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卫君承哑着嗓音开口说道,“皇上说的没有错您应该听他的话,娶一个贵女做太子妃会对您的前程更有用。我对殿下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是时候离开殿下了。”
容允乐看向卫君承的眼神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这话是前脚父皇才和他说后脚卫君承怎么就知道了?书房里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卫君承他是怎么知道的?卫君承在皇宫里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
他心里的问题很多,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容允乐摇了摇头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他的声音低沉,“你知道我要听你说的不是这些,你给我想好了再说。”
卫君承握着他的手不禁收紧了几分,头垂在那里让容允乐看不见他的神情。
过了半晌,卫君承开口了。
他的话说的很轻但是话语却像是重重砸在了容允乐的心上。
“殿下,臣没有别的话可说。您一路走到这里不容易,还请您不要任性,一切以大局为重。”
容允乐突然觉得很是可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头来,倒是他变得不顾大局了吗?是他变得任性了?
“呵呵,任性?你现在是觉得我在任性是吗?你他妈的当时不是说好了帮我吗!你现在就是这么帮人的吗?”容允乐愤怒的冲着他怒吼道。
他想甩开卫君承抓住他的手,但是他还是舍不得。
卫君承低着头咬牙坚持说道,“臣只能帮您到这里了,对不起殿下是臣无用。后面的路还请殿下一人继续往下走,别半途而废了才好。”
容允乐突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好。
他的爱人是这么的以大局为重,为了他的前途能做到自我牺牲,反过来叫他不要任性,甚至让他为了前程娶一个女子为妻。
他该高兴吗?还是该哭?
容允乐皱着眉头不死心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还有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去做完全不用搞成现在这样?”
卫君承摇了摇头决绝道,“没有第二条路。”
容允乐挣开他的手转身跪下面对他说道,“我有。如果父皇不在了那就谁也管不了我了,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的。”
卫君承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殿下你要明白,真正能束缚住你的人并不止是皇上。就算皇上不在了您顺利登基了,那满朝的文武百官之口你又如何能堵住呢?”
卫君承的语气苍凉让容允乐有犹如裸身站在数九冰雪下之感,他有些恍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卫君承说的没错,就连父皇都会因为这些大臣们而改变决定,自己如果真的顺利成为新帝又真的能改变这一切吗?
立太子之事虽然之前父皇一直咬牙回避没有决策,但是那些大臣们又岂是好相与的,还不是不断的在朝堂之上反复言说吗?
卫君承看他明白了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君王之路注定是一条孤独的道路。臣愿意退居到臣子之位,护您登上那个高位。”
这时候容允乐就算再昏头也明白了卫君承的意思,卫君承宁愿做回臣子也不愿意成为他的男宠。
不要说卫君承不愿意,他又怎么敢开口去要求呢?
现实就是在告诉他,他不能既拥有太子妃,又拥有卫君承。
容允乐淡淡苦笑了几声,他在笑自己居然这么可悲的进入迷局而无法自救。
明明前面他还跟母妃保证的信誓旦旦,结果还没出一天就变成了这样。
是谁的错呢?可能是他的错吧。
容允乐气的眼神有些发散,但是他还是坚持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难道你从来就觉得我不会选你吗?我告诉你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太子之位,我们可以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离开京城,我们去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隐居着,我们——”
卫君承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嘴里冷冷吐出三个字。
“臣不愿。”
“呵。”
容允乐茫然的勾了勾嘴角。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笑了,但是又好像没笑。
卫君承的话已经说的简单明了,他也法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了。
他的阿承好决绝啊,真的是让他伤心。
容允乐慢慢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如你所愿。”
卫君承将头伏在地上掷地有声说道,“臣感谢殿下!”
容允乐没有再去管他,摇摇摆摆的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只知道自己在倒下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好像还是他的阿承。
他的意识好像突然抽离了他的身体,让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的耳边似乎断断续续传来何宁焦急的声音。
他有些嫌弃何宁聒噪,但是身上的不舒服也一直在煎熬着他。
他是病了吗?可能是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头痛欲裂?
唇边似乎有什么难喝的东西进入嘴里苦的他几乎都要清醒过来,不过随后他的意识很快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容允乐在床上醒来后才知道自己烧了三天三夜噫语不断,是何宁日夜不休的在一旁守着他。
看到何宁的眼睛都哭红了,容允乐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他亦是有些失望。迷糊的时候还能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但清醒了以后一切都在告诉自己之前的那些并不是梦。
何宁告诉他,他发烧的这几天卫君承来过一次,不过不是为了看他而是回来搬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甚至都没有来看他一眼。容允乐送他的东西,他全部留了下来没有带走。
何宁在那里为他抱不平,看到他恨恨的样子容允乐倒是不好意思再难过。
其实听到何宁这么说他倒是没有太多伤心难过之情,好像自己的眼泪已经在那一天流干了。
知道太子生病,不少大臣前来送贺礼探望,但是容允乐都让何宁全是回绝了。
他虽是已经退了烧但是身子还很是乏力所以躺在床上懒得动弹也懒得去见这些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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