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当即领命而去,将尚在酒楼吃酒的林承恩给请了出来。
林承恩听说上峰要找自己,不敢耽搁,匆匆地与酒楼中的朋友道别,整理了衣衫,便随长青一同离开了酒楼,
因实在不知大人深夜寻他会有何事,他忍不住回头问道:“不知大人可说了,寻我有何事?”
长青微微摇头,“大人并未透露具体事宜,只是吩咐奴才来寻您。”
林承恩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跟在长青身后上了马车。
他开始回想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心中盘算着大人此次深夜召见,或许与这些事务有关,他在心中权衡着一会儿要如何应对。
马车很快便抵达知府的府邸,守门的下人立刻上前接过缰绳,林承恩则跟在长青身后往书房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府邸的书房前。
见到来人,守在门外的仆从对内请示,“大人,林先生到了!”
威严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请林先生进来!”
仆从当即闪身让开,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承恩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推门而入。
书房内灯火通明,李文彦正坐在书桌前,正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纸稿。
待见林承恩进来,立即唤他过去,将手中的纸稿交给了他,“先生先看看这上面的法子如何?”
林承恩疑惑的接过纸稿,仔细的看了起来。
越看他眼睛越亮,翻动纸张的手都因着激动而有些颤抖,待将纸上的措施看完后,林承恩激动的问道:“此法甚妙,若是能照此行事,府城面对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当下这种情形下,再如此高调行事,对于大人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京城四皇子一党,早就觊觎大人的位置了,若是冒险行事,只怕于大人不利!”
李文彦叹息一声,他如何能不知呢?
如今太子一党被四皇子一党压的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自己又被打上了太子的烙印。
四皇子一党早就要对他下手,苦于自己行事一直十分稳健,这才未被那些人抓住把柄。
若是自己在旱情如此严重的形势下,还劳民伤财的举办竞渡,只怕他这般刚有动作,京城那头就要有所行动了!
可眼下又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应对愈演愈烈的旱情,与其到时候被安上一个失职之罪,倒不如就赌一把!
他将自己的顾虑全都说了一遍后,询问道:“先生可有什么好法子?”
林承恩沉吟了片刻道:“大人,不若直接上折子陈情吧!”
“底下各郡县不是都写了折子,与大人哭穷嘛,大人便将这些情况汇总后,上书给朝廷,希望朝廷能够减免赋税,再放粮赈灾!”
“大人心里清楚,这些折子上去了大概率也会驳回,待驳回后,大人再将此折子送上去。”
“如此陛下既不应允大人第一道折子,那大人自己想出的纾困之法朝廷更没有阻拦的道理!”
李文彦听了幕僚的话,焦躁的来回走动,不由陷入了沉思。
请求赈灾、减免赋税的折子他不是没有上过,却是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答复。
他也清楚这些年与北方蛮夷的战争一直未有停歇,边境地区冲突不断。
加之皇帝年迈,开始沉溺于享乐,整个国库入不敷出,又哪里拿的钱粮来赈济百姓。
如今他另辟蹊径,从直接要粮食,改换成自谋生路,如此他在府城的所作所为也算过了明路,便不怕再有人弹劾。
他略略沉吟后,颔首道,“此法确可一试,就按先生所言来办!”
他当即回到书案后头,提笔沾墨开始写折子,主仆两人一直商讨至深夜,这才将此事定案。
大殿上,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大殿上争论不休的大臣们。
南方的旱情如今已波及大半的江南地区,百姓们生活困苦,怨声载道,今日朝上又为是否减免夏税而争执不休。
支持减免的大臣们纷纷站出来陈述理由:“陛下,南方的旱情已经让百姓们颗粒无收,若再征收夏税,无异于雪上加霜。陛下应当体谅百姓的疾苦,减免夏税、出粮赈济以减轻他们的负担。”
然而,反对的大臣们也不甘示弱:“陛下,今年许多兵士的军饷还未发放,他们同样需要养家糊口。若是减免夏税、拨粮赈济、军饷只怕又要发不下去。没有了足够的粮草和军饷,将士们拿什么固守国土呢?”
朝堂之上,双方的争论愈发激烈,皇帝也陷入了沉思。
这时,皇帝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户部尚书,开口道:“卢爱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卢越出列,躬身禀告道:“陛下,微臣深知南方的旱情严重,百姓们生活困苦。然而,今年兵士们的军饷、边境的粮草、每一项都是必不可少的开支,朝廷的财政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说罢,卢爱卿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双手呈上:“陛下,这是臣今日刚收到的木州府的折子,臣以为这上面的法子或是可以一试,若是他们能自助度过难关,朝廷的财政也能缓解不少!”
皇帝接过折子,仔细阅读起来。
折子中详细描述了南方的灾情、百姓的疾苦以及实施此政策可能给当地百姓带来的益处。
皇帝看完不由坐直了身子,他将手中的折子递给身边的内侍,示意他将此折子传给底下的朝臣。
“诸位爱卿看看此法可成?”
有朝臣当即斥责道:“这如何使的,灾情发生不想着先控制粮价,却还要大肆哄抬粮价,陛下李文彦其用心险恶,还望陛下三思啊!”
大殿中,不少四皇子一脉的官员站出来,“臣等复议,陛下,旱情这般严重,李文彦不想着倡导节俭,竟还想着劳民伤财的去搞竟渡,这简直昏庸,臣建议直接罢了李文彦的官职,莫要让他荼害百姓!”
皇帝虽然老了,却还不至于昏庸,如今最让他猜忌的便是底下的人结党营私,再看地上跪着的一串大臣,皇帝生气的一拍桌子,
“尔等既是不愿接受李爱卿的建议,那是有解决灾情的好法子了?”
一众官员吓的立刻跪地,再不敢反对,他们能有什么主意,他们不过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罢了!
皇帝见方才还吵的不可开交的群臣瞬间成了鹌鹑,不由冷哼一声,当即颁布旨意,应允了木州府的奏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