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再没有闲心听她瞎唠叨,分手后,手捧着刚打回来的麻酱碗,踉踉跄跄地走回家。
把麻酱放在厨房的台面上,回到屋里,将孩子紧紧地搂进怀中。
内心嘀咕着:“我可怜的儿子,你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你爸爸的面,更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你一直作为一个黑户活在这个世界上,妈妈也实属无奈,妈妈对不起你。如今终于有了他的消息,人家却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更别提你这个儿子了。”
吧嗒吧嗒,豆大的泪珠滴在儿子瘦小的肩膀上。
“妈妈不哭,忧忧听话,不惹妈妈生气。”
儿子转过身,用他稚嫩的小手,踮起小脚,帮吴迪擦眼泪。
她把儿子搂得更紧了。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有孩子的事儿,起码最近一段时间不可以,我要好好地把孩子保护起来。
春节刚一过去,她就又带着孩子回到了舅舅家。
安顿好孩子后,她回到了天津的出租屋。刚一回去,吴迪就病倒了。
浑身没劲儿,发着高烧,一天也吃不下一点东西。
整天昏昏悠悠,隔壁的奶奶敲门,她也不开。不是不开,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下床。
公司那边,刚一上班,就有大单过来。
老板高兴地想让吴迪早两天回来,帮忙写材料,给她往娘家打过去电话,吴迪的母亲说:“她已经回去两天了。”
回来两天了,为什么没有来单位?发生什么事了?
他让小薛去吴迪的住处看看她在不在。
小薛来到吴迪的出租屋,老奶奶说:“她两天都没出屋了,我敲门也敲不开,不知道什么情况。”
听说两天没有出门,小薛着急地跟奶奶说:“您再敲门试试,万一她有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办?实在不行只得将门撞开。”
吴迪模模糊糊仿佛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门口,在打开门的一刹那,咣当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
小薛见状,连忙想要将她扶起,她像一团软棉花似的,根本站立不起来。老奶奶一摸她的额头,说道:“不好,这孩子烧得厉害,要马上送她去医院。”
小薛没有说话,抱起吴迪就要往外走,奶奶拿来一件外衣盖在吴迪的身上。
经过医生给她进行一系列的降温、抢救,总算是把烧退下来一点儿。
医生说:“如果再晚来一步,就有生命危险。她得的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接受治疗。”
小薛帮她交了住院费,回到单位把吴迪生病的事情告诉了陈总。
陈总说想尽一切办法要给她最好的治疗,并派来公司的一位女同事专门在医院里照顾她。
几天后,吴迪痊愈出院。
可是,她把自己的内心封闭得更紧了,也更不爱说话,尤其是不愿意跟男同志说话。
她的心目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不负责任的人。
对于她的这一变化,陈总也很为难,有的时候给她说点什么事,她总是一副冷面孔。让她写点儿东西,自己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就开始写,写完往陈总办公桌上一放,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这个人是怎么了?回北京几天就出现这种变化?受什么刺激了吗?
他越发对吴迪产生了兴趣。这个小女生,一定有很多故事。
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知道吴迪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经历了什么?年纪轻轻,好像满腹的心酸。不会吧,从与她母亲的交谈中,看得出来她的家庭是一个很温馨的家庭。
照他的分析,无外乎就是失恋了。
他跟小薛说,让他盯着点儿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好几天没有回舅舅家看儿子了,这天周末,她特意买了点儿儿子喜欢吃的糖耳朵,耳朵眼炸糕,打算回去看望孩子。
她浑然不知,在她的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她买去哪的火车票,那个人也买同样的火车票。
下了火车,她乘坐一辆大马车。
那个人也搭乘另外一辆大马车,而且他把马车包下,不让车夫再接别人,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上面,给车夫成倍的钱,让车夫跟着吴迪乘坐的马车,还不能被前面的马车发现。
马车在乡村的羊肠小道上咣当咣当,咣当的人有点儿犯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光景,前面的车才停了下来。
看到吴迪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一个院子。他也在不远处走下马车,给完车夫钱,就朝吴迪进去的院子走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小薛。
他躲在紧靠院子的墙角处,院墙也就一人来高,小薛的个头稍微一扦脚就可以把院子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怕被吴迪发现,他半蹲下来,知道吴迪就住在这里了,刚要转身往回走。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妈。”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宝贝,想妈妈了吗?这两天淘气了吗?”
小薛一听这不是吴迪的声音吗?她难道都已经有孩子了?可是她家在北京,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北京,而送到农村来?
一系列的问号在小薛的脑海中闪现。
人家的私生活最好少打听,此地也不能久留。陈总让我观察一下吴迪的举动,我只观察而已,其他什么也不要管,我也没权力管。
他转身朝来时候的路走去。
忘记跟车夫说再等会儿他了,这时怎么走回到车站?
他站在路边前后左右地张望,没有一辆马车经过,甚至于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时才感觉到口干舌燥,上哪弄点儿水喝,附近有个小河沟也行呀。
正在焦急时,听到一阵突突突的声音,是一辆拖拉机由远而近。
他马上站在路中央,朝远处的拖拉机挥手,这回有救了。
回到天津的陈总身边,他把他所看到和听到的都向陈总做了一个汇报。
嗯,这个吴迪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陈总自言自语思忖道。
她把孩子放在农村,肯定有她不可告人的苦衷。
这个女人太不容易了。一股无名的同情心在陈总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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