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过后,陈云右牵扯妻子的手往后院走,此时两人的脸上都有些微微的发烫。
很是有几分羞捻。
就在此时,宋安在后方忽然喊住二人,二人心中皆有些心虚,脚下步伐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更快了。
宋安以为两人没听见,直接小跑着将人拦下。
见妹妹低头掂着脚,他将目光看向妹婿,“你们走这么快做什么?”
陈云右以手抵唇,尴尬的咳了一声,“二哥,可是有什么事情?”
宋安当即收回狐疑的视线,指了指门口道:“外头有官府派来的人正等着呢!”
宋喜乐猛地抬起头来,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便往前院走去。
此时的长青已经等候在门前,见两人过来,他便伸手朝两人拱了拱手,“陈公子,前些日子令夫人在府衙报案有人试图阻拦尔等参加院试,今日大人会开膛审理,还忘您作为受害者,出堂作证!”
陈云右应下,“长青小哥稍后,我们准备一下便出门。”
长青,“那陈公子先准备,我还需去客栈通知其他学子,待汇集好人后,再来此与您汇合。”
陈云右自是没什么意见,将人送走后,夫妻两人便准备起来。
此时的府衙公房,李知府正端坐在上首,在他的左手边正坐着一南杨县县令,杨实。
他脸色凝重的看完手中的证词,便知自己想要毫发无伤的保下儿子是不可能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候眼里一片清明。
扬实站起身,朝着李知府的方向深深一揖,“大人,还请看在下官只有这一独子的份上,饶他一命!”
李知府见其伏低做小,心中一片畅快,面上却是摆出一副为难的架势,“这事得影响实在太过恶劣,其中还牵扯一人的人命官司,只怕众学子不肯善罢甘休啊!”
杨实见其推诿,不肯表态,不由怒火中烧!
他虽只是个县令,但背靠的却是最受宠四皇子,这些年他还是这般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杨实正欲开口威胁他,却是被心腹师爷拦住。
师爷上前一步,朝李知府拱了拱手,“大人,你这般说,我们家大人可是不认的!”
“那死去的人,可是在考场内自己喝了生水,从而腹泻不止死的,与我们家少爷有何关系?”
“再说考场内有考生亡故,这可是大人的失职,若是真要追究起来,大人您又有多无辜呢?”
李知府气的胸口起伏,他一拍手边的案桌,斥责道:“简直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师爷在李知府面前跪下,却依旧不卑不亢道:“大人,我们大人不关心院试,他要的也很简单,不过是想留少爷一命。”
“难道您真的想要与我们家大人不死不休吗?”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若是他不放杨吉一条生路,他们便会与他死磕到底。
愤怒让他恨不能让人给宰了,可理智却告诉他,这人说的是事实。
一旁的心腹见自家大人被气到胸口起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令公子现在就在大堂候着,杨大人要不要先去看一看?”
杨实看了一眼自家师爷,见其点头,这才朝李知府拱了拱手。
领着师爷很是倨傲的离开了公房。
李知府在人走后,直接气愤的砸了手中的茶盏。
林承恩上前一步劝道:“大人,息怒,眼下还是先想一想如何处罚了那杨吉!”
李知府看了一眼心腹幕僚,不甘心的问道:“你也认为我要退一步吗?”
林承恩没有回答,而是道:“大人您应是清楚,死刑犯是需要送至京城复核的!”
为了避免冤假错案,每个州府的死刑犯都需上报刑部做最后的复审。
这案子被送至京城,且不说杨吉能不能被判死刑,他是一定会被拿出来参一本!
如今太子势弱,四皇子的权势又盛,他如何还能将这样一个把柄主动递出去呢?
李知府略略沉吟片刻后问道:“依先生看,我该如何处理了这杨吉。”
“杨吉一事的处理上,既要留有余地,又要平息学子们的愤怒,大人不若直接人至流放边关去。”
李知府心念一动,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惩罚了,流放路上艰辛,即便那杨家有势,那杨吉的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很快,下面的人来报,长青带着一众受害者已到大堂。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众听说了此事的学子,此时的官衙外头站满了围观的学子。
李知府闻言当即带着人升堂。
其实这案子早已经证据确凿,这会子当众审理,不过是要给众多学子一个说法。
此时的大堂上,跪着许大夫,以及杨吉的一众下人。
陈云右以及一众受害者垂手站大堂的左侧,等着大人问话。
李知府让扬大人在他的下首坐下,见原告、被告全都齐了,
旋即惊堂木一拍便开始审案!
“堂下何人,又为何冤屈?”
陈云右等一众学子,便将自己的供状呈上。
供词上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杨吉。
李知府心中冷哼,目光扫向大堂中央的杨吉,质询道:“杨吉有人告你蓄意下药,阻挠他人参加院试,你可有话说?”
杨吉已经从父亲那里得知此案证据确凿,此刻心中正惶恐着,他想要为自己分辩几句,但这些事情又确实是他所为。
慌乱间,他的目光正好扫视到门边的蒋南,杨吉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
他发疯一样的要往门边冲去,却是被眼疾手快的差役拦住,
杨吉见冲不过去,便指着门边的蒋南大骂道:“都是你,都是你怂恿我做的!不然我怎么会想到给人下药!是你挑唆的我!”
杨县令的眉头一挑,目光阴狠的看向了蒋南!
众人的目光向蒋南看去。
蒋南心中慌乱不已,但面上还是强作镇定的道:“杨兄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感叹了你第一场府试受到了无妄之灾,我何时怂恿你给同窗下药了?”
杨吉此时心中恼恨不已,不管不顾的指着蒋南怒骂:“你这个卑鄙小人,就是你挑唆的我,就是你!”
李知府眉头紧皱,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肃静,大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
他目光冷厉的看向杨吉的下人,询问道:“当即你们可有人在场,可有听到蒋南是如何与你们家少爷说的!”
时间已过去久远,当时不过是随口直言,仆从们依稀只记得蒋南同他们少爷说了历代都有人因着这样、那样的意外,最终不能参加科举。
蒋南铁青着一张脸,给自己找补道:“大人,学生说这话难道犯法吗?”
的确不犯法,但大家看蒋南的目光还是变了,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至少在这件事之中蒋南并不像看着的那般无辜。
李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示意众人肃静,
随后目光看向了受害的学子,“你们可有什么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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