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沉默，黄雅宁笑容又大了几分。
“夏至姐姐，你为了王爷跟六姐姐，牺牲了自己的清白......
“但你放心，你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不说你对王爷有恩，就冲你是六姐姐的亲姐姐——
“王爷向来把六姐姐当亲妹妹，看在六姐姐的面上，王爷肯定也不忍心见你被人嫌弃，嫁不出去的！
“所以，王爷肯定会收你进府的！
“这也算善有善报！我在此恭喜夏至姐姐了！”
夏至已经完全呆愣住了。
过了片刻醒悟过来，她心中狂喜不已。
在脱下外衣下水前，夏至就奔着在水里跟祈王发生肢体接触去的。
她没想一步登天黏上祈王成为祈王的女人，那太不切实际了。
她只是希望祈王能看到她，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
将来的事再徐徐图之。
可实际她被狠狠打脸了，不管在水下，还是上来后。
她穿得那么少，祈王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倒是收获了一众小姐们刀子般的视线，让夏至头皮发麻......
她本以为今日一无所获，没想到七小姐能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七小姐明显想让她成为祈王的女人，虽然七小姐的出发点是为了气盛明珠，但那又何妨？！
若她进了祁王府，她就再不用看盛明珠的脸色生活！
她一定会为自己杀出一条富贵路来！
所以夏至简直心花怒放！
而一旁的盛明珠面色越来越白，身子也有些摇晃。
朱祈晟的脸色跟吃了只苍蝇似的。
人群中许多小姐跟夫人的脸色同样难看，内心复杂。
对很多官宦人家来说，下人为主子赴汤蹈火都是天经地义的。
下人的命许多主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提一个“下人”的名声或清白了。
何况她们觉得夏至能碰到祈王，已经是夏至几百年修来的福分，若想借此赖上祈王，真该拖出去砍头！
但夏至不是一个普通下人，这个夏至是盛明珠血脉相连的亲姐姐——
虽然她们可以不给盛明珠面子，把夏至贬得一钱不值，挨不上祈王的边。
可奈何夏至若真成为祈王的人，对她们也有好处。
因为夏至会降低盛明珠进祈王府的可能性。
首先，亲姐妹同时共侍一夫极为可耻，说出去盛明珠的名声不好听。
其次，夏至对祈王“有恩”，进了祁王府肯定能混个妾的位置——
盛明珠自视甚高，若是将来不能成为祈王的正妻，身份地位远远大过夏至，大概率不会嫁给祈王受辱。
而盛明珠能成为祈王正妃的概率极低......
从结论上来说，好的一方面夏至成为祁王的女人，基本阻止了盛明珠进祁王府的可能性。
坏的方面，祈王这块肥肉先被夏至咬上一口，让她们这些贵女有些恶心——
因此大家的心情很复杂，不过终究还是对盛明珠的嫉妒跟恨意占了主导位置，没有反驳黄雅宁的话。
其实黄雅宁说这一番话，的确想把夏至送进祁王府。
但她也了解盛明珠的本性，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被逼到了某种程度。
盛明珠会先杀了夏至之后进祁王府，万一失败，她也能干出以侧妃身份进府这种事。
因此，黄雅宁没想过用一个夏至，就断绝盛明珠成为祈王女人的可能性。
她说这些话，只是想让夏至跟盛明珠抢男人，斗上一斗。
把盛明珠气得跳脚，让盛明珠不好过罢了。
“六姐姐，夏至姐姐刚救了你的命，对你有大恩！
“她的人生大事你应该为她做主呀——”
黄雅宁冲盛明珠道。
“是啊，盛六小姐，你从小就被人夸人美心善，你姐姐豁出一切救你，你应该好好为她着想啊——”
端木睿早憋不住了开口，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盛明珠披风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都掐断了两根。
她现在杀了夏至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让夏至跟她抢男人？
盛明珠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人群中有几个对祈王没心思，又曾经吃过盛明珠暗亏，或被盛明珠踩着上位的小姐，这时也跟着给盛明珠施加压力。
“盛六小姐，你们姐妹情深真让人羡慕！你可千万不要寒了你姐姐的心呀——”
盛明珠见众人都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非要等她给一个答复。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夏至虽然跟我有......血缘关系，但毕竟是府里买的下人，签了卖身契......怎能......”
这意思就是夏至配不上祈王。
“六丫头——”
盛敏敏这时开口了，“你若担心这事，回府后我便将夏至的身契还给她，帮她消了奴籍！”
“可......夏至......身份卑微......”
盛敏敏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想必你还不知道——
“刚才敬王妃在前头说过，日后进祈王府的女子，只要王爷点头，人品好，不拘什么身份都可以......
“这些话大家都听到了。”
盛明珠如遭雷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夏至姑娘——”
朱祈晟再也不能忍受盛明珠被围攻，站了出来。
算起来刚才夏至的确帮了他，但他不喜欢夏至，也不能让明珠伤心，所以他不能收了对方。
所以有些话哪怕会显得自己不是东西，影响名声，为了明珠他也得说。
“刚才人命关天，情况紧急，谁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你的行为想必大家都能理解，不如我为你寻一位良人，再送上丰厚的嫁妆......”
朱祈晟想用这些东西打发夏至，若是从前的夏至说不定会同意。
祈王找的人肯定不差，还有丰厚的嫁妆。
但此一时彼一时。
今日夫人跟七小姐在帮她。
尤其刚才夫人的那番说辞，说明
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为何不能替自己拼一把呢？！
此时此刻，夏至把毕生的智慧跟演技都用上了。
她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晶莹的泪，痴痴地看着祈王。
“王爷......
“都怪奴婢......是奴婢害您面对如此两难的境地......
“奴婢简直罪该万死——
“王爷是天生的明月，又怎能被奴婢连累......
“奴婢这便自我了断......”
说完，夏至朝着旁边一块大石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