿了兵器、弓箭,上后山猎杀野猪。本来这个活计,药农们也能干,毕竟他们整日生活在山上,三天两头的遇见野兽,谁家能没有个自保的手段;但是大师兄让他们三个来,不想再挨批的话,那最好是把野猪不带一点毒的带回去。
药王殿虽说是位于平阳山,其实只是占据了平阳山众多山峰中较矮的一座,名为中平峰,因为这座山峰没有那么陡峭,出入较为方便;中平峰后面,一条小路直通后山,后山处四座山峰围绕着一处小平原,说是小平原,其实也有近千亩的平地,此处就是药王殿的药田所在。
因为药田海拔较高,所以在早晨,太阳东出之时,整个药田云雾缭绕,四周山林间鸟雀初鸣,很有一派世外桃源的感觉。
“你说,咱们师父早几年也没有这个想法啊!怎么这两年整天的念叨什么‘后继无人’,其实他就是想让咱们几个成亲”三师兄杨林在山道上边走边说;
杨陌:“也不尽然,可能师父想让咱们几个收徒也说不定,毕竟这几年,师父年龄也大了一点,更想看到的是药王殿兴盛,徒子徒孙多些总归是有好处的。”
四师兄杨左:“徒子徒孙多了有什么好的,人多了,事情就多,难免会有分配不均的情况,人心壑难平,总会出现几个不孝子,坏了大家的感情;哪像现在咱们师兄弟都是师父捡回来一手带大的,跟亲亲的兄弟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比如:他胖你瘦,我俊你们丑,这就不像一个娘生的”杨陌很是自得的说道;
“杨小六,你这是找抽啊!”四师兄上手就揪住杨陌的耳朵左右开扯;
杨陌躲了,但是没有四师兄灵活,被抓个正着;只能低头做小,不断求饶,还未求得四师兄的原谅,另一只耳朵便被三师兄也抓住了… …
杨陌顶着一对红彤彤的招风耳走在最前边,时不时的被后边的四师兄拿棍子捅一下后背;看得出来一番打闹之后,三兄弟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很开心!
不一会儿,三人走到药田边,看着收获在即的药田,三师兄很是开心的道:“你们看,咱们药王殿今年的收入全靠它了,师父和大师兄走遍大越国行医布药,家中富贵的就收一点钱,穷苦百姓家里,大部分都是不收钱的,有时候甚至会再留下些钱财!一趟走下来,身上的钱财花光就回来了;每次他们回来,我都怀疑他们被打劫了,要不是我钻研了几位卖的还不错的成药,还不知道咱们现在穷成啥样呢!所以你们俩以后对我好点!嗯,这话我有机会给大师兄也要说一遍,他也要对我好点!
不是说天下承平四百年,百姓安居乐业么?怎么还有这么多穷苦百姓呢?”
三师兄下山较少,对山下的民间疾苦了解很少。
“这话怎么说呢!承平四百年的是大越,安居乐业的是官宦乡绅,百姓的日子其实变化并不大,可能唯一好点的就是不会随时丢了性命罢了,我看遍藏书阁史书,里面描述的历代百姓都是八个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杨陌也是一阵的感慨!
四师兄道:“你自小就喜欢读书,四五岁的时候就抱着书问我书里不认识的字,我那时就想着揍你的小屁股,你根本就不是问书里边不认识的字,你是里边的字一个都不认识,就是想让我读给你听,可有好多字我也不认识啊!现在看着你读着读着,还真从书中悟出一些道理了!”
杨陌道:“其实,我还是想多找一些野史读一读,史书这个东西,有时候做不得准,毕竟作为掌权者,看到史书上有对自己不利的记录,肯定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了,那写史的人或许就会想办法让他高兴起来,毕竟谁不是一大家子等着养活呢!一个人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可是一家子人在后边跟着就不好说了。”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寻找野猪的痕迹,找着找着,杨陌又不自觉的被撵到了最后边,看着前边两位师兄的身影,杨陌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无论在家被打的多狠,但凡前面有一点危险,师父、师兄们都会把他护到身后,哪怕现在他长大了,还是会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保护起来;这或许就是亲人的感觉吧,真好!
三人找一个上午都没有找到野猪的踪迹,正准备去药农家里随便买一头猪回去糊弄一下大师兄算了,却好巧不巧的在药农家的菜地里发现了野猪,没什么好说的,暗器、弓箭、砍刀全都用上了,最后野猪不堪忍受这凌迟之苦,果断撞树自我了断!
当三人把野猪运回去,大师兄第一眼差点以为他们三个在路上已经割肉吃了一顿了!
“还想着,留着猪头蒸熟了祭祀一下师祖呢;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用?两只眼睛全被打瞎了,耳朵还少了一只;你们和这头猪有多大的仇啊?”大师兄很是无语的道。
“我们想着,既然不能用毒,干脆也不用修为,就像咱们小时候那样,直接纯手工硬刚他,谁知道这头野猪这么耐活,怎么都怼不死!”三师兄比较实在,直接交底。
大师兄这就怒了,对着三师兄的屁股就是一顿踹,边踹边说:“我让你怼不死,我让你怼不死…”
“大师兄,我觉得你还是要对我好点,毕竟我研究的成药算是咱们的大进项,说句我养活着你们几个都不为过”三师兄还是好样的,把早上刚想到的事,立马端出来了。
大师兄:“你还敢说?现在外边都在传咱们药王殿的春药是最好的,咱们山脚下的药材铺都快成春药店;你以为咱们没好药么?只是不想拿出来而已。小六整天泡的药浴配方,你以为是大街上随便找找就能弄到手的?”
啊!三师兄果断认怂;原以为自己是大功臣,没想到,只是自己想多了,给自己加戏,果然不能加太多,扭头看了一下在旁边憋笑的老四和老六,这俩人果然不是好东西,他们一定已经想到了,只是不说!
晚餐,师兄们吃了一顿野猪肉,都称赞杨林、杨左、杨陌三人杀猪技术了得,杀得猪耳朵都能少一只。
回山后,休息了三日,药王殿众人,便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师父和大师兄研究药典,偶尔二师兄也会参与进去,三师兄还是研究他的毒药,四师兄则是研究他的各种暗器,另外就是催着三师兄抓紧弄出来适合他暗器上用的毒药,五师姐则在平阳山附近行医;只有杨陌,白天练功,夜里隔几天泡一下药浴,师父说不足二十岁,不准下山行医,泡药浴纯粹是因为他还小,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成长完毕,药浴有助于他打好根基;年仅十八岁的杨陌能达到通脉七品,这可不是光靠他自己的努力就能达到的境界。
因为已至深秋,师父也不再去行医布药,走远了,年关可能就回不来了,走近的吧,徒弟们就能去!索性师父今年也不再下山了,留在山上好好督促他们几个师兄弟的功课。
杨守一的教育极为粗犷,要求根基扎稳,境界顺其自然的提升就好,其余一概不管,不管有什么离谱爱好,他都支持。
比如大师兄没事就喜欢研究星象,看了快十年了,毫无进展,也没见他说过大师兄什么。也只是说了一句:不要老是抬着头看天,对颈椎不好!
二师兄闲暇时就拿把弓到处比划,师父一句‘别把眼睛练坏了’,就算完了;从没有强迫徒弟们的爱好必须与医药有关!毕竟人还是要有自己的爱好的!‘人无癖则情不深’的道理,师父深以为然!
秋去冬来,离杨陌回山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一场冬雨让整个中平峰都湿漉漉的,淅沥沥的雨声感觉把时间都变慢一般,人们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甚至后山顶峰上都下了雪,整个山巅都白了头,看着仿佛是一幅画;如果不是太冷,兼之道路湿滑,去后山攀一下雪山,想来应该是很美的享受。
年关将至,师兄弟们被派去协助管事的采办各种年货,并下发给药农,地主对佃农什么样,他们照做就是,只是给了药农更多的尊重和银钱罢了。几年前二师兄就采纳了杨陌的建议;对于药田的收益,药农只需每亩交给主家三成即可,剩余的药材不管多少都按进价收购,药田的收成也因此提高了足足两成!
辛苦了一年,主家给些赏赐也是应有之义,来年药农也会更加卖力的给主家创造更多的财富;再苛刻的地主都不会心疼这点钱财。天下也不会有地主会以为请佃农们简单吃一顿饭,喊喊口号,佃农们就会感恩戴德的在来年加足马力的给他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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