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米贝扶到一边,诸葛玘诺慢慢帮他摘着手套,蹲着看他:“你真的没事吗?”
“我真没事!没想到你会哭。”米贝很努力地一笑。
“嘶!”笑得他忍不住捂了下胸口。
“我哭了,你笑什么?”诸葛玘诺眉头紧锁。
米贝:“你哭得太惨了,我都觉得自己要没了。”
诸葛玘诺:“呸呸呸,大晚上的瞎说什么?”
米贝想要躲,身体一时吃痛。又“嘶”了一声。
诸葛玘诺:“又怎么了?躲什么?”
米贝:“我以为你要打我。”
诸葛玘诺:“小祖宗,你悠着点。笑一下都胸口疼,用得着我打吗?”
“胸口疼?”她突然警觉,“不会肋骨断了吧。我看看。”
她不能容许有任何万一,顾不了那么多,不等米贝同意,拉开他皮夹克的拉链,就开始检查,
诸葛玘诺侧着脸靠近米贝,因为没有外套,只有一件吊带,脖颈的线条和白皙的皮肤混合着清香,也一起靠近了米贝。让他不自觉心跳加快。她的手,刚一碰到他。米贝的身体在疼痛,僵硬和酥麻间反复游走。
至于诸葛玘诺,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检查,只是怕万一有问题,所以必须检查。仔细摸了一通米贝的肋骨,然后又摸了摸自己肋骨的方位:“肋骨应该没事。其它地方呢?”
她扫视着米贝的全身,米贝也屏息看着她。终于他忍着抬手的疼痛,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别看了,没受重伤,别再占我便宜了。”
“我占便宜?”诸葛玘诺回味起刚刚,她摸到米贝紧致的胸膛,还有坐着都能略略感受到的腹肌,心虚了一下。是的,她确实有占便宜的嫌疑。但这种事怎么可能承认呢?她站起来,远离了他一些:“可明明有这么多血,我刚刚仔细看了你的头,找不到你究竟伤哪儿了,所以我一紧张才……”
“我那是鼻血吧,还有嘴唇可能破了。你看看是不是。”米贝说完微微抬起下巴,“这下真的要毁容了。”
还别说,放在电视剧里,这就是妥妥的战损妆了,竟有些好看。诸葛玘诺屏息多看了几秒。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种事,始终不太好,她收起花痴,也因为米贝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可能真的被吓坏了,明明也是知道那是鼻子里出来的血,可心里就想着那血是受了重伤从脑子里出来的,是脑子里的血从鼻子里流出来,她完全没有想过那只是单纯地流鼻血。
沉重的心又放下了几分:“还知道注意形象呢?这么黑,怎么看得清。好了!如果你真没事的话,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上面把车开下来。”
米贝:“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诸葛玘诺:“不然呢?”
“这里好黑。没有人。我很怕的。”米贝虚弱无助,怎么的在她眼里看着还有一些撒娇。
“怕什么?”诸葛玘诺环顾一圈,“你不会怕鬼吧。”
知道米贝应该没大碍,还想嘲笑一下,可说出了这个字之后,她立马后悔了。她感觉自己身后也脊背一阵发凉。只穿一件吊带的她不禁竖起了汗毛,再瞄一眼四周,感觉连着山里的树木都变得狰狞起来。
又想起来之前一个人下来自己心里一直发毛的感觉。她心里承认:“是我怕才对吧。”
“是啊,我怕。不要说那……什么了。就这么黑乎乎的,我也怕。”米贝很诚恳地说道。
居然用上了ABB的结构?这和猛男卖萌有什么区别。她相信米贝的话,怕鬼的人不骗怕鬼的人。
收起刚刚升起的那点怂,诸葛玘诺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应该高大起来了。眼前的这个小帅哥,现在真是美强惨。她要担负起解救两个人的重任。
诸葛玘诺:“好了,如果你确定你自己能走的话。我就……”
“我可以!”没等她说完,米贝已经接话,正在艰难起身,“只要你不留我一个人。”
“我来我来。”诸葛玘诺迎上去,“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管你。”
米贝:“你有前科。”
“我有什么……”诸葛玘诺想问她能有什么“前科”,立刻反应过来,米贝说的是送秦音去酒店的那次。
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记仇?她才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小男孩斗嘴,这有失成熟女人的风范:“少说话。”
说着话,米贝已经站直了。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本来只想搀扶一下,但事实证明,这样两个人都很累,诸葛玘诺使不上力,米贝不敢泄力。
山顶离这儿有多远,她才走下来,是完全知道的。这样走上去可不是办法。她想了想,只能再做一回人肉拐杖了。
不敢抬高太多米贝的手,只能稍稍抬起他的手臂,自己从他胳肢窝下钻出头,让米贝环着她:“大胆靠着我吧!”
米贝没有马上给回应,这让她有些后悔,毕竟男女有别,还想着这会不会让米贝觉得太主动了些。马上解释:“我这身高给你当拐棍儿正合适。这样两个人都省力些。路还很长呢。”
“谢谢你。”米贝的声音响起,然后没有再多的话。
可是当谢谢这种词,有了宾语,变成三个字以后,小小的一字之差,却格外感觉到他的慎重与真诚。那些男女之防的封建思想,瞬间从她脑子里飘走了。
“是呢,我在想什么呢?扶他一下而已,难道有需要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也要想这些?我这是助人为乐。”她这么想。
思想理顺了,她终于感受到米贝的皮衣冰凉,此刻贴着皮肤就像能吸走她身体仅剩的热量似的。
“哈切!”她打了一个喷嚏。
这种时候电视剧里的浪漫情节是不存在的,美女的病娇感,帅哥温柔的关心,还有什么任何和浪漫相关的情节,统统都没有。诸葛玘诺分明感觉鼻涕从她鼻子里不争气地喷出来。明知道自己身上不可能有纸,她下意识想去用袖子擦,又生生被外套已经脱掉这个事实打败。
比起挂下来的鼻涕,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一切都没能逃出米贝的眼睛:“那,你自己的。反正刚刚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再擦擦吧。”
最尴尬的时刻,最尴尬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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