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玘诺瞪大了眼睛。
来人:“我帮他带作业。”
由于这个陌生人的真诚和淡定,诸葛玘诺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走过去把牛奶往那个抽屉里一放。
来人又愣了一下,说:“他有女朋友。”
说完就走了。
“同学你等等。”诸葛玘诺知道这个同学一定是误会了,这事情绝不能让他这么认为了。
来人放慢脚步,诸葛玘诺跟上。
诸葛玘诺:“同学你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来人:“我想的怎么样?你趁没有人给他送东西。”
“是!但是我和他没有关系……”其中情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啊,诸葛玘诺更慌了。
“他这一周都请假了。”来人终于放过了诸葛玘诺。
“同学您好,我叫诸葛玘诺。”解释也解释了,信不信只能由他。
诸葛玘诺不想冷场,找了个新话题。
“我知道!”来人说,很淡定。
“你知道?你不是我们隔壁班的吧!”她问。
来人:“我确实不是你们隔壁班的。刚刚也说了。但是知道你很奇怪吗?你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最近尤其。”
最后四个字让诸葛玘诺一下就联想到陈辰的那句“谁不知道你啊”。也断定这个“尤其”肯定和那些小混混有关。
她也想解释一下,没等她开口,来人继续:“更何况,我们在更早的时候就认识。”
“更早的时候?”新的好奇心越过了想要解释的欲望。
“五年级放假那天的奶茶店!”来人说。
“是你!”诸葛玘诺一下就想起了那段回忆,并不是很好却有点温暖的回忆。
“是!所以您好,我叫诸葛熠画!”来人说,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诸葛玘诺!”
“很高兴认识你!”诸葛玘诺也伸出手,轻轻搭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诸葛熠画说。
原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一起出了校门。
“再见!”均是礼貌地道别。
一个人回家的路上足够让诸葛玘诺好好回忆。
五年级,最后一学期,最后一天。
她人生中的又一个至暗时刻。
要说清各中缘由,需要让时间回溯到更早以前。
三年级的第二个学期,诸葛玘诺从H市转学回到Y市。
因为诸葛楠的关系,她的转学很顺利。和别人的转学不同,她一转过来就被安排到最好的班级,有了很多表演的和展示自己的机会。在班级里很快就当上了副班长,学校的唱歌比赛,朗诵比赛,舞蹈比赛,校级的主持,连她不擅长的体育竞赛都被老师安排着参加,一样没落下。
因为人生得好看,加上能力担得起这些机会,诸葛玘诺很快就获得了大都数同学的认可,也获得了老师乃至校长的诸多偏爱。
和班里的另外四个女同学,共同组成了“五朵金花”的组合。这其中就包括了郑绮莉。
上天是公平的,或许就是这种顺利和过多的偏爱吧。让她的小学结尾,变成了一个悲剧。
那时候的小学只读五年,五年级的毕业班会会格外隆重。
诸葛玘诺他们班的班会毫无疑问的就由她们“五朵金花”来准备。
因为文笔出众,再加上有多次校级主持的经验,诸葛玘诺承担了大部分的准备工作,写稿子,做流程。
郑绮莉和另外三个女生更多就负责在她写好的稿子上做好修改,背好稿子。
其余时间她们五人会聚在一起讨论班级的布置。
为了这件事,五个人提早一个月就开始准备。
每个周日,诸葛玘诺做完作业以后都会去郑绮莉家讨论这些事。
和另外四人的关系也让她觉得已经早就超出了一般同学。
尽管少了前面三年的相处,诸葛玘诺还是融入了她们——一个优质的女孩子的群体。
说起其它四个女孩,她们四个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自信。那种对自身的自信以及对她们四个组成的这个“四朵金花”团体那种优越感。
在诸葛玘诺来之前,这个女孩团体四个人,一人的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一人学习很好,是她们班的班长;一人美术尤其突出,性格很泼辣;郑绮莉成绩算不上好,但颜值出众,身材瘦削,个子高挑,加上家里两个弟弟,使得她比同龄的孩子能讲道理,更会照顾人;而且四人的家境都不错。
这样一个组合,享受了更多人的关注,也获得了更多机会和资源上的倾斜。所以她们是有资格优越的。
诸葛玘诺来了以后,她自我感觉单比哪一项,都没有她们突出。她也没有她们原先的感情基础,和她们的相处中,她是不自信的,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集体,她愿意多付出些劳动。
五人最后定好主持稿,分配好角色,约定好扎两个辫子,穿粉色裙子。
因为准备班会,又被分配到最多的主持稿,所以诸葛玘诺也没有时间准备自己的节目。
休业式的那天,她按照约定好的,扎了两根辫子,穿着粉色仙女裙,化了淡淡的妆,很早就去学校了。
她想和郑绮莉她们再对对稿子,但四人迟迟不来。等到班会快开始了,她们才四个出现。
但穿衣打扮和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她们化了很精致的妆,扎了高马尾,穿了白色公主裙。
诸葛玘诺的心揪了一下,连忙走上去问:“不是穿粉色吗?”
“你记错了吧!”
诸葛玘诺:“辫子呢?”
“诸葛,我们改变计划了,但是联系不到你。你看你装扮和我们都不一样,这样主持很不和谐,这次你就先不要上了。”
郑绮莉其实是有安慰诸葛玘诺的,但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她觉得她们背叛了她,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她们抛弃了她。
“诸葛玘诺,你今天很好看。”
“诸葛玘诺,你今天什么节目啊?”
“诸葛玘诺,你居然没有准备节目?”
所有来自其他同学的关心和赞美,像一把把刀,在诸葛玘诺身上凌迟。
她很想哭,但是她不能,因为还化着妆,因为要保持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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