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带称称来前院,我就是狗。”
这是祖祖被捞出水后,说的第一句话。
此话一出,祖祖又成为了老慧觉。老慧觉还是那个老慧觉。
原本呢,生命之树在此刻开出了两个分叉,
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被教育到伤春悲秋的小苡灵正在铭记这生死一刻,几乎要赋诗一首的时候,突然画风大变,直把众人整了一个懵圈。
各个愣住,然后哄然大笑。
与此同时,也长舒了一口气。数九寒天啊,落到冰湖。既然还有精力说出这话,应该没有大碍。
老慧觉抖搂着浑身的湖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称称,咱们走。”
几个师长跟在后头,擦水的擦水,披衣的披衣。
老慧觉犹如母鸡保护鸡娃一般,把称称的脑袋夹在了咯吱窝里,俩人依偎着走。从此刻开始,俩人谁都不看,谁都不理。
滴拉了一地的水,从前院杀到北院,哐嗵一声甩上了门,可能还焊死了。
闻讯而来的普元君向虚谷子了解完了情况后,直戳戳的看了云清一会儿。
云清被吓的脸都发白,大气儿不敢喘。
然后,毁三观的事情来了。
她不骂祸头子云清,反而大骂称称,“这个冤孽祸胎!从她来后,这清风观里就没有一刻安宁!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吧,本座不管了。云清,咱们走。”
一甩脸子,带着云清就走了,留下几对师徒面面相觑。
小玄灯挠挠脑袋:“原来大师伯也有偏爱之心呀,这么袒护大师姐。”
丹枫子连忙一瞪眼,“不许瞎说。”
虽说出言训斥着玄灯,自己反倒笑了。其他人听见笑声,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小娃娃实属是大家的嘴替。
所以说啊,哪有不懂,只有不爱。没有不会,只有不愿。
天道终于向梅称称倾斜了一点点。经此一事,老慧觉只是害了一场风寒。终于没有再将更沉重的打击,降临到这个孩子头上。
梅称称突然爆发的叛逆期,也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求死之心也同时被爱意换回,就像老歌里唱的,爱绝对能够动摇我,在第一时间拯救我。
转过天来。
一个夫家三代无女的贵妇人要来观中求女,并且要挂单两日。出于好意头,四绝君就命玄灯和苡灵候在山门处迎接。
俩娃一身道家装,
额点朱砂,肘胯浮尘,整整齐齐,有模有样。
等了少时,贵妇人没等来,却等来个老疯子。
这是个女人,好不容易才看出来的。
满脸黑灰,一头乱发,盘起的单髻上插了根树枝。约莫四十来岁,一身长袍也脏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袖子上全是嘎巴。
一步三台阶,哒哒哒的登到了山门处。
俩娃讶异地看着她那张脸,那脸脏的啊,就跟长了胡子一样。
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俩娃单立掌,“请问女善人,您是来观中上香问事的吗?”
女疯子一抬眼,咧起大牙:“哎唷,这俩小人精,你们师父呢?”
苡灵和玄灯对视一眼,“师父们或在大殿值殿,或忙于其他事情,女善人若要上香,由小徒领您进去就是了。”
女疯子把手一抱,眉毛挑起:“谁说我是来上香的?我是来踢馆的!”
苡灵上前一步:“你敢!当心把你的蛋踢飞!”
被动技能触发,小家伙一下子就不傻了,立马进入了战备状态。好勇斗狠的小魔王可是好久没嗜血了呢!
玄灯拽拽苡灵:“她好像没蛋……”
苡灵一甩浮尘:“我管她有蛋没蛋,要来踢馆,先过我这一关!”
女疯子拍着两手哈哈大笑,然后盯着苡灵猛看,随即勾着嘴角说道:“叫我猜猜你是谁的徒儿,虚谷……不像!是四绝的徒儿吧,只有她的脾性才能养出这么灵气十足的孩子,也能驯得住这份嚣张!”
苡灵眨眨眼:“你到底是谁?”
玄灯走上前来:“您是师父们的故交吗?快些说来,不要引起大家的误会才好。”
女疯子又盯着玄灯看了片刻:“你是丹枫的徒儿,小小年纪,知世故而不世故。”
俩娃吃了一惊,这人的眼力见非同寻常啊!
“居然打听我们的底细,你到底是谁?”
女疯子哼地一声,抬步就冲进了大门,“说了,踢馆的!今天就要打的你们师父抱头鼠窜,跪地求饶!”
四绝君听见喧哗声走出大殿,
但见一阵黑风从眼前划过,还卷来了一股类似牛棚猪圈的气味……后头撵着两个飞奔的娃儿,一路喊打喊杀,站住,你给我站住……
将那人定睛观瞧,四绝君喜上眉梢,
“二师叔,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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