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单口相声说的差不多,主持人让合影留念。
周永安站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秀软的腰间,将她拉凑近自己。
底下有不上网的银行人发出古怪的疑惑:“他们在搞什么,那不是情侣拍照姿势吗?”
旁边的人解释台上两个人的关系。
不明就里的人才露出吃瓜一样的表情:“真的假的?我说刚才主持人怎么莫名其妙地说,‘衣服是送给周老夫人的’。”
另一名支行来的主持人看着俩人站在一起,不由得发出赞叹声:“两位郎才女貌,这么小概率的事件居然也能发生,怎么不算是天作之合呢。”
底下,老太太看着两个人和谐的样子,心中又不住地叹气,扭头看了眼达挞集团的千金。
“觉得我们永安怎么样?”老太太声音不大不小地问了句。
女赵总淡笑着保持风度,说:“二公子幽默风趣,如果他不介意,可以交个朋友。”
老太太呵呵一笑,转了转桌上的圆盘:“赵小姐,尝尝这儿的纸包鱼,香辣味的,你是年轻人,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
女赵总看着转到自己跟前的菜品,笑着捡起桌前的筷子:“当然,我这个人无辣不欢。老夫人,您尝过莲子羹没,我帮您盛点儿。”
看老夫人点点头,女赵总伸手端起老夫人身前的碗,站起身够着勺子。
原先一直在主桌附近徘徊的吴港生,终于有些饿,看周副总和文总监都去了台上,才转回到自己的位置,赶紧吃了两口。
李清文拍完照下台,就在舞台一侧扒着周永安问:“你怎么会真的抽中?”
这不是光明正大地作弊吗。
周永安打死不认,说:“就是这么幸运。”
“你怎么做到的?”骗骗小孩还行。
“就是在几千张纸团里摸到了你的那张啊。”他继续装蒜。
不想跟他说了。
两个人路过主桌时,李清文让他回自己的座位,周永安叮嘱她别再喝酒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女赵总见他回来,忍不住扬唇:“银行人最痛斥的就是作弊行为,二公子公然让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会被说三道四的。”
周永安手落在桌上,眼神坦荡:“规则总是由少数人制订,说三道四,说七道八,说再多都改变不了事实。”
女赵总摇头笑笑,前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后有唐玄宗一粒红尘妃子笑。男人为了给女人制造一时的浪漫,不惜劳民伤财,甚至葬送根基的典故古来有之。
情爱二字,真的会教人这么疯狂吗。
坐在主桌隔壁的吕小姐,已经盯着主桌许久,看女赵总跟周永安交头接耳,她也心血来潮,端着酒杯走到周永安这边。
“二公子今天手气真好啊,怎么不抽中我,我的购物车一键清空可得好几十万。”吕小姐说,“咱们就是一人一半分也好啊。”
周永安抬眸:“吕小姐吃得还尽兴吗?”
吕小姐我行我素惯了,有问必答:“吃的是尽兴,就是这座位表有这么排的吗?身边那些企业代表,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个个的让我投资这个那个。”
老太太坐在一旁显得几分尴尬,但也只当没听见,目光直直地落在大孙子周锡祥身上。
他这大孙子,殚精竭虑地为华宇贡献三年,每天奔波于公司和客户,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实在让人心疼。
年会结束后,李清文送奶奶上车后又回到会场,帮忙收拾。
会场内,除了两位辛苦的主持人正在简单地填肚子,其他还没走的人都在收道具。
行政部的小简拿着抽奖箱,装模作样地把手伸进去,想试试手气,手摸进去却拿出一个软硅胶手指套。
“怎么有根手指头?”小简不明所以地询问其他人。
其他人看一眼,随口应道:“可能是魔术师落下的。”
周永安在外场欢送宾客。
老梁走的晚,拉着周永安聊了一番:“你小子,跟你奶奶反着来的样子,可真有你爷爷当年的风范。”
“梁叔,还得是你,记得爷爷,刚才桌上我看大家都来捧奶奶的场,却很少有人提起爷爷。”周永安心生伤感,爷爷明明是周氏集团的初代创始人,却就这么被遗忘。
老梁笑笑:“怎么会忘记呢,这江山是谁打出来的?是你爷爷,这是铁一样的事实。大家只是给老夫人面子,也怕提你爷爷让她伤心啊,你别多想。”
是不是这么回事,周永安心里有数,比起彰显爷爷的丰功伟绩,奶奶似乎更有扬名立万的心思。
老梁问道:“你真打算一直待在华宇银行吗?之前在投行不是做得好好的。”
老梁算是所有华宇银行大股东里唯一看得起自己的,周永安并不介意跟他推心置腹。
“华宇银行有大哥掌舵,所有人都放心,我在其中顶多是锦上添花。跟梁叔说的一样,如果我要想跟大哥齐头并进,就得另辟蹊径。”
老梁忙道:“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在华宇银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周永安突然又想起一个事儿:“梁叔,华宇为什么突然回购原始股?”
如果仅仅是为了向市场释放利好信号,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老梁:“公司发展潜力巨大,你爸估计是想把票子攥在手里。”
周永安不觉得是这样,这个理由太浅,不至于老爸为此费心劳力。
老梁离开后不久,李清文提着两份礼盒走了出来。
离开嘈杂的场地,坐在安安静静的车上,李清文掏出手机翻出电话簿,给老家村长打了个电话。
是真的。
要拆迁是真的。
李村长说没存她的电话号码,正准备等她过年回去跟她说。
李清文说:“大家都要走吗?那我们村不就没有了吗?”
李村长说:“咱也选不了啊,超半数同意了,只能少数服从多数,那些城里有房的基本都是同意了,我以为你也是同意的。”
李清文没再说话,挂断电话后心情闷闷的,她在意的从来都是家乡这个词,要是李家村从此散了,对她来说,以后连一个想回去的地方都没有。
“张总说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吧,是奶奶在背后推波助澜,我马上就要没有家乡了……”
她将脑袋枕在周永安的肩头,确定地说道:“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奶奶就不会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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