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钱风的创面很大,又是在夏季,宋喜乐还是十分担心,钱风的伤口会因此感染。
宋喜乐想了想,还是让钱管家买了烈酒来。
让其用烈酒,将诊室的桌椅,家具,地面全都擦拭一遍,尽量给钱风创造一个较为干净的环境。
钱管家虽不明白,宋喜乐此举的用意,但他听宋喜乐的意思,如此做,对他们家少爷的病情恢复有好处。
他当即便命人去准备了。
待烈酒买回来,钱管家亲力亲为的将诊室的每一处角落擦拭了三遍。
他只希望,此法能够清除外邪,不叫他们少爷再遭罪!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不尽人意。
约莫一个时辰后,钱风还是烧了起来。
郑大夫把了脉后,很是担忧的道:“这会不会是肚里还在出血,这烧起的太快了。”
宋喜乐已经让阿梨扫描过钱风的身体,很是肯定的道:“莫大夫缝伤口的时候,我就站在对面看着的,应不是这个原因。”
宋喜乐的目光,看向钱风红肿的伤处,“当时伤处沾染了不少小石粒,应是伤处沾染了脏东西,外邪入侵所致!”
郑大夫的目光也随着宋喜乐的目光,看向钱风的伤处,他的心不由跟着一提。
钱风本就失血过多,现在正是人体正是虚弱的时候,现在又邪气入体,他很担心对方熬不下来!
作为大夫,他虽知道出现此状况只怕不好,但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焦虑提议道:
“宋娘子能不能先通过针灸之术,让其降温,我去重新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
宋喜乐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便各自忙活开来。
宋喜乐走至床边,帮其施针,待一套银针扎完,钱风通红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一直守在一旁的钱管家,见自家少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不由老泪纵横的双手合十。
他不敢出声打扰场中的两位大夫,只不错眼的盯着自家的少爷。
郑大夫伏案,提笔,又重新又写了一张药方。
此时的郑大夫,已在不知不觉中,十分认可宋喜乐的医术。
他将写好的方子,拿给了宋喜乐,“宋娘子看看,此方可行?”
“犀角、生地黄、芍药、牡丹皮”宋喜乐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是犀角地黄汤?”
郑大夫颔首,此方为千金要方中的清热解毒方,正是适合钱公子当下的情况!
宋喜乐想到想,提议道:“单用此方恐药力不够,再加金银花、连翘、蒲公英、板蓝根甘草!”
“这是我曾经看过的一篇医案,当时那病人因着伤口化脓,久治不愈,险些危及了性命,后来联合用药,那人的性命最终保了下来!”
郑大夫一听,眼睛大亮,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是将五味消毒饮、犀角地黄汤融合在了一起?
此方以金银花、连翘、蒲公英、板蓝根甘草解毒清热,犀牛角、生地黄、芍药解毒凉血!
要不是时机不对,郑大夫都要抚掌大赞:“妙啊,实在是妙!”
郑大夫压下想要与宋喜乐讨论的心情,拿着方子道:“我这就去抓药,钱公子这这边,还有赖宋娘子先照看!”
说罢,拿着药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边他刚出门,憔悴不已的钱老爷子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刚审问出一些头绪,管家这边就派人送来了消息,“小儿子也跑来了医馆,正在医馆里闹着要见钱风。”
钱老爷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当下又风风火火的又赶来了医馆。
只是这一次,宋喜乐将所有人都隔绝在诊室之外。
在钱风起烧后,宋喜乐便下了命令,现在这间诊室除了钱管家以及她与郑大夫,其他人一律不允许进门。
钱管家也只能眼巴巴的在诊室外,等着儿子的消息。
被钱老爷拦下,郑大夫勉强压下满脸的喜色,他安抚性的道:“钱老爷,您莫要担心,方才宋娘子已经给令公子湿了针,现在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我这就去给他重新抓药!”
钱老爷听说,郑大夫是要给儿子抓药的,不敢再拦着郑大夫的路,慌忙避开的同时,嘴上还不住的道:“多谢,多谢。”
钱浩却是不依不饶的道:“你们为何不让我进去看我大哥?”说罢,就要往里面冲。
钱老爷被小儿子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手将人一把抓住,“你有完没完?你大哥现在情况凶险,你非得在此时添乱?”
钱浩被他爹双眼赤红盛怒的样子所吓到。
他有心为自己辩解道:“我...我只是想要看一眼大哥,担心他罢了!”
他虽然有些嫉妒大哥时常能得到父亲的偏爱,但是听说他受了重伤,钱浩心中还是很担心的。
他只是想要去看一眼大哥,确定他安好罢了,可为何这么多人都要拦着他?
是怕他会趁人之危,出手伤害大哥吗?
自小被人宠坏了钱浩,此时偏偏犯了左性,越不给他见大哥,他偏要见!
就在一众下人要拦不住人时,钱老爷来了!
钱老爷往诊室门前一站,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钱浩当即便让被放了气的气球,再不敢耍狠!
钱老爷舟车劳累了一路,此时已经没有心力在管教这个小儿子。
他疲惫的道:“你大哥现在情况危急,大夫说了此事你大哥不宜接触外头的人,你看我不是一样被拦在外头。”
“你懂事一些,莫要在这里捣乱,先回家去!”
钱浩蠕动着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他爹疲惫的神情,到底将话咽了下去!
只是他也没有离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诊室外。
一直观察了全程的陈云右,见不过大半日的时间,仿佛老了十岁的钱老爷。
到底有些不忍心,上前劝说道:“钱叔,您舟车劳顿了一路,还没来得及休息,钱风这里有我和喜乐看着,我让人先买些吃食过来,您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
钱老爷摇头,他的儿子这会子就在诊室内且情况危急,他哪里还能吃的下东西。
陈云右见他如此,也知道多说无益,旋即将自己的座椅拿到其身旁,让其坐下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