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岸看着大吐苦水的小老头,确实有些不忍,出言安慰道:“院首大人所说不差,想这种先天之人,查到了又能如何,拿人命去堆么?那要填多少人命进去,况且,如果这人要走谁拦得住?”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康延年顿觉遇到知音。
继续道:“我初步怀疑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有的甚至都不在京都,这样大海捞针的查,查的还是一个顶尖的高手,说不得把凶手惹急了,再来京都一次都说不定”。
“难道就没有查出来这次刺杀的原因么?或者这些被害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毕竟一位高手不会无缘无故的来京城杀这么多人”杨陌道;
康延年回忆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当年已经查了,没有特别的关联之处,官职有高有底,也隶属不同的派系,这也正是让我费解的地方。”
杨岸松了一口气,师父当年虽然一时激愤出手,却也是把“为师叔报仇”这一点摘了出来,没有完全暴露出手的目的;否则别说查案了,他们三人进京自报家门的那一刻,便会被捉拿,怪不得师父会允许他们三人进京查案,姜还是老的辣啊!
杨岸三人自进京之后,都在为查案奔波,未曾有一刻停歇,虽然借助了督察院的力量,其实他们也知道,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罢了,如今只剩下了永春侯府这一条线索,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顿时让三人闲的不知所措;索性让李瓶儿带着杨岸、杨陌兄弟俩游览京都的风物人情、名胜古迹;让从没下过山的杨陌看的眼花缭乱。直到杨陌指着门口都香气四溢、二层窗口手绢翻飞的留香阁问二师兄杨岸,这是不是就是青楼?李瓶儿顿时色变,拽着杨陌匆匆离开,然后就是对杨陌的思想再教育,说的杨陌直翻白眼,看着二师兄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神态,“师姐,我觉得去青楼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二师兄都不在意,”杨陌决定拉二师兄下水;
看着李瓶儿投来的眼神,杨岸立刻一脸正气的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要洁身自好……”
“三师兄说,咱们药王殿有一部分进项就是靠三师兄制作出来的什么春,说吃了那个药能在青楼随意驰骋”杨陌决定拉更多的人下水。
“回去我就找师父告状去,说你们几个都把小师弟教坏了,这才多大,都知道要逛青楼了”李瓶儿上山的时候,杨陌刚十一岁不到,说句看着他长大的都不为过,所以很是疼爱这个小师弟。
“没有去逛青楼,只是问了一句……”杨陌觉得还是说准确一点比较好。
接着,杨陌就感觉自己失聪了,光看见师姐上下翻飞的嘴唇和在自己脑门上点来点去的手指,至于说的什么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突然,大路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高声喊道:“鸿翎急使,速速让开”
三人快速避到路边,也是一阵惊讶,大越国承平日久,极少出现动乱,这鸿翎急使非紧急军务不会使用,难道大越国哪里初现暴乱了么?众人一时也不得要领,各自散去。
次日上午,三人时隔六日再次来到了督察院,见到了康延年;
“唉!最近让一桩边境的案子给闹得不厌其烦,咱们这个陈年旧案只能往后搁置了,希望三位不要见怪啊!”康延年一见面就先道了歉;
杨岸:“边境的案子,和昨日的鸿翎急使有关么?”
宾主落座之后,康延年把这几日将旧案延后的原因说给了三人,原来督察院在大越西境边陲发现有人走私铁器,甚至在走私的车队中发现的军用制式武器,越王知道后大怒,下令严查此案,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西境居然有暴民聚集,手持军器,将大越一个县城给攻陷了,这是大越国建国四百年来的头一遭啊,也是前日出现鸿翎急使的由来,因此越王一边责成兵部镇压叛乱,一边让督查院快速查清军器走私的案子。
“真是为了赚钱,连祖宗都不要了,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触目惊心啊,在大越境内走私军器,好歹东西还在大越境内,可是这帮蠢货居然敢往境外妖族走私,这是资敌啊,看来这四百年的太平日子过久了,让一些人忘了四百年前的妖族是如何对待我人族百姓的,那时的人族,平时为奴,战时为粮,是何等的凄惨,这才四百年啊,史书上的墨迹都还没干透呢!”康延年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把茶盏都摔了,看来是真被气的不轻!
缓了口气,康延年继续说道:“也是巧了,在牵扯到往妖境走私铁器的人里,居然有七人是六年前京都刺杀案里被杀的官员,哈哈哈!杀得好!该杀!只不过让这七个蠢货死的太轻巧了,要是还活着,老夫非扒了他脸上的皮,反正都不要脸了,留着干什么?”杨岸三人对视一眼,看来师父说的没错啊,当年他在京都杀的这些人还真是没有冤杀一人啊,这七个是往妖境走私铁器,那剩余的五人,甚至还有那位五皇子又该是什么缘故呢?
杨陌道:“那剩余的五人会不会也和走私有关,甚至是五皇……”
“慎言,慎言啊”康延年连忙摆手打断道:“刚查到的时候,本官也确实有这个怀疑,但是没有任何证据,甚至就连正常物资、钱财买卖来往都没有,所以不能瞎猜啊,这些人都被认为是在任殉国的,当年都是给过抚恤的,如今有七个蛀虫已经让当今陛下难堪了。”
康延年让人换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继续道:“对了,你们猜还牵扯到谁了?也是个已经死了的。”
杨陌:“是何言良!”
“对,就是他”康延年抚须笑道;
“那时我们师兄妹三人,刚来京都重查经年旧案,他何言良紧张什么?还要派心腹家将过来跟踪,家将被抓后,何言良毫不犹豫,直接撞柱而亡,他在掩盖什么?如今看来他掩盖的很大可能就是这起走私案中的重要人物,看来这个人的能量很大啊!连一个四品官的给事中都甘愿为他而死”杨陌说道。
“不是他派人盯着你们,也会是别人派人盯着你们,本官上午与你们见过面,下午就撤去了所有盯梢你们的人,而且下了严令不准再跟着你们,督察院的这帮人,如果说让他们干活或许会有拖沓的,但是不让干活,可是没有一个会拖沓的,如果我下了严令不准干的事,还有人干,那么!谁干谁就是督察院的奸细!都说我这个督察院到处漏风,可是我这连风都没了,他们能不急么?急了,就会露出马脚!”康延年很是得意的说道。
“可是,我们三人查的是刘慧妃案啊!这和他们走私的有什么关系,让他们如此紧张,紧张到不惜下杀手除掉我们,难不成刘慧妃案并不是简单的后宫争宠,而是和这帮走私的有关?”杨陌不自觉得又拿出了豆子开始数,边数边说:“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演下去的话,这帮走私的为什么会对一个处在深宫之中的刘慧妃下手呢?要知道刘慧妃处在深宫之内,与外界很少接触,不可能会妨碍他们的利益啊;杀了刘慧妃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啊!刘慧妃亡故之后,当时又是哪些人想把刘慧妃案的真相掩盖下去?这些人应该不难查到,那么这些人会不会也和走私的有关,或者至少是拿了好处的!抓住这些人中的一个就能牵出一串。”
听着杨陌的分析,康延年再次对他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感到震惊,一桩经年旧案,给了一点信息,让他在盏茶的功夫就分析的明理透彻,甚至连破案的切入点都想好了,这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怎能不让人惊讶!
“杨少侠说的很有道理,本官这就开始排查,把涉及刘慧妃案的所有人都先布控起来,这次本官不用督察院的人,本官这就去请陛下派禁军协助”康延年说完,也顾不得与杨岸三人道别,匆匆赶往皇宫,看来何言良的死确实让他心生顾虑了。
“康院首还是不想把自己牵扯的太深啊,他知道刘慧妃的幼弟是边关大将,却不明说,但是这根本不是秘密啊!”杨陌在回客栈的路上跟师兄师姐说道;
“一位嫔妃说薨就薨,你说他一个督察院院首比刘慧妃的防护还高么?他不是不说,也不是怕自己牵扯的太深,作为督查院院首,他干的就是这个差事,这种案子他首当其冲,更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在没有把自己保护好之前,他不会乱说,看吧!他这次进宫面见越王陛下,除非陛下不想查,否则康院首的防护力量肯定会升级,而且还都是陛下的心腹,说不得有个先天级别的来保护他也不奇怪!”杨岸对康延年的心理活动看的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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