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簪子,我又没忍住,哭出了声。
小琴和小画被花玉兰挡在了屋外。今日不让她们进去就已经是很担心。这会儿又听到小姐在里面的低声抽泣。两人在屋外也是心疼的不行。泪点低的小琴。也忍不住偷偷地落了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拿起簪子随手簪在了头上。穿上衣服。之后好像大脑宕机,又呆呆地坐在梳妆台。
好一会儿外头响起敲门声。
我才反应了过来。欲要起身碰倒了一旁的玩具。木盒也随之掉落。
响动声让外头的小琴忍不住出了声:“小姐,你怎么了。”
我看了看掉落的木盒内部掉出了一块木板。里面一封信露了出来。
我看到信件赶紧捡了起来。对外面的小琴说道:“没事”
我看着信件,竟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打开信件。里面工整的字字句句。看的心在颤手也在颤。
玉兰姊,当见此封书,予已亡矣,吾已知其救,为我知之,汝好为我,常保我和子,当吾知之,枕边人乃为小人,吾为君及母所伤,吾已不欲生,为儿可不下,吾又欲使儿生,乃为不辜。造化者为人,小人为我毒,子危,又知之,吾当独寝疾之,吾为母所害岁久,与父有姊兄,竟皆中毒。吾悲之,怒,为吾不早反,早见之,懦致父死,姊毒困,兄远,吾欲去矣。可妾姊,妾父也,其为我亲也,本不欲伤我也。皆小人之毒,乃其然。见父白发,求救我,云何须生。吾乃知之,原吾子所活者万人,我更溃,吾欲一夕,择孺子亦择家乎?我欲玉兰姐你当知答案,畏无处关山。玉兰姊负子意,我真累也,子诈小人,不能留,则与我合,为族后乎。
她自始至终都不想活了,只是因为我的力保让她想再试试,可她见到了尚太史,尚太史竟然求她救命,说出了救命的办法,她这么聪明,肯定知道自己父亲说的意思,所以她原本就崩溃的心更加受不了。她从看到翟家和和沛桑奸情的时候,就不打算留这个孩子。只是因为听到尚太史的话加速了她要死的决心。她到现在还认为是自己害了尚府,害了尚家所有人。她死都认为是自己导致沛桑针对家人。她为家人做这么多,他的父亲竟要她的命!!!
你好傻,你真的好傻,为何一开始这么相信我,后面又要逃避,我要是早点发现她的心情,要是早点发现她拿东西给我的时候就不对劲,尚干度也许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不能为她。
当我这样的想法出现的时候,我吃了一惊。选一还是选多,都是生命。
可我......我竟不能理解尚干度的想法。她只是想让家族活下去,她只是太善良......
当我拿着信件愣住的时候,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南轻煜走了进来。看到了一地的狼藉,以及木讷站着的花玉兰。
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信,已经了然于心。
“今日要去吗?”南轻煜踏进房里,轻声开口询问。
尚干度出事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大理寺的人还特意秘密上门调查一番。这就是为什么南轻煜一大早就不见了。
只是昨夜已经调查过,今天也是例行公事对尚家所有人询问一番。
要说奇怪的是尚家的家主,尚太史得知女儿死了竟一夜清明,不再是心智如孩童。
据说所有尚干度的身边人都在夜里吐出一股黑血。在大家惊慌失措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没了。
这些事都是在很久之后的坊间传闻了。现在很少人知道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尚府,尚干度后日就出殡了,你今日要去看看吗?”
南轻煜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我捡起地上的东西,南轻煜也蹲下来帮我收拾。我放好信件。站起来
点了点头
“提前去看看。”
也想去问问尚太史安的什么心。
到了尚府。尚家的家仆看到了我们,把我们直接带过去了后院的灵堂。
看着尚家门口都没有挂白布。内部也与平常无异,只是在后院里搭了灵堂。
一过去就看到尚家的人都跪倒一片。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棺材旁的尚太史
家仆请我们在一旁等候。
家仆从侧面走了过去,细声通报。
尚太史才缓缓抬头看了一眼。他似乎还来不及装扮整齐。只是一袭素衣。
尚干曲也看到了我们,上前搀扶着尚太史要走过来。
我瞧着中间的棺材,心里竟莫名的一阵平静。她真的走了。
尚干曲搀扶着太史走过来。
太史还是看起来呆呆的。可眼角血红的血丝看得出来他哭了很久。
”王爷,王妃。”尚干曲声音沙哑,还是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我看着尚太史,眼里怨恨的恶意也忍不住要溢出。南轻煜此时说了话
“还请太史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太史的小女生前与王妃交好,尚太史可否让王妃亲自去看一眼最后的老友。”
南轻煜刚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干曲就立刻带着哭腔说道:“王爷不说,我们也是打算说的,干度早就留了话。我们今日也是等王妃前来。”
我听到这,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跟着他们,我来到了棺材前。棺材盖只露出一个头的视线,刚好让我看到了干度的样子。她像睡着了一般,脸若梅花。我看着她,笑了。
干度,你现在自由了。
一边笑着一边泪流。脑海里回忆着她生前的种种,短短的一生啊竟这样过去了。
我将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放进了棺材里
大家都看着花玉兰的动作,没有反应。似乎大家都明白花玉兰与尚干度的关系。放下之后,我就自顾自的走向了一旁的尚太史。
冷声说道:“尚太史,我们聊聊。”
尚干曲在一旁应着:“王妃,我家父亲身体不适,怕是不能与王妃沟通。”
在她说完这句话时,尚太史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尚干曲也吓了一跳。连忙把尚太史的手拿开。
“父亲。”
我看着他清明的眼神。知道他此刻已经不再是痴傻。语气更是严肃冷漠。
“尚太史......”
其他人也发觉了王妃跟自家家主的气氛,有一些人已经要看过来了。
只是又看到三人走开。就没再注意。
在不远处的南轻煜也看到了花玉兰与尚家人在说话,气氛似乎不对劲。
刚想走过去。就见尚太史跟花玉兰走去了别的院子。
他明白。也就转身去了待客厅。有些事,她不需要他在场,他就不出现,他等她就好。
我跟着尚太史来到别院。一旁的尚干曲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清醒。便没有走过去,很得体的在一旁待着。
“尚太史,你如今是清醒的吧。”
尚太史佝偻着背,满头白发,眼里悲戚的看着我
语气悲伤,眼角沁泪,说道:“是....是老夫.....是我害了干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