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和老师傅进去时,翡翠铺掌柜正在打电话。
“喂,老魏啊,是我,对,送两挂鞭炮来,有好事!”
看见乔装成老头的沈望,掌柜已经很惊讶了。
看见老师傅,掌柜更是大吃一惊,心想这混蛋怎么来了。
再一瞧,两人带着几块原石,还都是自己刚才卖的,难道想来退货?哼,绝无这个可能!
别说鞭炮都订了,就是没订,好不容易卖出去的石头,也不可能退。
掌柜态度强硬,挂了电话,就来问怎么回事。
沈望笑道:“我找店家切石,但这位师傅说机器故障了,切不了,推荐我来你这里。”
掌柜一听,不禁疑惑起来。
只因两家有仇,就是天塌了,也不该推荐沈望来自己这里。
莫非里面有诈?
掌柜就不想接这个活,打算也找个理由,把二人赶走。
但这时,切石老师傅按照沈望的计策,开始施展话术。
他说,他就是来看掌柜倒霉的,这石头暗藏玄机,乃是当世罕见的珍宝,掌柜却弃之如敝履,简直丢夏城翡翠市场的人。
掌柜一听,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你这老逼登,胡说八道什么呢!”
见成功惹怒掌柜,沈望和老师傅对视一笑。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掌柜为了打仇家的脸,领着二人来到工房,并亲自操刀,要把石头切开。
若一切无误,几块石头内部肯定是垮的。
但石头一切开,掌柜却发现不是这样。
只见余下三块翡翠原石,内部竟然都变种了,而且都是往好了变。
三块的色还都很漂亮,几乎不见裂。
掌柜大惊。
他回忆起一年前,自己花三十万收购了一批石头。
都是同一个场口的,当时掌柜在缅甸花了三天三夜,才敲定了这笔生意。
没想到运回国一开窗,开一个垮一个。
掌柜慌了,从此不敢再动,直到今天才遇到一位“冤大头”,把石头卖了。
他怎能想到,如果当初他胆子大一点,把石头切开,那他就能狂赚几十万?
如今三块原石,总共切出来七十多万的翡翠肉,掌柜都看傻了。
他的仇家,那切石老师傅却哈哈大笑,直呼过瘾。
掌柜两眼通红,欲破口大骂,却又心虚。
忽然他想到,不对啊,我卖了四块石头,他们怎只拿来三块,莫非他们切了一块发现爆了,就专程来羞辱我?
想到此处,掌柜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怒斥老师傅不要脸。
老师傅也不怂,冷嘲热讽几句:“怎么?自己眼光不行,怪别人来捡漏?”
这时,外面小伙计来信,说魏老板来送鞭炮了。
这话无异又一次打脸。
掌柜的脸色难看,老师傅却大笑着说:“好好好,石头爆了,按理是得放鞭炮,不过你们掌柜不想放,那就老夫来。”
说罢,老师傅出去,从老魏手里接过鞭炮,并亲自燃放起来。
翡翠这一行,石头爆了放鞭炮是习俗。
老魏是干烟花爆竹生意的,这时也有点懵。
忽然见到掌柜的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联想到二人有仇,老魏也就不再多问了,拿了钱匆匆远离这多事之地。
同理。
沈望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捡漏之时,掌柜的冷言冷语了几句。
如此这一点点小小的过节,也在鞭炮声中烟消云散了。
沈望把原石卖给了老师傅,拿到手一百万,也匆匆离去,再去下一处地方。
天气炎热,沈望乔装一番,也不能持久。
好在夏城市场规模不大,沈望半天时间,就逛了一圈,收入囊中二十多块各色各异的翡翠原石,外加十几块半明料子。
夏城人哪见过这种赌法?
一个不知来路的人,进屋看一圈,就掏钱选石头,选完了就当场切开,切开了还就爆了。
众人无不惊叹:“卧槽!这什么情况!”
沈望则淡定自如,事了拂衣去,只留下一个传说。
一天下来,夏城的翡翠圈子都在流传,说来了一个神秘老者,赌石如神,凡是开店做生意的须得小心。
有人不服。
正是夜晚,一群流动商贩在路边吃烧烤,谈到这老头,就有人叫嚣:“全是胡说八道,那老头敢来我这,保他吃不了兜着走。”
其余众人皆来劝,但那贩子好像喝多了酒,满脸通红,口出狂言。
只见他亮出一个包袱,包袱里都是各种翡翠和翡翠原石,乃是他售卖的货物。
他说:“那老头能在老子这里捡漏,老子跪下来喊他做爷爷,要不然他喊我爷爷,哈哈哈,老子的族谱里,还未必有他的位置呢。”
其余众人有的跟着笑,有的则担心他祸从口出。
忽然身后一人道:“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众商贩一愣,转头看说话之人。
发觉是个中年汉子,样貌平平,衣着无奇,面前摆着十几瓶啤酒,像是做苦力活的,下班后来这里喝酒解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望。
那商贩口出狂言,沈望倒是不生气。
沈望开口,只因商贩的包袱里,藏有一件宝物。
此刻双方对峙。
商贩姓曾,叫曾虎,年纪比沈望小几岁,自称曾老总,实则只是个摆地摊的。
只见他喝多了酒,摇摇晃晃走过去,一巴掌拍在桌子,震倒了不少空酒瓶,叫嚣:“老哥,放你妈的狗臭屁呢?”
沈望十分淡定,一边喝啤酒一边道:“你说的那个老头,我有幸见过,实力之强,不是你能碰瓷的。别说你了,就连我这种高手,在他面前都要暂避锋芒。”
曾虎大骂:“放屁!你他妈算他妈的老几?”
沈望微微一笑,道家中排行老二,可惜亲人早亡,如今已是孤家寡人。
曾虎一听,以为沈望在戏弄他,当即揪住沈望衣领,抓起酒瓶就要揍人。
烧烤摊老板闻讯,赶紧出来查探情况,看看谁在闹事。
沈望淡定道:“莫慌,我来处理。”
接着沈望一指曾虎的包袱,说:“你要这么自信,敢让我看看你的翡翠吗?”
曾虎听后,放声大笑,拉着沈望回到自己的摊位,让沈望来赌。
“来来来,你尽管赌,老子倒要瞧瞧,你怎么个暂避锋芒!”
沈望当然也没客气,直接上手拿走了最值钱的那块原石。
石头只有拳头大小,却是一块玻璃种。
沈望手边没有机器能切,刚好这时,路过一个磨菜刀的老汉,沈望就喊老汉过来,让他来磨这石头。
众人闻之,捧腹大笑,曾虎更是拍拍沈望脑门讥讽:“我说老哥,你懂不懂啊,你拿磨菜刀的石头来磨翡翠原石?”
老汉自己也懵了,说这活干不了。
就在这时,烧烤摊却有另一人站了出来,说:“你干不了,那我来干。”
曾虎转头看去,正欲谩骂:“你算老几?”
但一瞧那人的长相,曾虎却轰隆一声,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此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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