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升看着红袖,嘴唇颤抖着问道,“所以说,你在接到了宁兰她们失败的消息后,便来到这里?”
“对,宁兰她们走的时候我们约定,每天都会让人传信过来,如果传信中断,或者传信的方式变了,那说明她们失败了。为了防止被朝廷追杀,造成更大的损失,其余的人不会轻举妄动。三日前,传信的人变了,所以我便知道宁兰他们失败了。按照之前宁兰说的情况,我便来到了这隐安寺。”红袖说道。
“莫非她们的情况你也知晓?”贺子升听完红袖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左向风。
左向风轻轻搓动着右手指,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说道,“有些事总需要解决,命运也好,缘分也罢,终要有一个结果。当年我的名字是石川野的时候,看尽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人想尽办法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结果等到最后却发现一无所获的人却是自己。我们所有人能够来到这里,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劫,既是劫数,自然是有人化劫,有人渡劫。我其实也是过来渡劫的,只不过正好这里有人和我的劫数有关系而已。”
“少爷,我们,我们难道也和他们说的一样吗?我们根本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啊!”叶童听到左向风的话后,不禁说道。
“既然能在这风雨夜出现在隐安寺,必然不会没有原因。探花郎,你初受皇恩,如果能看清楚方向,将来必然前途无量。你是为情所来,想来也是深情之人。自古多情伤离别,你出现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实属有点意外。”听到叶童的话,左向风不禁说道。
“探花郎要见的女人会是谁呢?”旁边一直沉默的明玉忽然说话了。
这个问题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的确,之前大家都在关注彼此之间的关系,无论是江湖纷争还是朝堂风云,似乎叶承安和叶童就像一个普通的看客一样,因为他们的事情和其他人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真的要找,唯一的关系也就是叶承安的父亲叶世安曾经和京都一些官员有些交情,但是这和此刻叶承安他们所处的环境,并没有直接联系。
“我最早的时候说了,来这里是为了见安绣绣,她是清水楼的女孩。只是刚才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清水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叶承安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当日我去清水楼之后,清水楼就再无其他人了。并且清水楼全部都是宁兰他们的人,难道说探花郎你万分钟情的人竟然也是乱臣贼子之流?”贺子升冷声看了叶承安一眼。
“不,怎么会?绣绣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叶承安无法相信这个推测,他奋力地解释道。
“你去清水楼见过安绣绣吗?”左向风问道。
叶承安摇了摇头。
“那你如何确定她就一定是清水楼的人呢?”贺子升跟着问道。
“这?”叶承安一时语塞。
“记得你拿着她的画像,那幅画像似乎是民间流传杜丽娘的鬼像。”贺子升说道。
“对,还有个东西,是《牡丹亭》的话本,这也是她给我的,然后她擅长跳舞,说在清水楼的时候,很多客人会去看她的舞蹈。”叶承安忽然想了起来,于是从旁边拿出了一个木制盒子,那里正是之前安绣绣给他的礼物,并且约定他拿着这个东西来隐安寺见面。
“叶公子,这话本我见过。”红袖说话了,她拿起了那个话本,然后说道,“这是宁兰的东西,我之前见过,那安绣绣跳的舞蹈是什么舞,可是你平常所见之舞?”
“从未见过,之前我也常去青楼喝酒,也见过一些小娘子跳舞,但是安绣绣跳的舞蹈 从来没见过,她的舞蹈看上去好看,但是却带着一丝丝恐怖,她说着是她家乡的传统舞,外面少有所见。”叶承安摇摇头说道。
“可是这样?”红袖说着走到了中间,然后挥动衣袖,开始做了几个舞姿。
在场的人虽然不是舞蹈大家,但是平常的舞蹈还是见过许多,尤其是京都流行的女舞,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但是此刻红袖跳的舞蹈看起来却有大家奇怪。一般来说,女子跳舞都是展现美感,再有甚者,舞蹈是用来传达舞者的内心言语,所以舞蹈也是另一种表达形式。此刻,红袖似乎是在模仿安绣绣的舞蹈,所以动作和节奏有点生疏僵硬,但是却仍然表现出了安绣绣舞蹈的大致情况。
“对,就是这个舞蹈,我也见过。”旁边的叶童看着红袖的舞蹈,脱口说道。
“这是,这是当年在牡丹园阿宁跳的杜丽娘鬼舞?”阿和说话了,眼里满是震惊。
“没错,我听到叶公子的描述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舞蹈,并且我还想到了那个化名安绣绣的人是谁。”红袖停下了舞蹈然后说道。
“是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红袖的身上。
“就是,宁兰啊,之前宁兰不是曾经在牡丹园跳过这个诡异的杜丽娘鬼舞吗?刚才我听到叶公子的描述,加上其他情况,所以我推测,符合这些条件的人恐怕就只有宁兰姑娘了。”红袖说道。
“宁兰?”这个名字一下子陷在了众人的眼里。
“还真的有可能,毕竟现在我们这些人似乎都和宁兰的事情有关系,她竟然有如此手段,她做这些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为宁家复仇吗?”明玉惊声叫道。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安绣绣怎么会是你们说的宁兰?这不可能的。”叶承安摇着头,无法相信这样的情况。
“叶公子,很多事情自然是无法想象的。安绣绣也好,杜丽娘的鬼像也罢,不过是我们身边的一次过眼云烟。”慧海念了一句佛号。
“大师入空门,自然可以信手拈花,一念佛一念魔,可是我等凡夫俗子,又怎么能看的开这些呢?”贺子升叹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