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初这半天的心情就和过山车一样,但凡心脏有点问题,抢救室进了好几回了。
林嘉欣的微信扫是扫上了,但没通过,在公司里,他也不敢明目张胆找她说这事,只好在内部聊天软件上找她,未读未回。
正巧电脑密码想不起来,火气全撒在键盘上了。
后来微信通过了,密码也想起来了,火气又瞬间没了。
但微信聊着聊着她又不理他了。
这不,刚过午休时间,他带着团队成员过来开屏了,不对,开会。
故作不经意地瞥她一眼,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暧昧的话,江淮初抿了好几下唇才勉强绷住脸,没笑出来。
面无表情走进会议室。
林嘉欣刚睡醒,地差还没倒过来,脑子像坏了的线路一样,时不时滋滋冒两下火花。
晕晕乎乎的。
说完那句话她困的又闭上了眼睛,但她工位周围几个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瞪的大。
连许老师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都快瞪成两条缝了。
会议室门关上那一刹那,外面直接沸腾了。
陈素用力晃了晃林嘉欣的胳膊:“快醒醒,别睡了,你闯祸了!”
林嘉欣强撑着脑袋坐起来,迷迷瞪瞪问道:“闯什么祸了?”
她现在一塌糊涂的人生,也不怕再闯什么祸了。
陈素言简意赅:“你刚刚对着江淮初说’老公,给我’。”
林嘉欣:“......”
那还是怕的。
许久没动工的脚趾又马不停蹄动工了。
吃瓜群众七嘴八舌。
“林嘉欣,大中午的,你这是做春梦了吗?”
“做春梦做到江淮初身上,你胆子也是够大的,我看他那眼神想要杀人。”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男人了,女人过了三十,想找就不容易了。”
“……”
林嘉欣冷着脸,对着电脑屏幕一声不吭,她现在连书里婶子们的编排都怀念,至少她还能直接怼回去。
不像现在,只能憋着一肚子话任由同事们调侃。
兴许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大,惊动了组长。
组长怒气冲冲走过来:“上班了,活干完了吗?”
他走之前恶狠狠瞪了眼会议室里的江淮初。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里面的祖宗,占了会议室不说,还在有CEO的骨干群里艾特他。
【让你的人闭嘴,吵到我开会了。】
会议室做了特殊处理,隔音效果好的不行,外面锣鼓震天都听不见,江淮初难不成有顺风耳?
组长多少听过点江淮初的八卦,潜规则也好,亲戚也罢,他都惹不起,只能偷偷摸摸瞪两眼撒撒气。
林嘉欣第一次觉得组长人还挺好的,来了一趟让她耳根子清净不少。
“是不是我和你说太多江淮初的事情,害你都梦到他了。”陈素凑过来,语气自责。
林嘉欣摇头,借着陈素和她说话的间隙,偷瞄了一眼会议室。
今天江淮初不是主讲人,面对着她坐着,坐姿懒散,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看不清他的表情,林嘉欣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狂言,同事的话毕竟是片面之词。
手机屏幕亮了两下。
江淮初:【晚上给你。】
江淮初:【身份证带了。】
这下确定了,同事说的是事实。
一抹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耳根,直到江淮初开完会出来,林嘉欣觉得耳朵还隐隐发烫。
还好下午没再发生其他狗血的事情。
中午睡了一觉,瞌睡被勾了出来,一到下班的点,林嘉欣就整理好包走人,她困的不行,急需回家补觉。
晚高峰的电梯,林嘉欣等半天没等到,却等到了气喘吁吁跑来的江淮初,手里捧着一小束花,满天星包裹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向日葵。
林嘉欣淡淡扫了一眼,这花摆明是给她的,昨天他说了今天送小束的。
江淮初却迟迟没送上,一路跟着她等电梯,等公交,护她又护花。
林嘉欣觉得自己像幼儿园午睡刚醒的小朋友,在等发小饼干,知道有小饼干,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发到自己手里。
一路期待着,还要时不时留意一下身后的脚步声还在不在。
终于到了小区楼下,林嘉欣磨磨唧唧打开包翻找门禁卡,手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捧花。
“老公给你的。”
林嘉欣:“......”
花很好,话不好。
她瞬间想起午后的窘迫,气的把期待一路的花扔回去。
江淮初又塞到她怀里,笑的没皮没脸:“你要的不是花吗?难道真要身份证?”
林嘉欣抱住花,剐他一眼,没好气道:“江淮初,你以前脸皮也这么厚吗?”
江淮初苦笑了下:“脸皮厚都追不到老婆,薄了更难追。”
他的神情里染着几分落寞,像个忧郁王子。
没等林嘉欣说什么,他先转身走了,丢下一句:“好好睡觉,明天见。”
林嘉欣因为他突然的忧伤,瞌睡跑了一半,强行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回到楼上,她把花放在鞋柜上,准备先睡一觉再来插花。
刚换好鞋,陆可可的声音从两米外的沙发上响起:“来吧,老实交代。”
林嘉欣像早恋被家长抓包一样,心虚地站在原地,手指无措地揉捏着衣角,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几秒后,反应过来,她没早恋,而且这事之前也交代过一次,陆可可不信而已。
顿时理直气壮不少。
“前天晚上和你说过,我先睡一觉,醒了再说。”
陆可可看她的黑眼圈比熊猫还严重,暂且放过她:“行,你先睡,反正我赖这里了。”
林嘉欣这一觉直接从晚上七点睡到早上五点。
中途陆可可进来喊她吃饭,喊了几遍没反应,吓得去探她的呼吸,幸好还活着。
依稀感觉身边睡了人,林嘉欣睡的迷糊,以为是江淮初,下意识靠过去,脑袋拱拱,手也不老实,直往“腹肌”上摸。
陆可可睡下才几个小时,被她一顿操作,直接吓醒了,以为上了哪个臭男人的床。
开灯一看,是林嘉欣,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
盯着那双作怪的手老半天,才想起来。
哦,以前耍流氓的是她。
所以林嘉欣中邪了吗?
中邪的林嘉欣被剧烈晃醒,手上的动作才停止,看清眼前的人是陆可可,眼底的失落快要溢出来。
陆可可叉着腰,气呼呼质问:“在梦哪个野男人!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摸完我不满意?”
林嘉欣没做梦,或者说想不起来梦了什么,对陆可可做的事她有印象,完全是把书里的习惯带到了书外。
被这样一说,密密麻麻的苦涩涌上心头,嘴还没张,泪先落下。
陆可可人都麻了,以前她严重怀疑林嘉欣没有泪腺,天塌下来都不会掉一滴泪,她看电视看新闻哭的稀里哗啦,林嘉欣最多哽咽一下。
谁知道发了个烧,成了泪失禁体质,三天哭了两回,还是大哭。
“你别哭,我开玩笑的,不是故意凶你的。”
陆可可抽了一团纸巾堆在林嘉欣脸上,很快又湿透了。
“好了好了,我给你摸还不行吗?”陆可可没辙,大大方方靠过去。
林嘉欣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哭的更凶了,直到垃圾桶快装满纸巾,她才止住眼泪,断断续续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你温度计在哪,我量一下。”
陆可可掀开被子要下床,林嘉欣拦住她:“我没发烧。”
陆可可:“我觉得我可能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