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远果然闻风而至。
是日下午,小童上来禀道:“四绝师长,有一官差到访,声称务必要见到您。”
四绝君研着彩磨:“没有告诉他,贫道只是五日揭一次拜帖么?今日定额已用完,劳烦他下次再来。”
小童:“师长,来客已然出示了府衙令牌,是京兆府签发的。”
四绝君暗叹,看来此遭是避不过去了,“那就有请吧。”
祈远登上塔顶,施礼后立即表明了来意,想亲自看一看七月初八至八月期间的全部画稿。
四绝君只把一些与苡灵毫不相干的拿了出来,“贵差请自便。”
然后自顾画起今日的东市风貌来。
祈远坐在茶凳上,一张接一张的筛查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任凭他目光如炬,也没有检索到任何想要的信息。
而后嘘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凭栏远望,看着教坊那一方天地。
真是清楚啊,谁人走动,样貌如何,衣衫如何,清晰度仿若登临现场。
心中不由得狐疑起来:“教坊司就在眼前,看得是如此真切。坤道您的画作当中,竟然没有出现本官想找的那个人。”
四绝君平声说道:“贫道作画只是兴趣使然,至于什么时辰作画,画上什么,更是随性而定,不尽相同。若能帮助善人们得到想要的信息,则是有缘。今日与贵差无缘,便也不能强求了。”
祈远转眸问道:“今日上午,有一位名叫苏献音的来访,可有此事?”
四绝君:“贫道早已立下规矩,不透露任何访客的信息,还望贵差见谅。”
话说到这里,便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了。
祈远行礼告辞,正欲转身之际,突然瞥见教坊司前院,文竹居的位置,出现了苏献音的身影。
话说苏献音在调离教坊之后,文竹居便成了陈总管的办公书房。
今日上午查到了宋小蝶之后,苏献音就立马请了这位陈总管出来议事。
现下二人一同回到文竹居,将那宋小蝶缉了过来。
宋小蝶是个无品秩的小侍书,往常帮助苏献音处理些文案杂事,现下已成了陈总管的助手之一。
苏献音高迁之时,之所以没有立刻带走她,主要是因为信赖她,先让她留在教坊成为自己和苡灵的传声筒。
而今只觉庆幸,幸亏发现得早,才没有叫苡灵跟她有过多的接触机会。
陈总管现已知晓全情,两条蚯蚓状的眉毛抖了抖,一条毒舌喷之欲出:“大胆贱婢!为何设计谋害苏苡灵,苏内人!速速招来!”
宋小蝶一个胆颤磕在地上:“陈总管,属下冤枉,属下冤枉啊!”
陈总管晃晃脑袋,好像一只舞动的蝙蝠:“人证物证俱在,作案过程已被知晓,再不老实招认,嘿嘿——”
他的腰杆往前凑了凑,“本官最喜欢听女人哭声了,刑具不同,腔调不同,起承转合的,你想先试试哪一种呢?”
苏献音斜眼瞥了他一下,又开始说话没溜了。
可宋小蝶吓坏了,手脚并用爬到苏献音脚边,抱住大腿就哭嚎起来:
“苏大人,大人!我是真心向着您的呀!小蝶无父无母,早就把您当成亲娘一样看待了呀!您救救我,救救我!要不是我,您早就被他人暗害了呀!”
苏献音大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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