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蹙了蹙眉,却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点了几个人。
几个衙役离开之后,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直到一声哎呦,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刘老爷已经醒来,见到官服,他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大人,大人我错了啊,我自首,在书房,通道在书房。”
闻言,县太爷目光看向闻青柳,眼神有些惊异。
与此同时,一个衙役从门外跑了进来,附在县太爷耳边低语两句。
县太爷一拍桌子,看向刘老爷的眸中满是怒气。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甩了下脚,然而毫无作用。
不知是县太爷力气太小还是刘老爷吨位太大,一时竟没踢开。
一个衙役走了出来,想要把刘老爷拖走,然而毫无作用。
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在县衙的好哥们。
后者顿时会意,两人一同才算把刘老爷拉开。
刘老爷哭嚎的厉害,念叨着自己要自首,要下大狱,不住刘府了。
两个衙役险些没拉住人。
县太爷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跟下方才的衙役身后。
进入书房经过密道,来到一处昏暗的地方。
连成大通铺的床,不少女人缩成一团,衙役无法靠近半步。
县太爷阅人无数,当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来人,来人啊,把刘守财那老畜生给本官拖回县衙去。”
“是,大人。”
刘老爷被两个县衙拖着走,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些庆幸。
而刘二也被吵醒,好奇的跟着走进了密室,见到那群人中还有个自己的妻子。
他呆愣半晌,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一拳打在刘守财脸上。
“你个老不死的,不是说我娘子回家探亲去了吗?”
他语气愤怒,把两侧的衙役都吓了一跳。
下一刻,刘二果断跪在了地上,膝盖触地砰的一声。
听的众人都觉得有些膝盖疼。
“县太爷,草民要状告刘守财,囚禁我娘子。”
刘二时常跟在刘老爷身边,门口的百姓们大多都见过。
此刻听到刘老爷居然还囚禁了自己小厮的娘子。
人群中有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这,县太爷一拍脑袋。
“师爷,你亲自走一趟,让那个女子去看看那些人。”
师爷点了点头,大步走进了院里。
闻青柳抬眸看他一眼,挥手将那些冤魂全部收入手镯。
“不必多言,那些女人我会尽量将她们带出来的。”
师爷一愣,随后开怀一笑道:“姑娘当真是个有本事的,还请姑娘让那些女子安全归家。”
闻青柳点了点头回应:“自然。”
随后,闻青柳走向密室,缩成一团的几个女人见到来者是个女人,明显放松不少却还是无比恐惧。
闻青柳声音温和:“姑娘们,没事了,那老不死的已经被县太爷带走了。”
刘二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几个女子又缩回一团。
“娘子,我是刘二啊。”
闻言,有一女子眼睫颤了颤,朝他看了过去。
“娘子你别怕,刘守财那老匹夫已经被带走了。”
李花哭嚎一声,几步冲进了刘二怀里。
“那老匹夫囚禁我们姐妹于此,用滚烫的烙铁烫我们。”
“他还,他还……”
刘二安抚着怀里的妻子,见她突然晕了过去吓得魂儿都要丢了。
“花儿,花儿!”
闻青柳被吵的头疼,没看见那几个女子更害怕了吗,就不能小点声。
“你娘子没事,带她出去。”
听到声音,刘二满脸希冀的抬起头。
“大师,大师,救救我娘子。”
七十一气的不行,这男的是听不懂话吗。
“她说了你娘子没事,带她出去!”
刘二犹豫了片刻,抱着娘子离开了。
转过头来,闻青柳继续温声安抚。
“真的没事了,诸位别担心,跟我离开,会有人带着你们回到家中去。”
手镯晃了晃,闻青柳将那鬼魂扯了出来。
“多谢大师助我等姐妹脱离苦海,我名唤拂晓,乃是怡红院的头牌。”
“十余年以前,被刘老爷看中带回,原以为是从地狱离开。”
“不曾想是从一方地狱转移到了另一方。”
说到这,拂晓自嘲的笑了笑。
“亏我曾经还有一瞬把刘守财那狗东西当做恩人。”
拂晓也不过多的多愁善感,鬼是没有眼泪的,即便她现在再为自己感到不幸,也落不下一滴泪来。
“这里大多数姐妹都与我相熟,还请大师跟着我说。”
闻青柳点头,表示同意,她是有短效的现身符给拂晓用的。
但她没提,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虽然符箓好画,但材料贵啊。
拂晓说一句,闻青柳重复一句。
那些女子渐渐都被安抚了情绪,没过多久就有人出了声。
“姑娘,你认识拂晓姐姐吗?她还好吗?”
闻青柳有些不忍说出真相,她看得出这些人对拂晓是有依赖的。
“拂晓她……”
闻青柳看了眼拂晓,见她点了点头,不忍道:“她已经离世。”
听到这话,几个姑娘愣了愣,无声落泪。
渐渐的,哭声愈来愈响,似乎是要连带着拂晓的那份委屈也一并哭出来。
“大师,我姓张,是张家粮食铺的女儿,我想回家。”
闻青柳点头,看向七十一。
后者瞬间秒懂,哒哒哒跑到大门口。
“谁认识张家粮食铺的人?”
围观的百姓之中有一满头白发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是老张的媳妇?姑娘你是?”
七十一没再与她多说,只留下一句跟我来。
张陈氏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跟了进去。
闻青柳有所感应,闻声对着那姑娘道:“你阿娘来了,我带你出去。”
张家丫头眸光闪了闪,看着自己身上清凉服饰又坐了回去。
这一点闻青柳也没办法,随手扯个床单把她裹住。
“走吧,我带你去找阿娘。”
张陈氏看着熟悉的面庞,浑浊的双眼落下泪来。
十年啊,十年不见啊。
“我的女儿啊!”
张家丫头看着满头白发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
阿娘怎么会如此憔悴。
母女俩相拥,纷纷落下泪来。
“十年前,你爹手头活计多,这才让你来给刘府送货,没想到竟是把你推进了炼狱,我的女儿啊。”
张家丫头拍了拍阿娘的背,轻唤一声:“娘。”
顿时,张陈氏哭的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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