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献音看着孩子的屁屁,
像两团圆乎乎的蒸牛奶,嫩光盈盈,一时间竟有些怜惜,不舍得打破这种美好。
苏琴也捏了一捏肉的厚度,“娘子,孩子就没几两肉,少打几板子得了。”
“呵,少打几板子,”
被人这么一劝,苏献音压抑了半个多月的怒气汹涌而上,冷嗤一句,故意说给苡灵听,“我非但不会少打,还要把她一回打服。打不服,就打死!”
说话按住腰,拿稳了板子,挥臂就打。
啪的一声,直炸耳朵。
苡灵倒吸一口气,头都昂了起来,人被打懵了……
很是意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痛感是板子能打出来的……
这哪里是板子,分明是一块锉刀,直锉了一块肉下来!三魂七魄都不附体了!
第二板下来,回声都撞到了墙上,
也把苡灵从魂魄游走的状态之中拉了回来。
她低头沉吟,又像跌入了黑洞之中,双眼只看见一片黑暗,耳中轰鸣。
第三板,人跌的更深了,
不止是屁股疼,哪里都疼,还似火烧。
人不像是人,而成了一块痛苦的肉。这块痛苦的肉在灼痛之中伸展遨游,犹如烈火烹煎。
苏琴紧紧控着孩子上半身,不叫她过度扭曲。
只见三板子下去,那原本白生生的屁股已经变得红艳一片,苏献音心中不免暗笑,掌柜的说的没错,果然上色效果极佳。
第四板,第五板,第六板,
板子持续扪上。
烹煎已成了钝痛,狂热的钝痛把人彻底从迷蒙中打醒,
人一醒,方知这疼痛是如此真切。
辣中含苦,苦味愈浓,从胃里涌上喉头,憋了憋,连唾液都变成了苦味,整个口腔也是苦的,苦里含咸。
再咬牙挺了几下,鼻腔也变成了同样的味道。
眼睛,头皮,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酸咸苦辣,五味之中唯独没有甜。
过度的疼痛使人体分泌出了大量体液,
口水,鼻水,汗水,各个往外流淌,连红红的眸子里都是泪光盈盈。
苡灵就要忍不住了,她想哭,大声的哭。
可是十九岁的自己说话了:苏苡灵,你个怂包,这就受不了了?曾经练武那么疼,你都挺过来了,现在顶不住了?
十三岁的自己也跟着说道:亲人在侧不是你曾经的期望吗?现在被疼爱自己的姑姑打上几下,有什么不舍得哭的?干嘛这样高自尊,没必要!
苡灵晃晃肩膀,开始挣扎。
双手抓挠,拼命把手往后抽去遮挡屁股。两只脚丫也是狂踢,直踢飞了鞋袜。
苏献音压在心底的怒火早已释放开来。一看孩子剧烈挣扎,速速拿了条帕子,将她的双脚捆紧,绑在了凳上。
绑好之后,捋正了身子,继续按好,铁块一样的板子持续下落……
被绑的时候,苡灵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去阻止。
可是势单力薄,于两个人的强硬力量之下,根本无济于事。
此时的苡灵完全受制,没有了任何逃脱的可能,再加上剧痛的加持。心中无助,心防崩塌,
十三岁的自己终归打败了十九的自己,
不禁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苡灵一哭,苏琴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娘子,别打了!孩子顶不住了!”
“姑姑,疼,好疼好疼。”
苡灵一说疼,苏献音仿佛打的更起劲了。屁股打紫了就换大腿,大腿打麻了再换屁股。
叫一面歇一歇缓缓劲儿,再继续打来。
身后无尽的捶楚,割肉剜骨!仿佛要把自己打碎了!
苡灵的哭喊声转为了凄厉惨叫,撕扯着嗓子,像一只哀鸣的鸟儿。
豆大的泪珠滚下,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苏琴扶住她脖子的手也被泪水濡湿了,那从口鼻溢出的涎水拉着长丝,与地上的泪水混为一滩。
整个人被汗水湿透,人也要喘不过来气了。
苏献音无意停止,见孩子哭到呼吸困难,就暂且停停,叫她喘口气后呛不死了,再接着打!
心里直道,哭也没用,一回叫你长够记性,一辈子都记住这顿打!
室外,
宋小蝶办完了差事刚回到家中,就听到妹妹的挨打声,哭喊声。
心里先是一乐,带上了幸灾乐祸的笑。上回导致我挨打,这回真是报应不爽啊。
赶去卧室看热闹,一眼瞧见哭到不行的妹妹,还有正在受责的屁股。
从尾骨到膝盖,这么大一块地方全部红中带紫,
有几个地方已经紫中发黑,鼓起了大量的硬块,硬块直连到腿上。
再有几板子下去,表皮就要打没了,亮晶晶的组织液流了下来,就要出血了。
看到了这里,宋小蝶的窃喜登时无影无踪, 生出了一种物伤其类,唇亡齿寒的感觉来。
不禁与苏琴一起劝道:“大人,大人,不敢再打了!不敢再打了呀!”
苡灵已经哭哑了嗓子,
哭声从先前的凄厉,转为了低沉。慢慢的,哭也哭不出来了,只剩小声低吟。
对于苏献音来说,打板子是有技巧的。
先直着打,把皮肉打肿打紫。再削着打,把皮下血液拢到一处,最后再直着打,噼啪一声,就裂出个口子,鲜血立时淌了下来。
左右两边的屁股,各给她打了两个口子,大腿上一边一个。
完成之后,一吐气丢了带血的板子。板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在地板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此情此景,叫宋小蝶一口气噎在了喉中,噗通给苏献音跪下了。
眼泪翻涌而出:“大人最是疼惜妹妹,明面上是姑侄,可您一直视为己出,与亲母女有什么两样。妹妹闯祸,是该责罚。可是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您把妹妹打的这么重,自己的心里该有多疼啊!”
一席话,说的苏献音红了眼眶。
她抽了下鼻子,转头看着苡灵的小脸。
孩子迷迷糊糊,气息微弱。
伸手提住她的后颈皮,“闯出人命案子,现在知道错了吗?”
苡灵哼了一声,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嘴唇翕动,“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以为惩罚结束了,苏琴松掉了按住孩子的手,自顾抹起了泪。
可是苏献音又一提气,拿起了最后一把戒尺:“前两件大错罚过了,还有第三件,与男子私会。打的不多,最后五十下戒尺。我说过,今次不会轻易饶恕你。”
此话一出,苏琴和宋小蝶目瞪口呆。
血都打出来了,非要打烂不可么!
苡灵一听这话,心都寒了,所有的愧疚和懊悔在此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彻骨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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