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再婚后,萧影洲一直都跟着外婆生活,后来外婆去世,他又未成年,才去了母亲再婚的家庭。
虽和母亲住一起,但那不是自己的家。
他妈让他叫现任丈夫爸爸。
虽然他清楚当初父母的离婚是父亲的错,可让他改口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又没见过两次面的人为爸爸,他真的叫不出口。
那时候他就看出来,他妈不是很开心,觉得他不懂事。
萧影洲当时已经被保送,他想着等进大学就好了,住校就不会这么寄人篱下。
等自己成年就好了,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赚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但在这之前,他还需要住在别人家里。
母亲再婚后其实过的也不算好。
男人脾气暴躁,还重男轻女,加上他这个超大号的拖油瓶,不是对女儿呵斥嫌弃,就是对他冷嘲热讽。
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他不会像萧影洲的亲生父亲那样在外面沾花惹草。
所以就算过的不好,他妈也咬着牙继续生活。
萧影洲看在眼里也心疼,就偷偷在外面兼职当家教,赚的钱都补贴给母亲。
那时候他们母子的感情其实还行,母亲脸上的笑容也多了点。
“后来有一天我给一个高中生补习,就遇见了赵闻勤,他比我小两个月,但在上高一。”
从银行办完事出来,两个人找了家餐厅,坐在包厢里,萧影洲就说起自己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过的往事。
“我当时已经进大学了,不知道他是赵家的人。我进大学后,他还是每周跑来找我,要我给他补习。”
那段时间,母亲现任丈夫要她必须再生个儿子,但一直怀不上。
萧影洲并不赞成她这么伤害自己,但拗不过他妈也想要,他就只能继续给人补习赚钱,好让母亲能多点钱养身体。
“再后来,赵闻勤考上了跟我一个地方的大学。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了他是谁,只是我身边跟我熟悉的人不多,我就跟他成了好朋友。”
直到萧影洲成年,从凌氏集团那里得到两百万的奖励,他傻乎乎的全部都交给了他妈。
他妈又把钱全给了丈夫,男人还拿着这笔钱换了大房子。
他心里很不高兴,可看着母亲终于怀孕,那男人对母亲也好了很多,他也只能作罢。
后来他妈果然生了个儿子,加上他能赚钱不靠赵家养了,他妈在家里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毕业前,教授说他可以继续读博,但他放弃了。
“从他们离婚后,我就一心想赚钱,想有个自己的家。自己是个GAY,跟同学也聊不到一块儿,对感情也一知半解。就算是生理欲望,也是兴致缺缺。直到22岁毕业那年……”
萧影洲扭头看向窗外,六月的炎热,就如同六年前他稀里糊涂答应的那天一样。
“影洲,我喜欢你6年了,你看不出来吗?”赵闻勤唉声叹气,“我每天在你面前晃,你都没有感觉吗?”
22岁的萧影洲既有英俊不凡的少年气息,还有成年男子的成熟优雅。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很尴尬,也很吃惊,“你是……GAY?可你是我朋友,还是赵叔叔……”
虽然他跟赵家也没关系。
“你姓萧,我姓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赵闻勤缓缓靠近萧影洲,“我们都是GAY,你要不要先跟我试试。”
萧影洲紧张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赵闻勤,我觉得,这样不好。”
“你上我,也不好吗?”赵闻勤见他红了脸,自己也挠了挠头,“我们都22岁了,你不想尝尝做爱是什么滋味吗?我知道你那个还挺大的。”
萧影洲睁大了眼睛,从未经历过的事让他潜意识里觉得不该,最起码不该是和赵叔叔家的。
可正如赵闻勤所说,22岁了他都没有试过那种只能在小电影里见的画面,又忍不住心动,“我、我没做过。”
“我也是第一次。”赵闻勤也红了脸,“但我看过片。”
“当”!
一声巨响突然在萧影洲耳边炸开。
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就见坐在他侧对面的小助理黑着脸摔了一个杯子。
“哦,手滑。”凌绍没诚意的回了一句,“萧总可以继续回忆‘你们俩’的‘第一次’。”
萧影洲眼神敛了敛,从容冷淡的道:“没什么可回忆的,我上了赵闻勤,当时谁也没说是在谈恋爱还是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而且,也仅仅只持续了半个月,就被他妈和我妈发现。”
初尝情欲总是一触即发,伴随着紧张和刺激。
被捉奸在床上,两个男人赤身裸体,那种场面没把萧影洲吓萎就已经万幸。
“就因为这个你就被赶出家了?就算赵家讨厌你,你妈也不帮你?”从小就享尽宠爱的凌绍还是觉得那个女人太狠心了。
萧影洲失笑,“唯一一个和赵家没有关联的外姓人,长得也越来越像我那个负心汉老爸,我妈是觉得我恶心吧。更何况,她需要在那个家生活,她跟他们才是一家人。”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凌绍。
被捉奸在床上时,赵闻勤因为恐惧,哭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比赵闻勤高大,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这个不要脸的基佬强迫的赵闻勤。
差一点,他就被赵家报警送进警察局。
赵闻勤大概也怕闹的太大,和他妈一起求了情,赵家人拿棍子狠狠打了他一顿,将他逐出家门。
他被扔出了花自己200万购买的那栋房子时,只有12岁的小妹妹哭着出来塞给他一个存钱罐,让他保重。
凌绍盯着萧影洲理解母亲但又明显失落的眼神,突然就懂了为什么梁风这三年有恃无恐的敢一直偷情、要钱。
萧影洲极其渴望有一个完整的、独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真正的爱人。他对感情的畏惧其实是因为太期待白头到老。
凌绍生出了心疼,还有后悔。
他不该招惹欺骗萧影洲。
他只是贪玩,但不想玩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