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果然如宋喜乐所说的一般,一进门便打听起宋喜乐方才买了什么药。
郑大夫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来人,见对方虽穿着下人服饰,料子却是不差,想来家境应是不错。
郑大夫虽不明白宋喜乐为何要如此做,但她都如此交代了,郑大夫自是要依着宋喜乐的意思来办。
他先是不假辞色的拒绝,表示这是病人隐私,作为医者不好透露。
待那小厮言明也要抓一样的药时,郑大夫这才告知了他。
得了只准信的小厮,当即跑回去禀告杨吉。
永贵跪在杨吉的脚边,垂手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禀告了一遍,
“少爷,柳儿胡同的那两名学子并未出门,遂我们安排在街上的马车没用起来。”
“不过小的见他们应是中招了,奴才们打听到,那宋氏特意去了仁医堂买了治疗腹泻的药物。”
杨吉听罢,并不满意,“让你与医馆的大夫通气的,那仁医堂大夫怎么说?”
永贵头垂的更低了,他忐忑的禀告道:“少爷,这里毕竟府城,奴才们不敢太过恣意。”
“只在距离客栈较近的一家医馆,买通了一位大夫,他只答应会用较为温和的方子替代,如此两三天就能好的腹泻,就会拖延至五六日。”
现在住在客栈中的学子最多,若是他们寻大夫,肯定会去附近的医馆就医。
思及此,杨吉这才勉强算满意。
另一边,宋喜乐刚拐进柳儿胡同便见到他爹,正站在大门前笑眯眯的同云右说话。
宋喜乐高兴的唤了一声,小跑着的迎了上去。
“爹,你怎么来了。”
老宋头原本看到闺女还笑眯眯的,听闺女这般问话,不由虎着一张脸道:“怎么,不欢迎爹?”
宋喜乐立马挽住老宋头的手臂,亲昵的拉着老宋头的胳膊就往家里走,“瞧爹说的,我这是担心您路上辛苦,才让大哥走一趟的,属实没想到您会过来。”
老宋头听着闺女安抚的话语,心中熨帖,嘴角的笑意更是压都压不住。
他浑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不过是赶几日的路,哪里就辛苦了。”
宋喜乐将他爹拉入院中坐下,同时招呼一旁的乔家兄弟入座。
这时候厨娘很有眼力的见的端来了茶水,宋喜乐接过茶壶,给几人倒了一杯,“爹一路辛苦,先喝些水润润喉。”
待老宋头喝过水后,宋喜乐便问道:“爹,你们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老宋头颔首,“多亏了乔家两兄弟,因着他们这一路上我们避开了不少麻烦。”
宋喜乐不由皱眉,“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乔大放下手中的茶盏,解释道:“娘子多虑了,到在路过南杨县时,遇到了不少想从南杨县逃出来的百姓。”
“这些百姓都听闻府城有活路,纷纷想要逃离离开南杨县。然而,南杨县的里正却拦着他们不让走,甚至发生了械斗。”
宋喜乐听直皱眉,连忙问道:“爹,那后来呢?”
老宋头叹息一声:“当时幸好乔兄弟没让我村中。晚上,我们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声,便出去查看。只见里正堵住了出村的道路正与一群百姓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
“当晚乔家兄弟便领着我走了一条小路,这才避开了那场冲突。”
宋喜乐,“既然待在南杨县就要没了活路,那南杨县县令为何还不放百姓们离开自谋生路?”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这些百姓走了便不再回来,县里的税收和劳力都会减少,从未影响自己的政绩。”
考核官员政绩除了每年的税收,执政时期县内增长的人口数量也是一项重要的考核指标。
他很清楚一旦放开百姓们出走的口子,那他辖内的百姓估计很快便会流失殆尽。
在宋喜乐看来杨县令那样的人,才不会管百姓的死活,只是苦了当地的百姓。
陈云右见妻子的脸色不好,连忙转移话题道:“岳丈,不知家里可好?我与喜乐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县里的情况如何了。”
提起家里,老宋头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你们放心吧,家里一切安好, 种下去的南瓜如今已经长了这么大。”
他用手比划着,眼中的神采怎么也掩示不住。
“至于南云县的旱情,你们就安心吧,我们县虽比不得府城富庶,但绝对比南杨县要好上许多。”
“我听说周县令前段时间约谈了不少豪绅,地主,以提供高产豆种为条件,要求他们不得哄抬粮价。”
“如今城中的粮价也稳定在十一文到十五文之间,百姓们勒紧裤腰带还是能熬下这一季的。”
夫妻两人听岳丈如此说,沉重的心情稍缓,至少他们努力没有白费。
一杯茶饮尽,老宋头左右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到二儿子的人,他皱着眉头问道:“老二去了哪里,我都来的半日,怎么都没见到他人?”
“爹,我在信中忘了与你说,二哥现在在云湖边上做小食生意,如今那边人多,每日的收益还算不错。”
“你们赶了许多日的路也累了,不如先休息,待吃过午饭后,我再带你过去看看。”
老宋头听说儿子做上了生意,哪里还坐得住,他当即表示自己不累,现在就想去看看。
宋喜乐无法,便让长安先领他爹过去,她还有事要与云右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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