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乐忍住自己想要往桌子里钻的冲动,内心一阵慌乱。
他怎么就找来了呢?他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吗?
难道卫君承是属狗的还会循着味儿找来?
赶紧咽下嘴里的橘子,容允乐对颖妃说道,“卫大人找你肯定是有事,儿臣也不方便在这里,儿臣去偏殿躲躲,哎不是,等等,去偏殿等等。”
颖妃看着紧张兮兮的儿子虽是奇怪但也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了。
容允乐一个飞步就往门口窜去,去了旁边的偏殿里关好门躲着,不,坐着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安安静静的。
在容允乐等的都快要睡着时,偏殿的门被敲响了。
容允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以为是秋月姑姑来喊他了。
他上前一步将门打开,在“吱呀”一声中,他呆住了。
站在门口的哪是什么秋月。
他抬起头,卫君承在逆光处正低头看着他并冲着他微笑,光线明明暗暗,眉眼如常的好看。
看着这个不达深意的微笑,容允乐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对啊,他心虚什么,捉贼捉赃,他卫君承又没看见什么。
容允乐这么想着,将手背在了后面挺直了腰板,面上做出一副意外惊喜的样子。
“呀,阿承怎么过来了?”
“殿下,我来接您回去。太阳快要落山了,要降温了。”
卫君承说的慢条斯理,神色也与往日无异。
看卫君承没有生气,容允乐才放下心来。
“原来我来母妃这里这么久了啊,我还真没注意时间。走吧走吧,咱们回家吧。”
容允乐说着,绕过卫君承就往外面走。
秋月站在宫门口望着两人,笑着行了个礼,“卫大人慢走,殿下慢走。”
容允乐笑着对秋月挥了挥手道,“秋月姑姑麻烦跟母妃说一声,下次再来看她。”
秋月捂嘴笑了一下才说道,“娘娘让我跟殿下说一声,最近天气太冷路上不便,就不必来请安了,等除夕夜宴时再来看望吧。”
“啊?”
容允乐愣住了,他还打算明天再来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让来了呢?
他转脸看向卫君承,后者还是保持着微笑看着他,一脸与他无关的样子。
这时候容允乐再傻也看出来是卫君承捣的鬼了。
容允乐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宫外走。
一直到宫门口坐上马车,两人一路无言。
他不说话,卫君承也沉默的跟在后面不主动说话。
走到宫门口卫君承跟着容允乐上了马车后就坐在门边上,也不像往日挨着他坐。
回去的马车已经不是容允乐进宫时所乘的那一辆了。
马车里都已经被铺上了厚厚软和的羊毛垫子,帘子也换成了挡风加厚的帘子。
甚至还贴心的放了一个小的炭炉,把马车里熏的暖和和的。
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味道甚是好闻。
这一看就是卫君承的心思。
容允乐的脸色好了一些。
见卫君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容允乐软下口气主动跟他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
卫君承还是低着头不理他。
嘿,真的是长脾气了!他说话都不好使了!他都主动跟他说话了他还摆上架子了?
心里这么想着,动作上他却往卫君承的方向挪了挪,紧挨着人。
“好了,我都主动跟你说话了,而且我都没怪你让母妃不让我进宫的事儿呢!”
卫君承还是低着头不理他。
容允乐无奈,长吁一口气,“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了吧!”
旁边人这下终于有反应了,抬头看着他,还是一脸的冷漠。
“你错哪儿了?”声音如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
容允乐被冻的缩了缩脖子,一副泄了气的样子。
“我不该进宫去吃橘子的。”
卫君承叹了口气,将人搂在怀里,下巴靠在容允乐的头上。
“我的殿下,真是要拿你怎么办啊!”
靠在温暖的胸膛上,鼻尖全是卫君承独有的香味,容允乐不禁扬起了嘴角。
他不生气还理他就好。
“我错了,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容允乐诚心说着,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克制不住自己。
“嗯。”
卫君承轻嗯一声,在容允乐看不到的位置,也扬起了嘴角。
他的殿下生气的样子认错的样子都太可爱了,自己刚刚差点就要破功了,还好还好忍住了。
“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的?”容允乐从卫君承的怀里挣了出来抬头好奇的问道。
“我回来的时候何宁告诉我你进宫看望颖妃了。”卫君承解释着。
“那,那你不知道我吃橘子了?”容允乐试探道。
难道是他自己暴露了,卫君承完全不知情?
卫君承嘲笑的瞥了他一眼,“颖妃娘娘请我进去的时候桌上的橘子皮都还没收呢。”
“啊?”容允乐张了张嘴惊讶一声,不好意思的又把脸埋在卫君承的胸口。
原来是这样才被他发现的啊!真的是太丢人了!
马车徐徐的走着,容允乐突然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他起身掀开窗口的厚帘子向外看去,冷风带着一片雪花一起卷进了车里。
“阿承,下雪了!”容允乐惊喜道。
他朝车外伸出手,一颗两颗的雪花轻盈的落在他的手心上,然后又被车里的温热化成了一个一个水滴。
“瑞雪兆丰年,明年百姓们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容允乐欣喜的说着。
冷风吹在身上,容允乐感觉还是太冷,关上帘子用嘴哈了哈冰凉的手。
卫君承一边笑着拉过容允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帮他搓热,一边赞叹着,“殿下能体会黎民百姓的辛苦,是百姓之福。”
容允乐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为百姓做过什么事情,可担不起这话。以后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好事,阿承你再夸我吧。”
他上朝的时间短,又加上年底各部大多都在整理汇报一年的工作情况,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事需要在朝上讨论。
他的存在感一直都很弱,也确实没有提出什么有利于民生的大事,自认是担不得卫君承的夸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