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晓自己也没想到,身为顾家千金的这份副业,还会影响到主业。
夜晚风大,从烧烤店出来,迎面一阵冷风让两个人同时裹紧了衣服。
李清文上了佟晓的专车,佟晓送她回到霁月府。
屋子里漆黑一片,周永安没有回来。
主卧的衣柜里,整齐的一排衬衣,一排马甲,一排西装……
李清文拿起一件西装,捧在鼻子前嗅了嗅,淡淡的古龙水香,他的味道。
夜里就这样趴在床上,蜷缩着身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隔壁卧室里没人。
李清文翻出手机,摁下他的号码。
响第四声的时候,他才接听:“喂?”
李清文深吸一口气,紧张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明天。”
没有多余一个字。
李清文等了等,往常她和周永安之间的通话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生分的。
知道他在饶城,她缠道:“你可以给我带点儿老家特产吗?我想吃灰碱糕。”
“好。”周永安一口答应,甚至没问那是什么东西。
可是,他是不可能在超市、在普通集市里找到那玩意的,除非回到她老家村里的镇上,才能买到。
白天,李清文问物业,找了两个装修的师傅,把客房的床拆了。又跟师傅说了下改造成书房的念头,让他们设计。
师傅们在楼上施工,李清文就在楼下刷科目一的考题。
两天的时间,客房成功地被改造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书房,大大的书架柜立在房子的四周,靠墙的位置,窗边落着一张红木桌子和一张人体工学椅。
夜里十点,周永安从外边回来。
他刚推门进屋,李清文就从主卧走了出来。
她早就看到他开车进了小区。
周永安手里提着两个圆形的软糕,是灰碱糕。
他买到了。
“你去我家那边了吗?”李清文目光灼灼,跑下楼梯站在周永安跟前,“你问了很多人,才买到的吗?”
周永安没有回答,手里的黄色软糕一个大概二十斤重,他没吃过,也没见李清文吃过。
李清文踮起脚尖要吻他,被周永安偏头避开:“让我把东西先放下。”
他提着东西到厨房,将软糕塞进冰箱。
他又站在那儿,从冰箱里取出矿泉水喝了几口。
李清文立刻倒了杯热水。
周永安从厨房出来,见桌上放着一杯热水,正冒着气儿,他深邃的眼眸沉了沉,问她:“怎么还没睡?”
他问了句,然后就越过她,径直上了台阶。
李清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你回来啊。”
周永安踏在台阶上的身子顿了顿,走得越来越慢,最终站到二楼楼梯口,推开了客房的门。
客房已经改头换面,周永安愣在门口。
片刻的呆滞后,他什么也没说轻轻带上门,转身走进主卧。
他沉默地宽衣解带,然后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要我帮你吗?”李清文站在浴室门口。
周永安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你早点休息吧。”
然后关上浴室的门。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里头传出来,李清文坐在床头,无声地叹气。
周永安比以往洗了更久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脚步声很轻,很缓,掀开被子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
他躺上床,躺了一会儿,不知道多久,下巴突然有些痒,他伸手去碰,手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
周永安顿时清醒,借着月光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李清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干什么?”周永安漆黑的目光凝着她。
她趴在他身上,抱住周永安。
周永安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上的重量。
李清文:“离职公告都发出来了,你还去饶城干什么?”
周永安:“我撂挑子,你也不干了,大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手,我帮着点儿。”
李清文:“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去美国?”
周永安:“一个星期后。”
这么快。
她还以为,至少要等办完手续,他才会出去。
胸膛上他的心脏一下下的跳动,李清文听得很清楚,他对她已经不太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生活久了,总会归于平静的。
李清文还在做垂死挣扎:“以后我会这样躺在另一个人的床上,和别人生别人的孩子。孩子们喊我妈妈,喊别人爸爸。周永安,你可以接受这些吗?”
她这两天想了很多关于周永安之后没有她的人生,他会有个漂亮妻子,儿女双全,活到九十九岁,可却与她毫不相关。
她……真的接受不了。
短暂的岑寂,周永安无比肯定地说了句:“我爷爷肯定很爱你外婆。”
原来,他已经做好即将走爷爷和外婆那条路了,他突然提起外婆,意思是他也可以像他爷爷那样,接受她嫁给别人是吗?
李清文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听到这句话感到温暖,反而一片酸楚:“爷爷给你托梦了吗,为什么这么肯定。”
周永安长长地叹了口气:“睡觉吧。”
李清文离开他的胸膛,拿着枕头躺在一边,侧身背对周永安。
白天周永安没有外出。
他一会儿人在客厅,一会儿在阳台,一会儿在书房。
李清文上午在家刷了半天驾考宝典,看周永安走来走去,要么接电话,要么逗小悟空,跟她完全没一句话。
下午她干脆出门去了练车场。
练车场上,教练在教侧方位停车的时候,罗子衿打来电话:“清文,现在有个知名服装品牌方要来采访周瑛,妈发个位置给你,你来帮忙做一下手语翻译。”
原因还是杂志上的那件旗袍,在杂志刊印出来发行不久,就有品牌方看中了旗袍的设计,联系到文家,文思琪就给李清文打了电话,问她旗袍从哪儿买的。
李清文说出自大设计师瑛露露之手。
国际知名的连锁品牌商,希望跟周瑛合作,在那之前希望做一次访谈。
李清文看了眼正在骂人的教授,始终张不了口拒绝婆婆的请求:“好,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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