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销额头抵在林烬桁温热的颈侧,清晰感受到他皮肤下脉搏沉稳有力的跳动,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清淡温和的茶香气,彷徨飘摇的心好像短暂找到了落脚点。
这里应该是在地下区域,因为林烬桁抱着她坐电梯上去,周围全是持枪的黑衣人护送。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她小声问道。
林烬桁道,“疗养院。”
“哦。”秦雨销轻轻应了声,在他说话时好像感受到了他声带的微颤,十分性感,想亲他喉结。
“你哪里不舒服?”林烬桁垂眸看了眼缩在怀里的女孩,感觉乖得不太正常。
秦雨销道,“没有,就是感觉你有点凶。”
林烬桁胸口闷了一口气,还是缓和了一下语气,“没有。”
“有!”
“没有!”林烬桁顿了一下道,“我就一会儿没看住你就把自己弄丢了,我生气而已。”
生气,又担心,还有自责。
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哦。”秦雨销愧疚地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林烬桁嗤了声,“不用。”
“不用拉倒!”
这是郊区一处正在营业的私立老年人疗养院,规模很大。
此时已是深夜,一众负责人员全被叫了来,林烬桁先前就安排了人处理,直接抱着人出了门。
疗养院附近已经被警车包围了,红蓝灯闪烁不停,一架直升机悬浮在院区空旷处,机翼在发动机声中旋转,带起的风吹得衣摆猎猎。
“哇。”秦雨销惊讶不已,“你坐直升机来的?”
“嗯。”林烬桁抱着她上去,“你恐高吗?”
“开玩笑!本姑娘除了打雷什么都不怕好嘛。”
舱门关闭,驾驶员得到指令,螺旋桨高速旋转,轰鸣声逐渐加大,开始升空。
头一次坐直升机的小秦同学在林烬桁怀里好奇地往外张望,“好酷!”
直升机在轰鸣声里越升越高,林烬桁手臂箍住她细韧的腰腰,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你不没劲儿吗?”
“但我兴奋啊!”秦雨销转头看着他,清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如星,“多么高大上的体验啊!”
林烬桁唇角微勾,露了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秦雨销瞪他,咬牙威胁,“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土包子!”
“没有。”林烬桁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扯了扯,移开视线看向外面的璀璨城市夜景,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说出来的话却违心,“觉得你好笑而已。”
“他妈的,你才好笑!”秦雨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望向外面,俯瞰而下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夜景灯海,一望无际,连绵不绝,璀璨迷人,足够美,足够震撼。
她喜欢没经历过,没体验过的事。
一场盛大的烟花秀远远比不上在直升机上俯瞰城市夜景。
“你说,从这么高跳下去。”秦雨销突然问道,“会摔死吗?”
“嗯?”林烬桁收回视线看着她,“你想跳下去?”
“不是,我就好奇。”
“你要想跳就直接摔死比较好。”林烬桁道,“摔瘫痪了我还得照顾你百八十年。”
“滚!”秦雨销无语,“我跟你又没关系,瘫痪了也轮不着你照顾!”
“没关系?”林烬桁声音沉了两分,“那你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秦雨销把脑袋靠在他肩头,“我不要脸。”
林烬桁,“……”
安静了一会儿,秦雨销问道,“你试过跳伞吗?”
“嗯。”
“好玩吗?”
“还行吧。”林烬桁垂眼,“你想玩?”
“昂。”秦雨销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指在他手臂上画圈,“可以嘛?”
“下次带你去。”
秦雨销皱起鼻子,“下次是什么时候?星期八?三十二号?还是十三月?”
“不是。”林烬桁握住她缠满绷带还瞎摩挲的手,语气也软下来,“等你伤养好的。”
“好叭。”秦雨销小猫似的在他颈侧轻轻蹭了蹭,“不许食言哦,不然弄死你!”
“本少爷说到做到。”林烬桁悠悠道,“不像某些人,满嘴跑火车,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
“某些人指我呗。”秦雨销丝毫不惭愧,“我这叫灵活处世,善于变通!”
“嗯。”林烬桁从善如流的接,“也叫见风使舵,左右逢源,趋炎附势,墙头草,两边倒。”
秦雨销无语,“你就没点好词形容我吗?我明明是个心地善良、刚正不阿的美少女!”
林烬桁低头认真地盯她两秒,笑问,“美少女,在哪儿?”
秦雨销微笑,“你小子最好别落我手上。”
林烬桁张嘴还要说什么,被她凶巴巴地堵了回去,“闭嘴,已拉黑,别跟我说话!”
林烬桁,“……”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小姑娘,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两人不再说话,秦雨销老实靠在他的肩头,直升机轰鸣声里依旧能听清他有力的心跳。
“怦怦”声一下一下,好像要和她的心跳融为一体。
心跳声外,肚子突兀地冒出来一连串“咕噜”,秦雨销头皮一紧。
妈的好尴尬,林烬桁没听见吧?
下一秒头顶就传来林烬桁清澈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你的温柔哥哥都没给你弄饭吃?”
秦雨销,“……”
“他说去给我买饭来着。”她故意用上惋惜的语气,“走了就再没回来,你们男人真不靠谱。”
“我现在给你送回去。”林烬桁语气里都透露着比秋夜高空还冰人的寒气,“说不定还能等到他回来给你喂饭。”
秦雨销,“也行……”
她前半句一出,明显感觉周围气压都降了,随即她慢悠悠地跟上后半句,“不过我比较想要你喂我。”
生动诠释了一下什么叫灵活处世,见风使舵。
“可别。”林烬桁呵笑了一声,“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喂不起。”
秦雨销,“……”
没有关系你把老子搂得这么紧?还握着老子的手不放?!
她犹豫了两下,觉得这么暧昧不清好像是不太好,可是要真是和他明确恋爱关系……她又有点害怕。
算了,就这样得了,反正她也不想当什么好人。
于是小秦同学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林烬桁问,“想吃什么?”
秦雨销眨眼睛时,没注意自己柔软纤长的睫羽扫过他颈侧敏感的肌肤,“你喂的话吃,我什么都可以。”
林烬桁身体微微一僵,“不喂。”
“哦。”秦雨销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撒起娇,“那我不吃。”
“你爱吃不吃,饿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