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些偏。诸葛玘诺确认了黄苍染说的很远很孤单不是骗人。
可是,等她在绕了盘山之路后,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简直有些震惊。
对,她确实是震惊。
因为黄苍染的房子震惊。
诸葛玘诺的娘家,也是住的别墅。1000多平的占地,好几亩的花园,法式的装修。已经让她觉得她父母的这些,让她这辈子望尘莫及了。可是,如今一看,也不能和黄苍染的房子相比。前者,是常规的别墅豪宅,而后者,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前面,她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座小山上有灯光闪烁,但完全没想到,那灯光闪烁的地方就是黄苍染的家。
房子由靠近山顶的地方开始,有很大的花园,车开进去,看见房子不高,只有四层,但一二层是顺着岩壁依山而建,三四层在山顶,有很多的玻璃构造。
车停在门口,门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人。
“管家?太夸张了吧。”诸葛玘诺的心里话。
推门进去,屋子的精致程度不在话下。
诸葛玘诺身体不舒服,尽管很努力了,却没有更多的力气欣赏。
黄苍染扶着她来到屋内的电梯处,直接上了三楼。把她带进一个房间,扶她躺到床上。
“来不及收拾其它房间了。这是我房间,平时也不怎么住,你就在这儿睡。我再去收拾。”黄苍染等她躺下了,给她盖好了被子才说。
不得不说,他确实很会挑时机。如果换做诸葛玘诺身体没事,她一定会等着下一个房间收拾好,但是,这次,她没有任何反对。她知道就算她反对,黄苍染还是会坚持,而现在的她无力和他拉扯。
“饿吗?”黄苍染问。
“不饿,没有胃口。”诸葛玘诺说。
黄苍染:“想睡觉?”
诸葛玘诺:“嗯。”
“那我出去,我就在你隔壁房间,你有事,给我电话。”黄苍染把她手机拿出来,放在床头柜,充上了电。
“好!”诸葛玘诺很乖。
黄苍染微微一笑,起身向门口走去。
“黄苍染?”诸葛玘诺又叫住他。
黄苍染:“怎么,舍不得我走?”
诸葛玘诺懒得接他的话:“你是不是抢银行了,或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怕睡到一半被赶走啊?”黄苍染觉得好笑,“尽管放心睡。”
他说完,轻关上门走了。走的时候,他按下了一个开关,透明玻璃房子四周的玻璃一下雾了,窗帘渐渐拉上。
诸葛玘诺想不到黄苍染究竟有怎么样的际遇,他也没说过。她很想多猜测一下,但没力气。她很想睡。黄苍染说,这屋子是他的,生病发烧的诸葛玘诺好像无感也更加打开了,似乎真的在被子上闻到了黄苍染的味道。
她又睡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梦里,她回到了那一年。
……
江滨公园的长椅上,有两个人。是从前的诸葛玘诺和黄苍染。
她好像是她,是现在的自己,又好像只是当年的自己。她们同在一个身体里,她却只能是这具身体里的是一个旁观者。
天黑了,梦里的他们,除了彼此,还有两瓶红酒作陪。
红酒的瓶塞是被开好后塞回去的,凸出的瓶塞在静静诉说着酒瓶的命运。
“我今年要决定是不是要出国了。就这段时间就要定下来。”沉寂被黄苍染打破,他的声音很安静。
“我知道啊,这还要选吗?你这能公费出国念书,为什么不去?”诸葛玘诺回答,十分轻松,十分理所当然。
她一说完,气氛又凝固了。
黄苍染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拔掉红酒的瓶塞自顾自喝起来。
诸葛玘诺也不说话,对着空气一白眼后乖巧地拿起塞子,来回拿捏转动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一次和黄苍染见面,觉得越来越拘谨,好像那种儿时的放肆,曾经的自在,都不见了踪影。
她在想是不是现在和黄苍染的接触过于少,导致此刻这般的生疏感。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明明就不是。黄苍染的存在其实是让她安心的,否则她不会大晚上还为他跑出家门,孤男寡女;也是让她感到亲切的,否则她不会肆无忌惮地给白眼。
然而明明应该那样熟悉和亲切的人,现在却让她感觉这样陌生。
“或许,成长的道路上我们错过了太多吧。”那时的诸葛玘诺这样想。
入梦的几乎是二十年后的诸葛玘诺则觉得的这种感觉颇为神奇。场景,对话,都那么真实,连心里的想法,都能清晰。她像是在一个上帝视角,重温她和黄苍染的从前,如此视觉,如此重温,使得她看见了很多从前忽略的细节。
“喝吗?”黄苍染转身对她说。他的声音,同时提醒了两个人。不,不是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红酒小公主吗,特地拿的红酒。”他递过酒来,是他喝过的那瓶。
“这个神话,早就破了。别拿我开玩笑了。”诸葛玘诺没有接,而是吐槽,“也不带个杯子。”
她故作轻松。
诸葛玘诺看着自己曾经的表现,也不得不感叹自己聪明。那时候,她就看明白了黄苍染的用意,他就是在有意试探她。
“哦?我喝过的不能喝吗?”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茫深邃。
是了,就是这句,让曾经的她不知所措的一句话。
小时的诸葛玘诺握紧手里的瓶塞。
“说什么呢?”她一把拿过瓶子,咕咚几口把瓶里剩下的红酒喝了干净,“我只是要用杯子掂量一下自己的酒量,都多久没喝了。”
“这理由!还能再差吗?”如梦的诸葛玘诺也忍不住吐槽,“那时候,真实太嫩了。而且……”
小时候的诸葛玘诺:“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次我每次喝完都晕头转向的。这一瓶怎么就只剩下这么点哈。你刚刚喝了这么多?我一口就喝没了!”
“宝贝,别说了,都说的是些什么?”如果可以,入梦的诸葛玘诺,都想上前,手动闭麦。
果然,她的语无伦次,黄苍染只是笑着。
“那你少喝点!”黄苍然摸摸诸葛玘诺的头发,“你就负责那瓶,你的份额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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