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高中的晚自习一直上到九点五十分还没结束!
陈风、林佑、方芸双眼无神地看着讲台上的鲁豫晋,干瘪地盯着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薄嘴唇。
“他不是在报复吧?”林佑突然反应过来。毕竟他们可是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造了他的反。
方芸嘟着嘴没有搭腔。听说平日里晚自习都是九点二十分结束,今天推迟三十分钟,很难说这不是鲁豫晋的“报复”。
教室内安静的宛如殡仪馆,死气沉沉真就一个“太平间”,鲁豫晋眼神如鹰,陈风感觉这个班主任的气场已经有红玫瑰院萧院长三分相似,一股压迫感让学生们难以呼吸。
林佑实在忍不住这种无声的煎熬,他把书本立在面前做遮挡,拿出早上被同学踩坏的哥哥送的纯金怀表开始修理,小心翼翼地把精密的元件暂且嵌回表盘。
这种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鲁豫晋的法眼。
“行了,都别装样子了,把书收起来吧”鲁豫晋的嘲讽打破了教室的死寂。
学生们一个个抬起头,向他行注目礼。
“今天上午我很失望,本来应该由我给大家讲解试卷,或者让其他科目的老师来给你们查缺补漏,却没想到你们把宝贵的学习时间用在了课外活动当中”
鲁豫晋言辞犀利,语气却毫无波澜,让人很难捉摸他内心的不满程度。
“你们都是苏城高中的学生,都是从各个市区、各个乡镇、各个县中学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进来的,都是你们父母的骄傲,结果就因为一个体育课,丧失了自觉性。”
学生们默默低下了头。
“还有四天就期中考试了,体育课又不是不让你们上,等考完了试,再好好放松放松不可以吗?
“今天你们比别人少上了一节知识课,这就可能永远就要比别的班少学一节课;今天少上一节课,那就可能比别人少得两分。
鲁豫晋又开始他的老生常谈,他才三十来岁,腔调却神似婆婆妈妈的老妪。
“多拿一分,干掉千人!你们比别人落后两分,整个省那就落后两千人,咱们学校总共才一千九百多人......”
十点的钟声救命般响起。
鲁豫晋哀怨地长叹一口气,看着一个个低伏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回家吧,记得锁门”说罢鲁豫晋头也不回地离开。
“啊!”教室内响起一众喘息声,恐怖的高压随着班主任的离去终于消散,学生们如获新生般长舒着鲜活的空气。
“至于吗,又这又那的,”林佑不屑地嘟囔,手上把手表最后一块元件安装回去,然后用力捏扣坏表盘,发出清脆的搭扣声。他听着鲁豫晋刚才一大段唠叨,叽叽喳喳的,让他心里堵得慌。
不料全屋学生听罢全都回头,陈风看到他们眼中都充满了敌意,像是有天大的仇恨。
“快别说了,林佑”方芸迅速低头。
“有什么怕的,说的好像他们没去一样。现在埋怨起我来了,给我摆脸子,有本事早上别跟我跑啊。”林佑把怀表塞进桌洞,气势汹汹地站起来。
陈风看见几个学生脸色铁青的向他们靠近,赶忙和方芸使了个眼神,两人几乎架着林佑逃了出去。
“别拦着我,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样!”林佑火力全开,吼叫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陈风、方芸一路小跑,一直架着骂骂咧咧的林佑来到操场。
“行了!把我放下来吧”
谁料一到操场,林佑突然安静下来,他轻松挣脱陈风、方芸的束缚,嬉皮笑脸地看着两人。
“刚才那模样还行吧,咱这一下就出来了”
方芸看着林佑没正形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要拿小拳头锤他。
“没办法,那里空气太压抑了,我真忍不住”林佑只得笑着伸手接拳。
陈风看着两人大闹,索性让他们闹去,只不过经历这次事情后,怕是他们在班里想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了。
陈风抬头看天,吴迪老师啊,明明是渗透调查的任务,现在竟招摇过市成这个样子。
幸而他五感尽失,否则搁一般人遭遇这情况,早就有苦难言了。
“好了,别忘了我们出来的目的”陈风制止了方芸、林佑的打闹,把队伍拉回到正事上。
林佑、方芸随即变了脸色,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后开始行动。
操场内监控众多,陈风三人贴着操场边缘,溜着边靠近围栏。
方芸小手伸进栅缝,想反手摸到门闩开门,然而这一摸却摸到一把沉重的大锁。
“上锁了?”方芸惊呼,“早上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上锁”
林佑打开手表的照明系统,三人凑着光亮发现这是一把崭新沉重的乌黑铁锁。
“得,白忙活了。”林佑可没带自己的装甲翼。
“这有何难。”方芸说着双掌拍在两人后背,心神微动,三人便像气球一样凌空漂浮起来。
“行啊,方芸,俩男人都能抓住了?”林佑欢呼。
“你在胡说什么呢”方芸耳根子红了,她带着两人不一会飞过围栏,安稳地把两人放在地上。
“方芸,你的进步真的很大”陈风想到几周之前她还只能让一个铅球浮起,就这还会因为漂浮物品过重而呕吐,如今她已经能从容不迫地带着两个成年男人飞起来了。
“虽然没能直接带我们飞到器材室,飞过这么高的围栏,也确实厉害”林佑竖起大拇指。
“我可不是飞机!”
话虽如此,收到两个队友的夸奖,方芸止不住兴奋地揉脸。
“抓紧时间,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陈风说着走到队伍最前面,林佑、方芸也不拖泥带水,迅速跟了上去。
三人穿过熟悉的林间小路,月明星稀,头顶的树叶遮天蔽日,造就了林下比黑夜更深的黑暗。
林佑和陈风交换位置,打开照明为队伍探照。深入林中,潮湿霉变的气息再次扑鼻而来,那是熟悉的落叶腐臭味,这个味道,意味着目的地已经不远。
果然,再走片刻,一栋三层洋楼出现在风小队眼前,明月高挂在楼顶,月光从楼顶洒下,给这栋废弃洋楼披上了一层银灰色纱衣。
这座多年前因为一场大火而焚毁的建筑,今日迎来了它的三个“仵作”。
“仵作”们刚一踏入庭院,忽然院中刮起一阵怪风,这风异常凄冷强劲却又转瞬即逝。
陈风的大脑又开始恍惚,熟悉的哀嚎声回荡在他的脑海。
“啊!妖怪!”“灭火!”
“别跑,救我!”“储物间门被烧坏了,我们出不去了!”
“一个也不许走!”
......
“喂!陈风,又犯病了?”林佑使劲用手表照明灯晃着他的眼睛。
“啊,”陈风恢复了神智,然后一把抓住林佑手腕,“我又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储物间,火灾的现场就在储物间。”
“那还说啥啊,找!”
林佑说罢撒开步子就从第一层第一间屋子开始搜寻,留下两名队友站在原地。
方芸见陈风脸色十分难看,不安地站在他的身边。
陈风此刻早已超脱事外,凄惨的哀嚎在他脑海中余音不绝。
那些痛苦的哀嚎声,绝望的哭泣声,拼命的求救声,
还有最异常诡谲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最后那句话:
“一个也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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