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云洲与雨眠未醒,我与三人围坐,商议要包下醉仙楼做十日的庆功席。
盛青萸闻言咂舌道:“虽说阿姊如今有些家底,但也着实不必这样挥金如土。且不说你要调来酒庄所有的庆丰收供他们豪饮;就醉仙楼十日的流水宴席,也不是小数。他们打了胜仗,凭什么要你花钱?若是……那谁回来,你这般还有说法;这又没回来,岂不是无的放矢?”
连枝身为酒庄的大掌柜,立即点头附和,“就算豁出咱们酒庄这一年之利,咱们与那些掌柜有订单在先,到时影响了交付,如何交代?您向来重诺,忽然这样做,不是自砸了招牌吗?”
我怎会不知这些忧患 ,但我如今与长皇子的身份千差万别,若不用这样的法子,如何能引得他来相见。 何正武酒量甚浅,我梦中未曾与长皇子同席,不知长皇子酒量如何,倘若他应邀豪饮,我即可死心。权当是“借酒消愁”。
灵卉望着我所有所思,良久,沉声道:“此事看似豪奢,倒也不全是亏本买卖。虽说当前耗费不菲,但能令庆丰收声名远播。往后几年,这样的喜庆,世人想必都会用咱们的庆丰收来应景。借势造势,我以为可行。不过……”她话锋一转,“此等大事,必要有人主持大局,姑娘想好了吗?”
如此大费周章,总要有人出面,让众人知道吃了谁的席面,往后记谁的好。总不能糊里糊涂,为他人做了嫁衣。推让连枝出面不是不行,但众人一看也能猜到身后之人,没有意义。我往日都在回春堂中,虽算不上藏着掖着,但也确实不愿张扬身份。蓦然曝露,恐怕会引来许多麻烦。
我轻抚面前茶盏,茶香袅袅,热气氤氲,“就这样办吧。”
何家几番试探,不知下次会做到什么地步。我一定要尽快见到萧景宸,快刀斩乱麻。总不能日日都让盛青山带着云洲去军营。想也知道蓝凤秋得到消息,又要发疯。我此时实在没有心思与她缠斗。
既已决定,我又吩咐了一些细节。盛青萸虽仍觉得此事可有可无,但她向来支持我的所有决定,横竖不过是些钱财,就当买我开心,满口应了。连枝虽觉得过于突然,但也立刻飞鸽调度,让各个酒窖将庆丰收运来寿城;又催着各个酒窖加酿。灵卉自不必说,主动揽下了去醉仙楼洽谈之事。
正商议间,奶娘怀抱云洲与雨眠进来请安。
我见他们似乎已经完全从那日的阴影中走出来,全然忘了听说的一切,心中隐隐宽慰。云洲口中不停念叨着盛青山,雨眠则不时提起吕伯渊,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向我炫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我细细听着,心中五味杂陈,深知盛青山和吕伯渊替代了父亲在孩子们心里的位置。即便明知不妥,在我为他们找回父亲之前,实在不舍再令他们失望难过。
一番玩闹过后,一起用过早饭,众人各自去忙。
我嘱咐奶娘几句,按例去给吕伯渊复诊。他今日又该换药。
马车刚才停下,还未稳住。门房便急切地在外迎道:“神医来得正好,公主带着御医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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