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众人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就见贾章氏怒气冲冲地站在秦淮茹面前,抬手又是一个巴掌:
“秦淮茹,你个贱人,都是你干的好事!”
“东旭才走了多长时间,你个娼妇就守不住了出去找别的男人?我打死你个贱人!”
说着话,贾章氏就上手去扯秦淮茹的头发。
秦淮茹挨两个巴掌的时候,人还是懵的,不过等婆婆扯到头发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一伸手就推开了婆婆,干脆不管不顾的大骂起来:
“妈,您说的对,我就是个贱人,我不要脸,我为了钱出卖自己。”
“可您扪心自问,这不是您希望的吗?”
贾章氏一听儿媳妇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扣帽子,顿时就不干了,怒气冲冲的过来又要撕吧秦淮茹,却被秦京茹伸手拦住了。
秦京茹一把将自己堂姐扯到身后,瞪着贾章氏问:
“贾章氏,你想干什么?我姐哪句话说得不对?我姐夫刚走了不到一个月,您就逼着我姐去医院上了环,我倒是想问问,您什么意思啊?”
“我姐顶了姐夫的工作,一天到晚在车间累死累活的,回家还要洗衣做饭伺候孩子。”
“我就想问问,您是当惯了地主婆还是缺胳膊少腿儿了,就一点儿活也干不了?”
“你害怕我堂姐过不了这苦日子再找个男人,就三天两头的找由头跟她要钱,我姐一个月多少工资您心里不知道吗?”
“您今儿腿疼,明儿腰疼,后天心口疼,三天两头的就上一次医院,我姐一个月二十来块钱工资,您一个月要十块钱去看大夫。”
“我姐一个女人,她自己饿肚子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棒梗和小当这么小,他们也能跟着饿肚子吗?”
“您一个月十块八块地跟我姐要钱,不就是觉得她心疼自己孩子,为了两个孩子就算再不愿意也会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一来,多少家里能有点进项,二来大家都知道我姐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我姐想改嫁,或者找个上门的,也没人敢来了。”
“您当您扒拉的这俩儿算盘珠子是我姐看不明白,还是我们老秦家看不明白啊?”
“贾章氏,你不就是怕我姐带着孩子改嫁,把你丢下吗?”
“所以你就往死往死的糟蹋她,花着她的钱,又回过头来嫌她这钱挣的脏,在我看来我姐比你这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黑心烂肚的坏种要干净的多。”
“你也不想想,就我姐这样貌身形,她要是真想丢下你改嫁,早就改嫁了,能忍你忍到现在?”
“怎么,你是打量着我们老秦家的人全都跟你老贾的人一样快死绝了,所有就这么欺负我姐?”
“我呸,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就你这一身肥肉,能扛我们老秦家男人几拳吧!”
贾章氏听秦京茹这小贱人,竟然当着满院人的面这么埋汰自己,顿时气的头晕眼花,双眼泛白,仿佛一副随时都要过去的模样。
秦京茹一点也不惯着她,直接拿起二大爷放在桌子上的茶缸子就朝贾章氏脸上泼过去。
二大爷见自己的茶水被泼了,顿时一脸的心疼:
“哎呦,高碎,那可高碎啊!”
热水泼在脸上,贾章氏顿时又清醒了几分,伸手指着秦京茹,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
亲京茹冷哼一声:“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要是没有这份心思,为什么我姐夫走了一个月就逼着我姐上环?”
贾章氏气的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淮茹这时候早已经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只感觉自从东旭走了以后,一直憋在胸口的一股股恶气今天全都出了。
看着京茹这丫头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出气,秦淮茹的心情无限复杂。
又是复杂,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前些日子,她为了何雨水那间屋子跟京茹都翻脸了,这些日子两家都不怎么来往。
可是,如今自己遇上事情了,没想到京茹竟然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出气。
秦淮茹心里头明白,棒梗说许大茂欺负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名声已经坏了。
如果京茹不当着满院人的面跟自己婆婆来这么一出,那以后自己出门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死。
可京茹站出来这么一说,大家就知道,原来她这么做都是被贾章氏这个恶婆婆逼的。
她虽然出卖自己的身子是个坏女人,可她又是个好女人,她是为了自己的婆婆,为了自己的孩子吃饱饭。
孝顺老人,照顾孩子这两个名头,她算是站住了,院子里的众人也能高看她一眼。
秦京茹骂完贾章氏,又扭头看向自己堂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你也是个没本事的,你嫁到他们老贾家这么多年,你婆婆是个什么样儿的你还看不明白?”
“我姐夫临走的时候怎么说的,是不是要让你当家?你就是这么当家的?”
“她说上医院,你就给钱啊?你不会让她下炕洗洗衣服,做做饭,干点活儿多少帮衬你一点?”
“天天腰疼腿困半死不活的,要我看就是闲的,懒筋抽一块儿了,多干点儿活屁事没有,晚上倒头就睡,哪有功夫琢磨那些歪门邪道磋磨人的招数?”
秦淮茹只是不停地流眼泪,但是她的内心却是感觉暖暖的,长久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似乎也轻了几分。
原来,她活不下去的时候也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秦京茹闹了这么一场,院子里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看秦淮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原本听说许大茂说什么一毛五,五毛的时候,她们是满脸的鄙夷,可现在看秦淮茹的眼神满满的全都是同情。
说起来也是命苦,碰上这么个恶婆婆,她们自问把自己放到秦淮茹的位置上,为了孩子,也没有其他办法。
一大爷见场面安静下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口:
“行了,题外话就到此为止了,还是说说正事。”
说到这儿,他又扭头看向许大茂:“大茂,棒梗给你赔礼道歉这个事情,我看就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个当大人的不要跟他计较。”
许大茂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
“成,摊上这么个奶奶,也算他倒霉,那五块钱我也不要了,就当给我家荷荷积德了。”
一大爷听到这儿,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夸了许大茂几句,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布散会。
众人看了这么个大热闹,最近半个月都有了谈资,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当然,不少老爷们回家的时候都是被自家媳妇拎着耳朵拽回去的,想必进屋之后少不得一阵鸡飞狗跳。
许大茂这货一进屋,就见媳妇面无表情地坐在炕上,怀里抱着的荷荷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媳妇,我错了!”
许大茂心里一怂,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娄晓娥冷笑一声:“许大茂,你没错,棒梗也没错,你偷人家的鸡,人家偷你的鸡,你们全没错,是我错了。”
“我眼盲心瞎,刚结婚那几年大家都骂我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现在好容易有个孩子了,家里的鸡又丢了。”
“你说说,要不是我没看好鸡,鸡能丢吗?”
许大茂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怎么感觉媳妇不光骂秦淮茹是鸡,连带着好像把自己也骂成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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